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2)
“不为什么,想打就打了呗。”
冷静下来之后,王安又恢复了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想必也是料定了,慕林他不敢再打一遍了。
王安对重伤重伤的概念,就一直停留在见血的程度上。
所以,即使刚刚自己的朋友叫声如何的凄惨,但见他没什么流血,王安也就以为没有多大的事儿。
王安一脸嚣张的笑了,陈清倒是不怎么想动手了。
好脾气的殷商却攥紧了拳头,十分干净利落的提起拳头往他身上挥去,却被慕林伸手拦下了。
慕林按了按手指关节,向身后的林寒泽使了一个眼色。
林寒泽当年在他们的部队里,可谓是打架斗殴以及暗/杀的一把好手,这种活计,他比慕林熟多了。
这也是当年部长即使把他扔在监狱里,也没有将他变成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人的原因之一。
无他 。
毕竟能做到干一行爱一行,还把业务能力锤炼得炉火纯青的人,放眼整个部/队,也找不出百来个。
林寒泽一脸和蔼可亲的微笑,慢慢的走上前握着王安的手,猝不及防的将手臂掰断了,又重新接上了。
往返十多次。
梵玖看了一会,林寒泽单方面碾压他的剧情,逐渐感到审美疲惫,凑到正在拿着自带的爆米花,看着戏,不亦乐乎的贺安身边,抢了一堆零食,心平气和的等着王安出声求饶。
还别说王安倒也是个倔骨头,即使惨叫连连,也不肯好好说话,一直在问候林寒泽的祖宗十八代。
鳏寡孤独的林寒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吐出了几个字:“放心,我父母早就抛弃我了,我的妻子也早已改嫁,孩子早就被人强逼着堕胎了,我没有一个亲人可给你操的了。”
慕林一惊,急忙抬头看了一眼他平静的面容,又不动声色的低下头,苦笑一声,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林寒泽的反应。
林寒泽长得十分儒雅,文质彬彬,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温文尔雅大抵就可以形容他给人的最初印象。
但此时,林寒泽却胡乱的撸/起袖子,毫不温柔的按着王安全身上下的重要关节,手指灵活着在他身上漂移着,仿佛在弹奏一曲动听的乐章。
林寒泽的力道称不上重,出手也是快准稳狠,丝毫不拖泥带水,让人感到多余的疼痛。
甚至王安还会来得及反应,就听得“咔哒”一声,紧接着被脱臼的关节就传来了一阵剧痛,又无法干脆的晕过去,只能听着自己忍不住发出的惨叫,又被林寒泽威胁的眼神,哽在了喉咙里。
“行了,放开他。”
慕林敛下眉头,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否还符合章法。
他出生的那个年代,一切都是欣欣向荣。
只有他们,是被强制的锁在黑暗深处的怪物,造就了他们的人,将他养育得极好,权力,金钱,名誉——现在慕老先生的部队的会客室中,还有自己的荣誉勋章。虽然自己在档案上已经注明死亡,但也没有人拥有权限,可以调阅,——一切寻常人渴求的,自己都唾手可得,但从未让自己觉得是在活着的。
慕林看着林寒泽顺从的放开王安,无端的抽一根烟。
但他没有。他只是克制的扶了扶手上曾经被枪打伤的一片伤疤,这是林寒泽给他留下一辈子的纪念,也在无时无刻彰显出自己当年的罪过。
老慕曾经要求他将伤疤去除,作为对过去的告别,强迫他往前看,继续生活下去。
但他不知道,在自己的心里,自己早就已经是死的人了。
慕林半俯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我想我们现在该好好谈谈了,你觉得呢,王先生?”
王安叫的嗓子都哑了,呜呜咽咽,断断续续的说道:“可……可以,你问吧。”
慕林起身,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满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为什么要将袭/警的视频放在网络上?”
王安本已经做好了和盘托出的准备了,但这段话,显然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脸上也适时的出现了茫然之色,嘴巴下意识惊讶的张开,慕林勉强能看到了,当年在身份证上的那个害羞的青年的影子。
慕林皱着眉,忽而站起身,低声命令道:“搜查。”
过了一会儿,梵玖和贺安在桌角以及门框上,找到了两枚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
梵玖去厨房接了一杯水,倒在了机器上,水渗入机器内部,很快就发出了一阵“滋滋”声。
梵玖面色凝重的看着那片水洼,还是忍不住多嘴的一句:“慕队,真的就不用我去……”
慕林缓缓的摇了摇头,“没事。”
那群老头子担不起这件事泄露出去的后果,不可能会铤而走险,将他们还活着这件事,曝露在公众的视野当中。
慕林讥讽地笑了,这本是一件好事,却被折腾成这样。
“可是……”梵玖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慕林却是不耐烦了一般,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继续问下去:“为什么要袭/警?”
王安又缄默了,沉默不语的瞪大双眼看着他。
慕林也不继续逼问他,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带了一点兴致的说道:“因为你恨自己的母亲。”
他没有在说问句,用的是肯定的句式。
王安一愣,忘了反驳。
“为什么?她让你感到丢脸了?”慕林懒洋洋的说着,话音中甚至带着一点鼻音。
他与自己的母亲的关系一向疏远,也就不太懂别人眼中的母亲的形象,只能按照自己当年年少时,对母亲的看法,来猜测王安对黄荣秀的看法。
王安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是,我是在为她羞愧。”
陈清一听,又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王安看向他的目光中,却再无惧意。
“讲讲?”
慕林试探性的问道,他一直习惯用有事好商量的口气,对别人说话,哪怕真的只是自己在逼问别人。
王安叹了一口气,没说话,看向了自己的手,——还扣着手铐。
林寒泽蹲下/身,为他解开了手铐。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活动自如,幸好没断。刚才疼得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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