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1 / 2)
李豪又喃喃的念了一会,“因果报应”,“天道好轮回”,紧接着是一阵狂笑。
林寒泽走出审讯室,听到了这般刺耳的笑声,不由皱眉,走到他身旁,毫不费力的卸下他的下巴。
忽略了李豪鬼哭狼嚎的笑声,以及尖叫,行政室的其他人都在着急着准备出任务。
且不说顾洵先给他们帮了多大的忙,最起码他作为一个明星,又是一个新料影帝,社会影响力有多大,他们还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警局正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一举一动都受到社会的关注,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后果不可估量。
而当听到顾洵出事之后,慕林才发现有一根隐约的线将这些案件串联在一起了,为什么一定要把顾洵牵彻到这桩案件中?
因为很难在普通人中,找到这样一个影响力强,范围广的人,也无法在颇具威望的人中,找到这样一个容易下手的人,——顾洵每年都会为圣心孤儿院上坟的习惯,只要有心人稍微调查一番,就会有可乘之机。
这样看来,他们不仅是想为当年的自己,当年的亲朋好友讨回公道,还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大,扩大到社会层面,让利安公司曾经做过的亏心事,曾经让他们受过的伤害,委,屈一并暴露在阳光下。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不仅是利安公司的问题了,这势必还会引起社会的动荡不安。
如果连公交车司机这类最平凡的人都无法让人信任了,其他人又该怎么办?
慕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垂眸,向门口走去。
他之前一直经历着这样惨烈的社会格局,早就已经受够了。
这个最好,也是最坏的时代,不应再经受这些不必要的磨难了。
几十分钟后——慕林停下车,恰巧与早已接到通知,赶来增援的殷商打了一个照面。
“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陈清一边问,一边火急火燎的弯下腰,从警戒线下钻了过去。
殷商皱着眉,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不算太好,我们队友已经进去支持了,也派出谈判专家与之交涉了,但嫌犯的情绪一直显得很激动,控制不住的大吼大叫。”
“……顾先生现在怎么样了?”慕林接过外勤队员递过来的外套,问道。
殷商迟疑了片刻,方才回答道:“顾先生的处境也很糟糕。自从他被嫌犯挟持之后,一直被用刀贴着脖颈,作为威胁我们后退的筹码。但他的态度很冷静,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惊吓,也没有奋力挣扎,做出任何会刺激到嫌犯的行为。同样的,他也不配合我们的呼应,一直沉默不语的听着我们与嫌犯进行交涉。”
就好像一点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一般,不喜不悲,置身事外。
殷商到底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打了一个寒战。
殷商入职三四年了,见过不少的绑匪与人质,但没有一个人像顾洵这样,似乎真的毫不关心自己的生死,甚至有几分厌倦的人,也没有丝毫的求生欲望的表现。
但他又没有什么会对生活不满的理由:一个国内影帝,三次入围国际电影节,年仅二十四岁,就已经是一位国民偶像,堪称名利双收。
他也从未遭受过任何网络暴力,未被舆论抨击。
这样的人,放在当今社会中,根本不可能有轻生的念头。
殷商缓缓的摇了摇头,抬眼,却望见慕林,陈清早已走远了,急忙跟了上去。
“你们别过来!”
还未走几分钟,陈清就听到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喊,慕林与他互看了一眼,急忙赶到了现场。
嫌犯正握着一把刀,横在顾洵的眼前。
谈判组和刑侦科的同事束手无策的看着他们,谈判组组长纪扬正在一旁思考着对策。
纪扬是他们警局从市公安局中请来的谈判专家,年少有为。
但他面对此刻的一头乱麻,显然也有些力不从心。
偏偏当事人顾洵还能一脸风轻云淡地任由嫌犯箍着自己的腰,刀刃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动脉,竟还能绅士的虚扶着她,以防她情绪过于激动,摔倒在地。
而他们只要一靠近,嫌犯就会吱吱哇哇的大叫,亢奋的挥舞着刀子,和平静的顾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纪扬冷静的凝望着他们,过了一会儿,从组员的手中拿来了一把老式的喇叭。
纪扬娴熟的调试着电子喇叭,试探性的清了清喉咙,“喂”了几声。
“怎么样?其他的同伙抓到了吗?”纪扬突然偏头问道。
“啊?”陈清一愣,不明所以的回答道,“已经关押在警局中了,审讯的口供也拿到了。”
“那就好。”
纪扬点点头,转身,直接对着喇叭吼了起来:“喂喂,听到了吗?你的同伴已经被我们逮捕了,现在放弃抵抗的话,我们还会多为您争取几年的缓期执行,还不用把牢底坐穿的那种。”
听到这话,陈清一怔,又目不斜视的和身旁的殷商刚开始咬耳朵,“可是缓期到最后还是要执行死刑的,这和立刻执行有什么差别吗?不都是早死晚死都得死吗?”
殷商这人性子温和,嘴上也积德,闻言也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陈清也立即感到自己说的话都不对,赶忙紧紧闭上了嘴。
而嫌犯却突然僵住了,紧接着,双眼猩红地瞪着他们,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纪扬还在继续刺激她:“怎么,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大仇未报,自己却成了自己最不齿的人,还即将入/狱,是不是觉得得不偿失?而你的仇人现在还活得好端端的,说不定正在嘲笑你的失败。”
纪扬的这个问题着实问得很妙,可以迅速的判断出她到底是利安公司的部下,还是之前的受害者。
“呲——”
刀刃刺破了脆弱的皮肤,顾洵感到脖颈泛起了细微的疼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线条向下淌,鲜红的血液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分外刺目。
啊,我受伤了?顾洵后知后觉的想到。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是有多久不曾感受到疼痛的滋味,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命悬一线的恐惧了?
顾洵迟钝的感到了难忍的疼痛,血流汩汩的往外流淌。
有点难受,还很黏。
顾洵一边看着明显呆住的警官,一边心平气和的在心中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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