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2 / 2)
李相浮微微低下头,看似构思要制作的构图,真正开口时,音调在周围那些欢笑的交流中,被压得相当低沉。
那道折磨你的声音,你了解多少?
秦晋淡淡道:星空垃圾。
简单四个字已经说明全部了解,李相浮惊讶地看过去一眼,这个词汇就连他也是在不久前才接触到。
因为第二天记忆会被全部清除,夜间那道声音毫无顾忌地告诉我真相,秦晋望着面前的这些黄泥,语气平缓道:就像阴谋家打造一件工艺品,恨不得让别人知道每一处值得推敲的细节。
李相浮意识到另一件被忽略的事,秦伽玉的系统有清除记忆功能,当初他的失忆可能和最后嵌入头部被取出的晶体有关。
不过随着晶体被丢进马桶冲走,也没了继续探究下去的必要。
星空垃圾是学术名,系统是艺名。
约莫是他这种形容,秦晋嘴角小幅度地勾了一下。
李相浮说出重点:如果秦伽玉拒绝系统提供的契机,他们会一拍两散。
秦晋神色似乎微微一动,但他的情绪向来很难被捕捉到,说话也听不出太多波动:你想要设计对方系统误判,秦伽玉不得不拒绝的局面。
李相浮点头。
秦晋看问题的角度永远很犀利:实现这个方法需要一个前提,它提供的选项无法收回或更改。
李相浮:关于这点,我已经和沙沙确认过。
系统真正做出指令,相当于发布任务,不能撤回也无法修改,更别提那是一个破碎过的系统。
李相浮还准备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个不停,迫使他咽下去了后面的话。洗净手一看,竟然是李老爷子打来的未接,随后还有一条短信:
[把他带走。]
李相浮一怔,抬头看过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此刻,李老爷子正在李沙沙眼皮底下大汗淋漓捣鼓着陶土。
眼睛和手要统一。
三分拉七分旋,拔高过程循序渐进得来哎,我说什么来着,眼快于手,难免失败。
李老爷子不断提醒自己双方有血缘关系,奈何从一开始,萦绕在耳边的碎碎念便没有停止过,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深吸一口气,僵硬着笑容说:要不你来试试?爷爷在旁边搭把手。
李沙沙理直气壮:我只会理论知识。
重新把土往里堆了堆,李沙沙说:继续吧,我帮您看着。
这话听到李老爷子耳中,自动转化为:赶紧的,我要教你做事。
李相浮出国前个性急躁,回来后却一反常态有耐心,前段时间李老爷子一直想不通,留学生活为何会带给人这么大的变化,现在看到李沙沙,他想通了,甚至悟了。
见人许久没动静,李沙沙摇头: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一时的失败算不了什么,爷爷,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李老爷子终于再也受不了,站起身,走到李相浮面前:那孩子喜欢说教的毛病,是不是得纠正一下?
说教?李相浮不以为然:还好吧。
系统虽然是理论大师,不过真正说教的时间不多。
眼见为实,李老爷子招呼李沙沙过来,然后让李相浮做陶艺,欲要让对方亲自体验。
李相浮没有拒绝,只说:麻烦您稍微挪动一下,有点挡光。
李老爷子配合着往侧面移了一小步。
这时李相浮已经计划好具体线条的走向,一双手很稳,随着机器运作,泥团初具雏形。
一旁李沙沙点评:手法精准,坯体厚度均匀,可以顺利过渡到修坯环节。
李老爷子:刚刚这孩子对自己可不是这么念叨的。
随后,李相浮开始用车刀精雕细琢。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李沙沙满意颔首:内外光滑,连缝迹都罕见。说到最后不由击掌赞叹:诗有云:光色便与寻常殊。爸爸,你有大师风范。
修坯过程顺利完成后,李相浮直起身子放下车刀,抬头对李老爷子开口说:凡事尽善尽美,便不会被挑刺。爸,是你对自己要求低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不要钱,请放心观看。
《女尊二三事》:争园记。
穿越之前,李相浮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府邸竟然能大到难以估计的地步。
府中杂役,小厮加起来足足有上百人,分工明确。
作为府君第九个孩子,李相浮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可怜,到逐渐展露风头,自然引来不少人的嫉恨。
李相浮亲生父亲去的早,名义上是养在府君的一位侧夫名下,但侧夫有自己的孩子。李相浮的父亲在世时,两人又时常争宠,对这个孩子,自然是苛待多于关照。
按照女尊国的规矩,凡大户人家,男子满十六岁时会单独分出一个园子住。
府中如今剩下的园子里,最好的当属琳琅园,不但面积大,因为有一棵参天古木,夏季还可以免受酷暑叨扰。
和李相浮同年满十六岁的还有侧夫亲子,这天,侧夫叫他到自己房间,闲聊了一会儿家常后说:论年岁,你要长洛儿小半月,作为兄长,我希望你能遇事多关照一下弟弟。
李相浮只当是为了园子,他本人其实更倾向偏僻幽静点的园子,和系统对话也方便,便点了点头。
侧夫见状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随后又道:你擅长作诗作画,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帮洛儿也搏一搏美名,日后出嫁,我绝对会为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男子出嫁,嫁妆少是要被看轻的,李相浮父亲去世后,仅有点的东西早就被霸占瓜分完,侧夫自认拿捏住了这点把柄,也能掌控住李相浮。
然而这次,李相浮并未配合点头。
一来,他下一步就要发展生意,再者,一旦帮别人博美名,日后东窗事发,对方有生父护着,倒霉的反而是自己。
将他的迟疑看在眼中,侧夫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李相浮先一步起身低头行礼:祖母那边还在催着我抄佛经。
语毕转身离开。
谈判破裂意味着双方彻底撕破脸,刚走到门外,便传来系统的声音:
他最后的眼神很是阴毒,你近期小心些。
李相浮点了点头。
哪怕暂时应下来虚与委蛇也不是稳妥之策,依照那个男人的心性,少不得要催促自己立马帮忙博美名。
我没成年时,不得已处处受制他,以后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六月分园,如今才四月,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自那日的交谈不欢而散后,侧夫并没有立刻动手,将近一个月,李相浮都过着风平浪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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