第3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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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说话,几人便齐齐地看向了她。

江夫人对着江苒容易失态,对着蒋蓠倒是很能端得住,“嗯,承你吉言,这些时日在外头,可还过得好么?”

蒋蓠知道她在暗指什么,她脸色更白了,觉得几乎有些站不稳,她咬着下唇,笑道:“太子殿下查案,我跟在边上,也不过平白添乱,因而便到处游玩,定州的风景倒是极好的。”

当初太子要假借江锦之名出巡,是蒋蓠哭闹着非要跟去的。

整个相府,对于曾经的口头婚约,其实态度都是淡淡,毕竟同天家联姻,对于一个本就枝繁叶茂的家族来说,意味着极度煊赫的同时也会带来不小的风险。

但是蒋蓠自打第一面见到裴云起,就一直闹着要跟着他,她到底也是相府众人看着长大的,也不忍心见她这样求而不得,倒也有意识地帮了几回。

这次去定州前,江夫人便同她说得清清楚楚,如今的这位太子殿下瞧着温然妥帖,其实性子并不好相与,若是此番再无进展,就要她放弃,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而蒋蓠如今避重就轻的回答,显然已经给了江夫人答案。

江夫人没说话,反倒是一侧的江相开了口。

“路上玩得开心,那就好,”江相微笑着道,“如今苒苒回来了,便是你们几个的妹妹,日后在京中,少不得要你提点的。旅途劳碌,你便先回院子里头去歇下,晚些再一道来正院用膳罢。”

他说话之时,手中还牢牢地牵着女儿的手,说完了,又冲着江苒笑了一笑,只道:“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你表姐便是,你们都是性子好的,要好好相处。”

江苒笑着应了。

蒋蓠面上神色却有些僵,她福了一福,转身匆匆走了。

她走到望春院的门口,恰好撞进带着药童急急走来的江洌,双方见了礼,蒋蓠更不自在了,只道:“二表哥,你也是来看表妹的?”

江洌拎着药箱,他为人清瘦颀长,见了蒋蓠,不过淡淡颔首,往里看去,“苒苒同爹娘都在?”

蒋蓠勉强笑了笑,“嗯。”

她有心要说几句江苒的不是,可一抬头,却见江洌的白衣早已遥遥地就冲着里间去了。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便见丫鬟打起帘子,通报说二公子来了,江苒随着众人抬头,便见一位穿着白衣、手提药箱的青年走了进来。

江洌人如其名,比起江锦的温然儒雅,要更多出一分医者特有的淡然超脱的气质,如今急急走来,衣袖扶风,倒有几分魏晋名士的气质。

他一进屋,便见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坐在母亲身边,便知这便是他那妹妹了,江锦亦是主动介绍道:“这是你二哥哥江洌,先时同你说过的,乃是名医者,平日很有名气的,京城里头的娘子们时常仰慕他,最喜欢请他给自己看病。”

江苒上前见礼,叫江洌扶了一把,两兄妹彼此见过了,一边的江夫人便问,“今日又是去了谁家?”

江洌道:“昌文侯府的十四郎病了,叫我去瞧一瞧,我看是被下了一样罕见的毒药,便没同他们说,只告诉了十四郎的生母。”

江夫人听得皱了皱眉,见江苒一脸茫然,便同她解释道:“京城里头排的上号的,便是几家公侯伯爵府,这昌文侯府如今外强中干,子弟倒还出息,这十四郎是他家三房最小的孩子,才三四岁大呢。”

江洌见她认认真真地听着母亲解释,规规矩矩地坐着,倒有几分乖巧可爱,又见她脸色苍白,便道:“伸手。”

江苒一怔,迟疑地伸手,被江洌一把捉住了手腕把了把,便见跟前谪仙般的青年皱了皱眉。

整个相府除了江苒都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把脉作风,饶是如此,众人见他皱眉,还是有些吃惊,江相道:“苒苒身子哪里不好么?”

江洌收手,又端详了一番她的面色,只见她脸色微微苍白,旁的不见异样,他心中反倒有了成算了,“你旅途劳累,兼之你平日思虑太重,伤了阳气,往后不可如此,一会儿等你歇息好了,我再上你院子里来一趟,给你拟个方子出来。”

江苒弯了弯眼,虽然对方的语气算不得温和柔软,但是她却从里头听出了他不擅表达的关心,她笑道:“我知道了,多谢二哥。”

她微笑时眼睛微微眯起来,露出两排编贝般的牙齿,鼻尖还有些粉嫩嫩的,那是先头在马车上闷出来的,眼睛清澈又明亮,使得江洌都没忍住,心里软了一瞬。

原来有个会软软说话的妹妹的感觉,还当真不错。

日后,他那些好友同僚们给妹妹买东西,那他也能买一份送给苒苒了。

江相听着江洌说话,心里头却想到了女儿先头遭的那些罪,他城府足够深沉,因而面上神情不变,只有眼神微微发冷。

江锦江洌一见他的眼神,便猜到了江相的想法,二人轻轻地对视了一眼。

每当父亲露出这种眼神,都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一旁的江夫人如今缓过来一些,又听江洌说她要休息,便忙着来牵女儿,“苒苒啊,娘带你去你院子里头,你们奔忙了这些时日,很该好好歇一歇了。”

江苒听着她说话,不由心里柔软,她点了点头,微微迟疑之后,她主动挽住了江夫人的胳膊,将脸贴到了她的肩膀上。

这样子的女儿看起来简直乖巧可爱得过分,江夫人心都要化了,只觉得这些年的等待终是没有白费。她拉着女儿,冲着江相投过一个挑衅的眼神,才慢慢悠悠地去了。

江相:“……”

他一回头,两个儿子排排站,还没来得及收回眼里的同情。

江相想起什么来,用力地敲了一下江锦的额头,在外温良恭敬的大公子捂着被敲红一块的额头,退后一步,无奈地看着亲爹,“……您就算抢不过母亲,也不至于拿我出气吧。”

“自然不是因为这个!”江相怒气冲冲地道,“我就问问你,你妹妹后头怎么还出事儿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苒苒后来一直住在烟雨台吗,那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苒苒在定州他们尚且如此,如今回了京城岂不是更要变本加厉!你可有成算了?”

说到这里,江锦收起玩笑的神情,微微锁眉,“此事,我已有定论,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江相遇见这种事情不知凡几,可如今这事儿落在江苒身上,他就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泰然处之了。他看了一眼从不让自己操心的大儿子,淡道:“此事你看着办吧。”

说着,他又冲着江洌发难,“你弟弟呢,你没叫他一道来?”

江洌十分聪明,及时祸水东引,遂道:“叫了,他不来。”

江相自然知道小儿子的心思,他冷笑了一声,同江锦道:“今儿你就给我到帐房去吩咐一趟,将他这个月的月银停了,直到他主动去寻他妹妹赔罪为止。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竟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

江锦习以为常,低声应下。

等江相走远了,江洌才道:“大哥,你看起来好像很清楚江熠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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