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背后推上一把(2 / 2)
司徒苇声叹了口气:「我是说,过这么多天,你还不採取行动?」
听到司徒苇声这句话,郭卫一反常态地沉默了。
说出来一定会被司徒苇声笑死,可是,在医院那件事情发生后已经过了又一个星期,郭卫跟白夕宙之间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那个下午,郭卫陪着白夕宙去检查,照x光、断层扫瞄,在医院里多住了一个晚上,观察一切正常之后,陪白夕宙办出院,再替白爷爷办住院。一个星期以来,白夕宙在医院陪着爷爷,郭卫除了白天去探望,跟上家教的课以外,剩下的时间都用在整理家上面。
白伯行没有拿到钥匙,他是先翻过围墙,割下一块窗玻璃才爬进屋子。郭卫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家里白伯行四处打探的痕跡都清理掉(至于清理成什么样子,他没啥自信),再找人修好窗户。
白爷爷今天出院,郭卫在上家教课之前,也用早上的时间去探视。那时候白爷爷很直截了当地说,他不会回去光兰街的家。
「那里以前是叔青的房子,现在是夕宙的房子。有别人比我更适合看顾那里。」
「但是,白爷爷……」
「你记得吧,我请你帮忙照管屋子。而你做的比我预期的更好。所以我还打算请你继续做这件事。」
郭卫还没来得及抓白爷爷的语病说「假如那是夕的房子,怎么叫我去照管」,白爷爷已经接了下半句话,他说「夕宙跟那个家就拜託你了」。
白夕宙当时不在旁边,郭卫无从得知他的反应,然而他晓得白夕宙是会回去家里的,只要一想到今天下了课回去,又会回到跟「夕」在屋里独处的日子,他就觉得不自在,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例如一想到这件事情,耳朵跟脸就发烫,或者脖子很痒。
司徒苇声显然识破了郭卫的窘态,因为她顿了一秒,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我懂了,原来郭先生在紧张啊!」
「你说什么!」
「上星期你都当着我的面对他讲出过相当令人欣赏的台词,结果到了今天他要回家你反而说不出来,这个不叫紧张要叫啥,害羞吗?」
眼看司徒苇声笑到整个人趴到桌面上,郭卫觉得更不自在了,非常想要打他那个损友的头。司徒苇声笑了一阵,从手臂里抬起头,对郭卫眨眼。
「好了,不笑你。」
「你都笑完了!」
「但我现在要跟你讲正经的。我觉得你太容易踌躇不前,之前看你追你同学时也是,现在也是,每次到了该採取行动的时候你就会畏缩。」
听到司徒苇声讲起纪苓苓的事,六月三十日那天的记忆又回来了,郭卫彷彿看见自己抱着一大束花,在系馆前等纪苓苓,最后却没有讲出口,花也没送出去,就眼睁睁看着纪苓苓跟别的男人走了。现在想想,虽然对于那个「失恋」,郭卫一点也不感到惋惜,但也不得不承认司徒苇声说的没错。
不过,他就是──会怕。当初他追纪苓苓,花了好几年,却从头到尾都没敢真的说出来过。现在想到白夕宙,也是一样的情形。
白夕宙不是个非常健谈的人,就像当初夕无法多谈跟他自己有关的事情一样,白夕宙也不太对郭卫提起自己的事情,因此,郭卫完全无法确定假如他採取行动,白夕宙会有什么反应。
假如白夕宙跟纪苓苓一样,实际上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的话……
郭卫觉得这个念头好可怕,想都不敢想。
脑袋里想的事情显然是写在脸上了,对面的司徒苇声扁了扁嘴,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行喔,郭先生,每次在紧要关头的时候你就会忘记使用你的脑袋。」
「又怎么了啦!」
「我记得我刚踏进你家的时候就讲过了。而且前前后后讲了可能有三次左右。我是不是说过,你家的房子很喜欢你?」
郭卫把记忆倒带,回想司徒苇声来拜访的几次纪录,花了两分鐘才乖乖点头。
「我记得。但是你所说的是……」
「噢,我的老天,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没搞懂我的意思?」
「啊?你到底是……」
「算了!看来用暗示的,对郭先生是没有用的!」司徒苇声似乎相当无可奈何地吐了一口气:「那么,你就开口问你的家庭小精灵好了。」
「你要我问他?」
「当然!我很早之前就叫你直接问他了,现在已经讲第二遍囉,再让我讲第三遍你就不是男人!」
「可是……」
「放心啦!我认为你担心的结果一定不会出现,你就儘管说出来就对了!」
郭卫突然觉得他知道为什么司徒苇声会选择哲学为主修了,因为她有很明确的理论脉络跟逻辑思考,现在她讲述白夕宙的事情时,不管表情或者语气都十分篤定,那个气势就像个立定学说开啟理论的思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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