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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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已经没工夫耽误,她必须从刚才那可怕的一连串枪响里定神,撑起轻颤无力的身子,艰难迈动双腿走向墙边的桌子,抽屉里应该有些有价值的东西。

她对商琛在东南亚的生意了解甚少,虽然用极乐天堂洗钱是铁板钉钉,但走私的货一直是个谜,帕蒙亲王付那些巨额黄金总得有个来源。

抽屉第一层里空无一物,下面是个类似保险箱的装置,密码盘需要四位数密码才能开箱。

她硬起头皮试了自己的生日,密码错误,又试了商琛的生日,再一次错误,显然,看来这个密码和外面两道门一样,都不会让人有几率试对。

黎粹不得不放弃这个密码箱,转而寻找墙上有没有按钮,说不定这里会有暗门,她顺着墙壁摸过去,昏暗灯光下也看不清,手碰到一个按钮开关,她向下一摁,刹那间,荧屏的光打出墙壁,十几个屏幕同时亮起,每一个屏幕都对应监控着商氏庄园的一处地方。

她目光一个个寻过去,在左上角找到对应一层大客厅的监控。

监控没有声音,屏幕里只有四个人。

商琛,他的大爷爷,二爷爷,还有他的堂兄。

这是一场以失败而告终的豪门夺权。

豪华大客厅成了血腥的屠场,五个东南亚样貌的佣兵死状惨烈,全是一枪爆头,黑漆漆的窟窿往外涌出血浆,在地砖上汇聚成一大片殷红血河,

冷戾凶狠的男人持枪指向商铮头顶,他墨眸危险眯起望向对面两位长辈,弯起唇角冷笑一声,沉戾道:“看来二爷爷前几天来我家,是过来探探路。”

二爷爷手里的核桃快被捏成碎渣,暴跳如雷的哼了一声,叱责道:“你看看你在南边干的那些勾当!现在祁市长又死在你手上,商家在你手里迟早要被那些条子连窝端!”

“二爷爷做的不也是这个勾当?”商琛朝地上轻蔑的“啐”了一口,皮鞋狠狠踹在一个东南亚佣兵的尸体上,“这架势,看来二爷爷找了南边不少人情。”

四十多岁的商铮在商琛的枪口下抖若筛糠吓得快湿了裤子,本来以为今天有两个祖辈做靠山,能从商琛手里夺回商氏的权柄,可没想到功亏一篑。

大爷爷火冒三丈的用拐杖杵地,“你祖母被你送到贡港去管不了你,我这把老骨头就得负责清理门户!”

这话彻底激怒了男人,他一把揪起商铮的衣领子扔给一旁守着的阿昆,阿昆干脆利落将商铮双手钳在背后,他怒而发狠,冲着商铮左腿抬起就是一枪,打得商铮龇牙咧嘴的干嚎叫痛。

大爷爷看见自己孙子腿部中弹气得差点翻白眼过去,抖起手指着商琛鼻子骂:“你你你!有本事就冲我这个老头子开枪!”

“行了,阿琛。”二爷爷拦在前面,摇头叹气,“我和你大爷爷本意只是想让你把位置交给你表哥。”

“夺我的权用得上找五个佣兵?”商琛眸色皆是煞气,冷冷质问,“这是我今天在家,如果我不在,您二老是不是准备拿我老婆孩子开刀?”

“祖父!”商铮瘸着腿叫喊,“不能让他媳妇把那个孩子生下来,咱们商家不能再有一个祸害!”

砰!

他墨眸斥满狠色,又是抬手一枪打穿商铮右腿,哀嚎声响彻整个大厅,大爷爷气得花白胡子乱颤,一口气上不来血压飙升,哆哆嗦嗦地指着他话都说不出一句。

二爷爷迭忙扶着颤颤巍巍的老哥哥,瞪起怒目冲他斥骂,“混账!商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个六亲不认的东西!”

