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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次他会开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小心、谨慎。

陈栖带好头盔,站在季业铵面前时,季业铵看着面前头盔里的男生碎发压在眉眼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本来是偏冷峻的模样,一笑起来有种懒洋洋的散漫俊朗。

季业铵屈指弹了弹头盔,略微带着笑意的嗓音传进陈栖耳朵:上车,坐稳了。

坐上机车的陈栖下意识抓紧他面前男生的衣服,闷闷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好了,走吧。

长脚撑着机车的男生微弯着眸子抬起脚,机车发出咆哮的轰鸣声,飞快驶过南门两侧大片的梧桐树。

傍晚的风掠过季业铵额前的黑发,露出他额头与柔和的眉眼,金灿灿的晚霞下,陈栖就坐在他的车后,抓着他的衣服,虚虚贴着他。

他就像是小时候故事里的骑士,在傍晚的晚霞中小心护送着他的公主。

穷得要去打两份工的陈公主在花店街口摘下酷哥的头盔递给酷哥,朝着酷哥挥了挥手,冲他笑了笑道:谢谢了。

酷哥季业铵一如既往地酷,点了点头,接过头盔像是不经意道:今晚要是顺路回去的话,我打电话来接你。

没等陈栖说话,男生带上头盔扭油门,在机车的咆哮中扬起一阵灰,走了。

陈栖一边二丈摸不着头脑走向花店一边感叹道,原来酷哥是面冷心热。

走到花店里,就见花店的老板焦急朝他挥挥手,努努嘴忧愁道:小栖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单子全部都爆了。

外卖小哥都来不及送,有一单加钱催得特别急,能不能帮我送过去?

车费我报销,客人一直在加钱,催得特别急,你看行不?

陈栖点了头,就看到花店老板手忙脚乱递给他一束包装好的花。

花束很轻,从外观和手感就看得出来是干花。

陈栖心下有些奇怪,打开订单一看,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拿着花束的指尖用力泛白起来,淡薄的唇线轻轻抿了起来。

地址:长青私人医院603病房。

订单人姓名:梁志。

这一辈子的陈栖是绝对不会认识梁志。

但是拥有上辈子的记忆陈栖当然认识梁志。

梁志,终身为燕家效力,一直都是燕寰的秘书,协助燕寰处理大大小小事情。

上辈子,他陪在燕寰身边多久,梁志就看着他陪在燕寰身边多久。

上辈子的梁志在刚开始的时候,对待陈栖是疏离冷漠的,因为整个燕宅的人都默认他是奔着燕寰的权势而来。

直到燕家发生动荡衰落时,燕寰态度十分强硬地派人将陈栖送到安全的住处,告诉他这一段时间不要轻易出门。

但是当天深夜陈栖便出现在燕宅的客厅上,梁志回到燕宅去文件,见到陈栖,都愣住了,感到十分震惊。

因为他是走回来的。

走了一天的陈栖满是疲惫灰头土脸,脚跟上磨出了一个个血泡。

但他见到梁志的第一句话便是:告诉燕寰,我不走。

第7章

长青私人医院603病房。

靠坐在病床头的男人头上的绷带已经拆掉,桀骜的眉眼右边有一道浅浅的结痂。

燕寰绷着脸,听着站在他面前的梁志跟他汇报公司的情况。

他表面上面无表情,看上去似乎听得认真。但其实只有燕寰自己知道,眼前的梁志说话就跟放屁似的。

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燕寰现在满脑子都是马上要见到那个白衬衫的黑发青年这件事。心情莫名其妙地像十八十九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急躁。

想到这,燕寰皱着眉,垂着眸子伸手拿了只烟。

梁志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抽烟,下意识就道:燕总,医生嘱咐

燕寰不耐烦瞥了他一眼,像是懒得理他一样道:别废话,继续。

梁志只能咽下口中劝阻的话。

谁都知道,燕寰的好脾气只留给周家的小少爷周禄。

燕寰微微抬起下巴,修长的指骨夹着猩红明灭的烟,面上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病房门被人轻叩,燕寰猝然抬起头望向病房门。

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燕寰脑海里忽然猛然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朦胧画面。

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下意识就涌上了心头。

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闪过后,燕寰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把手头上的烟给掐灭了。

摁灭烟头后,燕寰沉默地看着被猩红烟头烫出洞的病床被单。

几秒钟后,他面色如常踢了踢那被烫出一个黑洞的病床被单,直到把被单表面上的黑洞掩盖好后,他朝着梁志淡淡道:去开门。

梁志神情有些微妙,一边转身走去开门一边想着,得了,这被单不用要了。

又是被烟头烫出黑洞,又是被二爷十个手指紧紧攥着。

梁志打开门后,看着一个黑发青年抱着花束站在门口,朝他问道:请问是梁志先生订购的XX花束吗?

梁志点了点头,就看见面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将花束递给他,礼貌道:这是您在XX花店订购的XXX花束,感谢您的光顾,欢迎下次光临。

说完后青年微微一鞠躬便转身迅速离开。

整个过程用不到五秒。

梁志:卧槽你不跟我进去,我家二爷怎么办?!淦!

他匆匆追了上去,谁知追了一路,都不见青年的踪影。梁志不死心四处张望,依然没能发现青年的踪影。

梁志只能回到病房,他一推开的门,看着自家二爷背脊挺直,神情淡淡地低头翻阅着财经杂志,几缕发丝垂在他眉骨上,矜贵优雅中透露几丝野性。

梁志甚至怀疑在他出去的几分钟里,二爷还手疾眼快地给自己抓了个头发。

他干巴巴朝燕寰道:二爷,人跑了。

正在看着狗屁金融杂志,使劲挺直背脊,力图形象完美的男人:

男人猛然不可置信地抬头道:跑了?!

梁志抱着一大束干花,在原地干巴巴地点了点头。

燕寰只觉得一股气往胸腔上涌,他在病房内老老实实等了一下午,叫梁志不断给花店加钱,结果那青年站在他病房门口不到一分钟!就跑了!

心里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劲儿参杂着愤怒涌上胸腔,燕寰死盯着梁志,拔高声音道:他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就跑了?

梁志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看着看面上怒色明显的燕寰,那股愤怒的劲里还带着不可置信的委屈。

活脱脱就像电视剧里知道老婆出轨的绿帽男主。

梁志小心翼翼委婉道:二爷,我们再下一单?

病床头上的男人沉着脸,没吭声,明显就是拉不下脸说再订一次。

好半天过去了,男人才冷哼一声,说了句:再订一单,把花店的其他单订满,打电话给花店,加钱让他送。

梁志恭敬点头,按照燕寰的吩咐去办了。

花店里,陈栖心不在焉地绑着花束,他想着刚才梁志追出来的样子,心下只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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