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往事如烟,孰能无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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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斩钉截铁的一句不可能,皇帝同样失神了片刻。他同样没有想到,在越太昌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见越千秋,更不要提解释说明什么的情况下,越千秋仍然能对这位爷爷有如此信赖。他盯着越千秋看了好一会儿,见其眼中满是沉静的怒火,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真相,别说是你查个十年八年,朕和你爷爷追查了少说也有十几年,也不能说尽皆掌握。”

他说着就扫了一眼满脸怔忡的小胖子,淡淡地说道:“否则,朕也不会让四郎去霸州那么遥远的地方。朕曾经对越相说,事到如今,朕既然没有亲生儿子,又一直都把四郎当亲生儿子似的养了十几年,不管他是否朕的骨血,终究比那些侄儿侄孙之类的外人更亲近。”

这下子,小胖子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那张脸变得犹如白纸一张苍白,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他早就预料到,所谓被皇后放逐到冷宫的安妃生子恐怕只是一个幌子,如今亲口被皇帝挑明这一点,饶是他事先做好无数心理准备,仍然有些难以接受。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父皇明着告诉他,他才是自己人,如李崇明之类的全都是外人。

果然,下一刻,他就只见父皇冲自己微微一笑:“毕竟,就和千秋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北燕皇帝的一样,没有证据,那就未必是真相。既然没有证据说四郎一定不是朕的儿子,朕若是因此动摇,岂不是白白让外人占了便宜?”

“更何况,四郎在霸州城中做得很好,证明了他的才能和气度。这是朕把他放出去的时候,最想看到的东西。多少君王自己励精图治,也还算是贤明,可大好江山就硬生生在子孙手里败落,朕虽说从来不认为圣明,可也不希望把天下传承给一个没能耐的败家子。”

越千秋见小胖子感动得什么似的,虽说不知道这小子是真情流露,还是有些做戏的成分,他没好气地轻哼一声,但到底还是执著地问道:“皇上能这样对太子,那天下军民就能放心了。可您还没有回答我,当初那个死了的妇人,到底是谁?”

“至少绝不是丁安。”皇帝终于开了口,“四郎被送进宫,是建真安排的,她收留了带着孩子,身受重伤的丁安。而后来丁安由你爷爷安置在一处安静田庄,她的两条腿已经断了,而那些文武皇后的遗笔,从她的手里,经由你爷爷的渠道,一次次送往北燕萧敬先的手上。唯有这一次,你爷爷把丁安亲自送去了北燕。”

见自己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越千秋只是皱了皱眉,面色却依旧显得很冷静,皇帝瞥了一眼自己那个急得抓耳挠腮的大胖儿子,突然觉得小胖子作为儿子确实不坏。越千秋是机灵百变,该直接的时候率性直爽,该冷静的时候镇定自若,可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

也许他的疑忌之心根本就压不下去!

小胖子自然不知道皇帝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父皇一直都在看着越千秋。生怕父皇因为越千秋这实在太过冒犯的言行而震怒,他连忙在旁边插科打诨地说道:“怪不得之前那个康乐口口声声嚷嚷什么都是丁安说的,原来父皇和越老相爷事先如此高瞻远瞩……”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只见越千秋突然侧过头来瞧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中满是鄙视。这下子,他顿时老大不高兴地回瞪过去一眼。我这么千辛万苦,还不是为你着想?

可紧跟着,他就明白,越千秋的鄙视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他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就只见皇帝脸色微微一沉,随即才用若无其事的口气说:“丁安的事情是越相布置的,朕事先并不知情。事实上……朕当初并不知道,送四郎进宫的那个人,居然是建真私底下安排的。如果换成别的姐妹,朕如今知情必定要怀疑其用心,可建真……唉!”

越千秋本来正在瞅满脸窘色和惶恐的小胖子,心想让你小子乱说话,可当听到皇帝后半截话时,他那一颗心却不知不觉提了起来。

身为帝王,没有一个不是多疑的,如果不是东阳长公主把玄龙司交给了严诩,自己不管事了,而严诩又主动把玄龙司的职能定位在对外谍报作战,剥离了一干密探,再加上严诩性子一直都挺我行我素的,不是进官场当权臣的材料,只怕皇帝眼下根本不是这个态度!

只不过,他也借此确证,爷爷和长公主在有些事情上确实是瞒着皇帝自作主张!

因此,他立时开口说道:“既然丁安还活着,如此一来,之前影叔曾经带我去半夜挖过的那座坟,埋着北燕文武皇后的可能性就应该很高了。有皇上这番话,接下来我少不得要去找爷爷问个清楚,我不在乎有些事他瞒着我,但该告诉我的事情,他必须得说!”

小胖子刚刚说错话,心里正不得劲呢,此时忍不住就讥讽道:“要是越相不肯说呢?”

“那我就带着他儿媳妇和孙女离家出走,让他儿子一个人打光棍去!”

越千秋哂然一笑,撂下了掷地有声的恐吓。见小胖子闻听此言那表情犹如见了鬼似的,而皇帝则在片刻的惊愕过后哈哈大笑,他这才若无其事地说:“总之,多谢皇上把知道的都告诉了我。话说我那便宜老爹和萧敬先十二公主他们都到了,您真的打算拖到明天再见?”

刚刚越千秋还咄咄逼人,现如今还没问出多少东西就戛然而止,而且还飞快地岔开了话题,小胖子只觉得整个人有点懵。而且,越千秋刚刚的放话实在是出乎意料,他不得不琢磨那个从小到玩到大的家伙说什么离家出走会不会是认真的。

此刻他偷觑了一眼皇帝,就只见自己的父皇仿佛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似的,明显在那出神。可不过须臾,他就只见父皇竟是回过神来,温和地对自己笑了笑:“四郎,你觉得朕应该先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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