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肠子一(1 / 2)
清晨八点,栎城警局门口就已经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身材矮小,面瘦肌黄,面色焦急,苍老的面容上是盘虬的皱纹,正努力踮起脚尖,向警局中张望。
“唉。”梵玖放下手中的资料,不忍的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目光从老人身上移开。
“他已经来这里第三天了吧。”贺安不禁问道。
“是啊,我们都告诉他没办法了,他还是不死心。”陈清端着咖啡,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
一个星期前,这位老人来到警局报案,宣称自己的儿子走丢了。
他们大惊失色,立刻展开调查,之后才发现老人的儿子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无业游民,平时生活开支全靠父母的资助,至今未婚。
活脱脱一个“啃老族”。
而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失踪了,老人几乎每隔一到两年都会前来报案,称自己的儿子走丢了。
警局也有当时的案情记录,每回都是警察拼死拼活的进行调查之后,没有任何结果。
而在此之后两个月内,这个儿子就会乖乖的回来,因为他一个人在外面过不下去。
他们也问过他为什么要出走,儿子的回答是,他在家里没有任何的自由,也没有任何的成就感,所以想要自己出去闯一闯,追求自己的理想。
只不过,他的理想换的很快,一会是想当作家,一会是想当司机,所以也常常闹失踪。——据说这回的理想是成为举世闻名的画家。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管了。
这本来应该是普通的民事案件,轮不到他们刑侦组管这件事。
但是这回老人非要宣称自己的儿子失踪是收到他人引诱,并且可能失去性命。
负责民事的同事没有办法,又乐得甩掉这个麻烦,于是转到了刑侦组。
陈清也去他们家拜访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除了在老人的儿子的卧室发现的那副画。
这是一幅很奇怪的画,画技十分拙劣,就像是出自幼儿园的小朋友之手,不像是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会用的手法。
从表面看上去,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只不过是一个涂鸦的大头而已。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画的十分诡异,似笑非笑,眼睛也是大小不一。
要是陈清没有不小心碰到了电灯的开关,他可能只当是主人令人乏味的练笔。
“对了,那天那副画所用的颜料你们化验过了吗?”陈清恰好想起了那副画,顺口一提。
贺安皱起眉,说道:“化验过了。但是结果很奇怪。”
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看起来只是用普通的荧光颜料混着色素画出来,但是一般的颜料怎么会有那种效果,让人一眼看过去很不舒服。”
确实很令人不舒服,陈清想起自己关灯之后的场景,忍不住后怕的咽口水。
幼儿园水平的涂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拿着刀,正捅向自己咽喉,还带着诡异的微笑的女人。
还是那双含笑的大小眼,却令人望而生却。
但除了这幅画,也没有任何关于男人的失踪的线索。
这回似乎也无非是男人的日常失踪那么简单而已。他们也是这般告诉老人的。
但老人却十分固执,每天在警局还没上班之前就来到警局门口等待,也不和他们哭诉,就一直盯着刑侦科办公室所在的位置。
陈清对此无可奈何,更不可能出去驱赶老人。
而唯一可能有办法的慕林自从银县回来之后,就被家里人强行勒令休了年假,据说是被家里的老头子催婚,被迫去相亲了。
陈清平时给他打电话,十次有九次占线。
他们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每天只好像鸵鸟一样待在办公室中,最后推选一个人去搪塞老人。
让他明天再来,他们可能明天就有办法了。
但也不是一个办法,只能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况且,老人今天回去了,明天依旧故态复萌。
现在已经入冬了,老人的身体不好,估计是吃不消的。
陈清终于忍不住了,“我受不了,你们谁出去和他说一声吧。我嘴太笨了,不敢说。——但他这么在外面站着也不行啊,毕竟年纪那么大了。”
据他们了解,老人连班都不去上了,一心在他们门外当门神。
他的妻子几年前就因工伤落下了残疾,被迫下岗了。
家中的生计相当于都是由老人一个人的死工资支撑着,没有其他的收入渠道。
几人面面相觑,贺安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我出去和他说一声吧。”
贺安打开门,刚刚走出没几步,小孙就领着一个人走到他面前。
“安哥。”小孙赶紧唤了一声,怯生生的看着他。
贺安点点头,也没当一回事,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跟在小孙身后的那人,不禁起疑。
贺安暗自思忖道,若是他刚刚没看错,那人似乎是最近经济杂志上赫赫有名的全市首富的夫人。
首富的夫人到他们的警局来有什么事,总不可能是来做慈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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