男人薄唇挑起冷淡讽笑,向后退了两步,颀长身躯坐倒在沙发上,不羁狂妄地在两位长辈面前点了根烟,又朝阿昆的方向招了招手。

阿昆将双腿中弹的中年男人压到商琛旁边,商铮双腿冒出血不断打颤,弯着腰,额上全是密布的汗,唯恐商琛会给自己脑袋来上一枪。

商琛俊漠如山,抬手一把狠狠摁住商铮的脖颈,冷冷扬起薄唇讥讽的笑了笑,再看看对面站着的两位长辈,嘲道:“就为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也值得您二老这么费心给他铺路。”

他一只手掐住商铮后颈,另一只手夹烟碰倒唇边吸了一口,烟草味和大厅的血腥味混在一起,两位长辈自知再这么僵持下去,难保商铮不会死在这里。

大爷爷稳了稳心神,握住拐杖,愤而不甘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是输了。是我商家治好了你的病,再亲手培养出你这个孽障,怨不得谁,怨不得谁。”

“治我的病?”商琛轻笑,叠起双腿向后倚靠沙发背,悠哉地弹了弹烟灰,瞥了一眼自己手底摁住的商铮,“那我还得感谢这个废物接不住商家的权柄,才让长辈们把心思打到一个四五岁还有自闭症的孩子身上。”

两位长辈神色一沉,相顾无言的默了默,谁也说不出话。

谈及至此,男人阖了阖眼,吐了口烟圈,一丝淡淡的冷笑挂在唇边,他硕然起身,扬起胳膊将手里吓得面如土色的商铮甩到两位老人面前的地砖上,中年男人双腿磕到地砖又是一通喊痛。

大爷爷瞧了眼地上连滚带爬的孙子,老眼垂着,面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愁容。

年轻俊漠的当家人冷蔑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狠狠道:“我不杀他,就当还商家各位长辈当年用尽手段治好我的病。”

二爷爷长长叹了口气,向后招招手,来了两个人把地上嚎疼的商铮抬走。

他墨眸扫了一圈客厅地砖横着的五具尸体,昂了昂下巴,客气道:“这些杂碎还请二爷爷处理干净,我老婆怀孕了,见不了血光。”

“孩子,你记住我的话,滥杀无辜,弑兄灭祖,作恶多端,自有报应!”

二爷爷给商琛扔了十六个字,搀着老大哥向外走,又走过来几个人拖走佣兵的尸体。

他深沉凛冽的矗立着,直到两位老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才叫阿昆找人把地上清理干净,疾步走向通往地下厅的内部电梯。

见到那个女人盖着自己的西服阖眼窝在小沙发里,他冷硬的心口都软了几分,坐到沙发边沿,用手轻碰她的小腹。

女人不着痕迹避开他沾满血腥的手,睁开眼平静的坐起来,问:“都处理完了?”

他虚虚的伸臂揽住她,问:“你就不想知道是谁么?”

“知道不知道有用么?”黎粹红唇涩然的弯起,美目干涸的凝睇他,“你还活着,对方一个死人,知道是谁也不重要。”

男人粗粝指腹揉着她细嫩手心,道:“是我两位祖父和商铮,他们想逼我让权。”

黎粹当然知道,刚刚才看过监控,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看到那场面,她还是干呕的昏天黑地,连忙把屏幕关掉,这才躺在沙发里休息。

她瞠目望他,震惊于他口中的夺权,红唇稍稍翕动,也没说什么,垂着眼帘问他,“众叛亲离的滋味儿好受么?”

“我不在乎。”他抬臂拥住她,下颌抵在她肩膀,“粹粹,我有你和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好好的过下去。”

过下去,该怎么过下去?

她问过自己千遍万遍,到底该怎么和商琛过下去,她有道德和底线,无论是感情还是法度,都找不到自己可以和他过下去的理由。

商琛缓缓松开她,起身半蹲在她眼前,两只大掌合着她的手,敛起黑眸向她诉说自己童年不堪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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