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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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关于渊止

渊止是个很黏人的小孩。

因为他的独特经历, 青徽一直觉得他应该很独立不会依靠别人的孩子, 是那种自己一个人就冷静地会把事情全部解决, 然后双手插兜轻松一笑的酷哥类型。

然而并不。

可能是物极必反的原因,他尤其黏人,比白遂还要黏, 有时候恨不得身边随时有人,他一抬头就能看到熟悉的人影。

如果没有人的话,他就会突然焦急起来。

这个发现得从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说起。

**

幼儿园的课程还是那些,到了下午还是自由活动时间。

每次这个时候,渊止与白遂更喜欢去后面的小楼里躲着看书,而叶长安就喜欢拉着青徽表演他的十步穿杨的技术,二人顺便再聊一聊关于战术之类的看法。

反正青徽随便拿三十计里任意一计“糊弄”一下, 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狂热的“军事爱好者”什么都不挑。

二楼沿墙是一排只有两层高的书架, 间空出偌大一片地方, 地上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上面再放着矮小的桌椅。

白遂拿着书趴在地上,看着绘本上色彩明艳的图画, 鼻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猫科动物的愉悦声音,手肘在前面支撑着, 两只脚丫在空随便乱晃着。

渊止就坐在白遂旁边的椅子上, 坐姿端正挺拔,背部直直的丝毫不松垮下去, 手指拂过书页的力度, 都比春风吻过行人面颊还要轻柔。

毕竟这是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碰过的书啊。

他像是沉浸进去一样, 贪婪地吸收着里面的字,就好像娘亲还在他身边,抱着他指着书上的字,一个个告诉他,这念什么。

只是再一低头时,就发现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拱到他脚边的小孩不见了。

可是他刚刚明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啊。

渊止一下子就慌了起来,他踉踉跄跄撑着桌椅起来,因为太过焦急反而被椅子腿给绊了一下,一下子扑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不疼,但是遮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他的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像是又回到了狼狈东躲西藏那段时光里,为了不让那群人发现自己的踪迹,就只能像这样躲在所有的阴暗里,见不到一丝光。

他曾经躲在树洞里。

那是一棵很大很大的凤凰木,遮天蔽日,垂下的枝叶严严实实盖住了小小的树洞。

他蜷缩着身子躲在里面,闻到的全是里面混杂在一起让人恶心的腐臭味,眼前一片黑暗,他不知道在里面躲了多久,是一晚还是两晚三晚,因为他见不到一丝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赠他以微弱光芒。

**

现在的他,莫名觉得和那时候好像啊。

他们是不是又嫌弃自己不好玩,长得不好看,还是个血脉不纯的人?

渊止的心思有时候细腻到无人理解,可能是受到的嘲讽取笑太多,他习惯性在白遂他们面前用温和的笑容掩盖住他心里的胆怯。

他怕再被抛弃。

白遂跑过去霍霍叶长安了,青徽索性就上了二楼,只是一进门就看到行着如此大礼的渊止,她有些纳闷地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问道:“你在干嘛呢?”

渊止闭着眼睛,所有他以为自己坚强到已经遗忘的记忆又争先恐后涌上心头,像是一把又一把刀,刀刃上染着殷红鲜血。

听到青徽声音的时候,他惶惶然,感觉是自己的幻觉。

青徽又拍了拍他:“渊止,白遂他们都在下面玩,你要不要也出去和他们一起?”

这下,不是幻境,是真的!

渊止一下子从地上抬起头,看着青徽的眼神灼热炽烈,好像有两星火焰从瞳孔深处渐渐燃烧起来。

青徽倒是被他看得有那么一丢丢手足无措。

她伸手去扶他:“起来吧。”

渊止借力,从软塌塌的地上爬了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刚刚被椅子绊了一下,跌倒了。”

“啊?那摔疼了吗?”青徽急忙问道,又拉着渊止站在她正前面,脸色焦急地打量着。

渊止觉得心里暖暖的:“没有,地上都是软软的,我怎么可能会有事情。”

“那就好。”青徽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关心则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笑了,“走,我们下去去找那两个家伙吧。”

“好。”渊止点头,跟在青徽身后。

他偷偷地,偷偷地,把自己的手往前伸,虚虚地握住了青徽的指尖。

青徽一愣,回头一看突然笑了,反手握住他的小手,眼神里满是“看我的”的揶揄样子。

渊止偷偷笑了。

他应不应该和老师说,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宝石在发光一样。

二人一起下了楼,小楼的西南角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地,叶长安和白遂二人正在上面上演着你追我赶的日常戏码。

要说青徽最不担心什么,那肯定是他们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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