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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
那个青年已经对秦邵重要到了这个地步?
秦邵没有在意周禄的失魂落魄,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朝周禄点了点头,便带着助理离开了。
周禄几乎是贪婪地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嘴里魔怔地念着男人刚才的话:家里人
他眸子里满是阴鸷,几乎是咬牙切齿念出那个被秦邵惦念的青年:陈、栖
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学生,凭什么能够入得了秦邵的眼?
阴沉沉的天际滚着闷雷,空气中满是水锈味。
一弯冷月的光弱得几近消失,仿佛消失在阴沉沉的天际。
凌晨时分,A大南门处车栏杆一路畅通,昏暗的指明灯一路亮起,三辆黑色车子一路碾压着水花朝一个方向开去。
寂静无声的校园内只有风吹动树梢,晃下疏疏落落雨滴的动静。
几只湿透的飞蛾栖伏在昏暗的路灯上,路灯灯罩淌着几滴雨滴。
一辆黑色车子缓缓停在一栋宿舍楼下,随后两辆停在了这辆黑色车子的不远处。
燕寰闭着靠在车座椅上,脸色苍白,他搭在黑色裤腿上的指尖不断颤抖着,紧紧收紧着下颚。
他的陈栖,现在就在他面前这栋宿舍楼上,正安安静静闭着眼睡觉。
不是满是是血意识不清地颤抖着躺在担架上,垂下的手血肉模糊。
也不是躺在南方某个偏僻的破旧医院,瘦骨嶙峋,呼吸渐渐消失。
而是依旧拥有一副年轻,健康的身体。
男人躬起背脊,手肘用力撑着膝盖,手紧紧捂着赤红的眼眶,喉咙里仿佛咽下块灼热的铁,轻微哽咽着,厚实的胸膛上不断颤动着。
凌晨两点,在不远处的两辆黑色车子中的梁志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拉开车门,在昏暗的路灯下,男人沉默地抬头朝面前这栋宿舍楼望去。
燕寰站在车前,静静抬头望向三楼的某一间寝室。
半响后,男人垂头,指尖微微颤抖着点下一支烟,静静地抽着烟,站在原地上抬头望着那间漆黑的寝室。
凌晨三点校园寂静,昏暗的路灯下,男人沉默而安静地站在楼下,脸色苍白,赤红着眼眶,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凌晨六点,宿舍楼下的车已经悄然消失,唯有一名男人,还站在路灯下。
天边天际昏沉,破晓的光从厚重的云层中散入,整个校园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的光。
宿舍楼渐渐有学生走动的声音,站了一夜的男人浑身冰冷僵硬,他抬眼望向宿舍三楼某间宿舍,发现有个男生推开宿舍门,他心颤了颤。
作者有话要说:待会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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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推开门的男生顶着乱糟糟的黄头发,打着哈切,在宿舍走廊上朝着楼下看了一眼后,便咋咋呼呼回了宿舍。
杨康挠了挠黄发,笑嘻嘻对着宿舍里的人道:今天不下雨,雨停了。
陈栖拿着毛巾擦了擦脸,应了声。
杨康窜到洗漱台的陈栖旁,挤眉弄眼道:那天季哥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
怎么还在宿舍下咋呼呼地冒出一群黑衣男人,跟拍电影一样。
陈栖沉思了一下,然后对着杨康语重心长道:就是一个卖保险的,别想太多。
杨康手搭在他肩上,嘴里嘀嘀咕咕道:不对劲啊,咋卖保险的穿得那么好?
我咋还听隔壁宿舍的顺儿说是那车贼贵贼贵呢?
季业铵长腿蹬开杨康,牙痒痒盯着杨康道:你再提那个男人,我就把你给丢出去。
杨康笑嘻嘻,趴在门框上吹了个口哨道:季哥你偷偷摸摸跟那个男的买片不带我们?
不仗义啊!
这会连陈栖都笑了起来,他慢悠悠地放下毛巾,望着季业铵诚恳道:他的片你就别买了。
燕寰的技术有多烂,全世界恐怕没有比陈栖更加清楚了。
不仅亲得烂,活也烂。
用杨康的话来说,就是虎了吧唧跟什么玩意似的。
季业铵面色上带着点不自然,他偷偷瞄了几眼陈栖,嘴里嘟囔着:我没买
杨康从门框上扒了下来,去到桌前,一边收拾课本,一边高声道:季哥别害羞啊,我这片多,你别跟别人买!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想要的我都有!
季业铵黑着脸没说话,跟在陈栖后面出来,踹了杨康一脚。
一宿舍的人带着课本嘻嘻哈哈往宿舍门外走去,陈栖最后关上宿舍门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透过栏杆处向宿舍楼底望去。
宿舍楼底只有来来往往的学生,并没有黑色车子停在楼下。
陈栖莫名松了一口气,他抬头,朝着面前的舍友走去。
宿舍楼下来来往往的都是快要去上课的学生,神色匆匆,陈栖拿着书本,走出宿舍大楼时,忽然顿住脚步。
面前的季业铵单手插兜,转头望着他,杨康揽着另外一个舍友的肩,也转头疑惑望向陈栖道:走啊,愣着干嘛,去吃早餐啊。
陈栖在原地顿住脚步,他微微偏头,朝着某一处望去,那一处是绿化林,有过路的学生来来往往走动着。
他偏头凝望了几秒钟,才收回目光,对着前面等着的人笑道:没事,刚才好像看错了。
季业铵目光也落在了陈栖刚才凝视的地方,微微皱着眉眯着眼,好一会才收回目光。
一宿舍的人朝着食堂走去。
才踏出脚步没几步后,季业铵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转头,余光朝着陈栖刚才目光落凝视的地方瞥了好几眼,似乎确定没有什么后,才放心地收回余光。
绿化林后,一个男人带着几分狼狈从绿化林后走出,他望着不远处走向食堂一群人中的一个青年,眸子颤了起来。
青年的背影背脊挺直,黑色碎发落在白瓷般的后颈处,手上拿着一本书,静静听着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燕寰魔怔了一样,脚步不自知地往前踏了几步,似乎想追上青年,却在某刹那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停住了脚步,沉默停在原地。
他看着他的陈栖,随着一群学生,卷入人海,只有一个清瘦的背影留给他。
燕寰喉咙依旧彻底地哑了,他抽了整整一晚的烟,胸肺里灼得厉害,他近乎是一眼不眨地死死盯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背影。
他心脏在疯狂跳动,眼前的背影鲜活而生机勃勃,陈栖拿着书本的手修长有力,每一根指骨都笔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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