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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鸽子屎实在是难弄,燕寰索性直接将西装外套脱下拎在手里,他抬头,看着面前的青年打着电话,眼里带着笑意。

那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

青年眉目舒展,眼里带着笑意,宛若冬日里破冰的湖泊,柔软而静谧。

燕寰不知道青年在跟谁打电话,但是模模糊糊中看着青年的口型,有学长两个字。

燕寰眸子暗了暗,他想着,青年身边不止有他一个人。

就像想叼走宝石的乌鸦不止他一个一样。

但是他连陈栖在别人身旁安安静静画着画都不能忍。

他想着,若是青年身旁,有别人会注视着青年,享受着青年的笑容,就觉得妒火难忍。

爱首先滋生的是难以克制的占有欲。

燕寰想,他大抵对周禄不是爱。

而是年少对纯粹美好干净事物的追求。

恍然中,燕寰慢慢抬起头,他望着远处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眼里带着笑意的陈栖。

他有些无奈地想着,怎么就对才见了几面的人心动了呢?

夏风掠过青年的发梢,燕寰的指尖下意识动了动,想替青年别上额前散落的发。

然后在心底叹息道:罢了,心动就心动吧。

毕竟,他眸子柔和下来,有些无奈想着,哪怕鸽子屎都拉他头上,他都还感觉没什么。

还想继续跟在青年身后。

替青年别一别那散乱的额发。

第16章

秦恒邀请陈栖去观赏的画展虽然在本市知名度不高,但此画展展出的风格,却是陈栖极其喜爱的。

而且在这次的画展中,不仅有陈栖仰慕的画家,还有一些他心心念念的作品。

只能说秦恒确实是煞费苦心。

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陈栖搞到手。

但是可惜秦恒铁了心也没用,他上头还有个时刻警惕着他的大哥秦邵。

于是秦恒费尽苦心搞来画展的票,在他手上停留不到两天,就被他大哥搞去了。

那天他倚在栏杆上,指尖上夹着两张票不断晃着,对着他刚回来的大哥秦邵吹了个口哨,春风得意跟他大哥炫耀。

还笑眯眯特别加重了跟陈栖去这几个字。

他刚回来的大哥,眼皮子都没有撩起来看他一眼,单手扯着领带淡淡道:票拿来。

秦恒刚开始当然不同意,后来秦邵只抬头盯了他三秒,跟他道:用我的信用卡换。

秦邵的信用卡额度当然比秦恒的额度高上很多,前一段时间秦恒手痒入手了两辆超跑,被秦母发现,限额了。

秦恒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咬牙同意了。

于是最后跟陈栖去看画展的人,由秦邵变成了秦恒。

去往画展的路上,陈栖双手放在膝盖坐在车上,有些拘谨坐在秦邵旁。

秦邵微微偏过头,开口问他道:冬瓜不能和什么同吃?

陈栖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答道:山竹。

秦邵满意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他时不时发给陈栖的养生公众号,陈栖都有认真在看。

是个乖孩子。

秦邵微微靠在座椅上,姿态放松了不少,他伸手拉开旁边的车载小冰箱,转头问道:喝什么?

车载的小冰箱排列着一排排矮墩墩胖乎乎的牛奶瓶子。

都是秦邵连夜换的各种牛奶。

补钙的、补铁的、补锌的应有尽有。

秦邵目光比平时灼热了不少,神情严肃地望着陈栖,等待着他说喝什么口味的。

陈栖沉默了一下,然后含泪:秦总,原味的。

秦邵心满意足地替他拿出牛奶,插好吸管,递给他,顺带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青年的脑袋。

跟他想象中的一样软乎乎的。

秦邵捻了捻指尖,他望着面前的青年低头喝着他递过去的牛奶,心中有些遗憾。

如果早一点遇到这小孩就好了。

秦邵的高中是高中和初中并在一块的,他高三那会,陈栖刚好初二。

如果他能早一点遇见陈栖,早一点遇到这个对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小学弟。

他秦邵肯定在学校里把这个小学弟惯得上天去。

而不是让这个小学弟,瘦得营养不良,风里来雨里去地去打工兼职。

好不容易走了大运救了一个金大腿,还傻乎乎地不知道抱,跟他聊天都是一板一眼的。

像陈栖这样的,要是真的被秦恒追到手,指不定要被秦恒身边那些妖魔鬼怪怎么欺负呢。

真正的妖魔鬼怪陈栖抬头,望着秦邵一脸怜爱样,不动声色地打了个颤。

好在这时司机及时出声,通知他们已经到了,陈栖这才看着秦邵恢复正常的冷漠样,惜字如金地回了司机一个字:嗯。

画展里人不多,秦邵其实对这些画没多大兴趣,不过看着身边的人高兴起来的模样,他也忍不住心情好了起来。

心情一好就想把画展里的东西都买下来给自家的崽崽看个够。

秦邵严肃着脸,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画展里灯光明亮,青年仰头虔诚地凝望着面前的画,似乎是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许多,一动不动地凝望着面前的画。

面前的画是青年此刻灵感喷涌的缪斯,殊不知,此刻他站在灯光微微仰头虔诚的模样,也是许多人眼里的灵感喷涌的缪斯。

在灯光下,青年皮肤白得透亮,微长墨黑的碎发搭在领口,侧颜时眸子微微阖起,纤长低垂的睫毛轻微遮住瞳孔。

那是一个皮相与骨相俱佳的青年,身上糅杂的干净疏离的气质,足以让某些人移不开眼睛。

秦邵微微皱了皱眉,遮挡住了周围一些人装作不经意打量青年的目光。

一些人的目光触及青年身旁男人冷漠的眼神,迅速避开对视了的眼神。

陈栖从画中沉浸的世界抽离出来时,看到秦邵垂头望着他,问他:很喜欢这些画?

陈栖点了点头,他弯起眼睛,笑了起来道:是啊。

只可惜上辈子,在周禄回国后,他的手就基本算是废了。

在地上活生生被人碾压至残废。

想到这里,陈栖垂在身侧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些,然后低声微不可察觉喃喃道:如果这辈子能够永远画画就好了。

秦邵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淡淡道:会的。

没能早点遇见没关系,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秦邵足够有能力将想养的崽子养得好好的。

两人一块并肩走在画展的长廊里,快到长廊的尽头,却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前有好几副画上都用白布盖着,有两名身材高大的保安伫立在警戒线前。

陈栖感到有些奇怪,他抬头向拉起警戒线的长廊那头望去,只看见昏黄阴暗的灯光下,长廊安静立着零零总总的画板,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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