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1 / 2)
时间过得真快。
已经一周了。
李星和再次从梦里心悸颤动中醒来,仿佛被困在了时间的夹缝里。
从不是欲望强烈的人。
他却梦见那天。
从门缝里偷窥的时候自己冲了进去。
不止冲撞进了房间里,还冲撞进她的身体里。
就在隐约可见的床边……
挤入念念不忘的腿间,双手攀上令人失魂落魄的白嫩胸乳。
做了一切想做的。
粗粝,急躁,彻底爆发。
熙贞被他弄哭了,眼中充满不解,慌乱,害怕,眼角还挂着泪。
他急的想说句:对不起。
可是梦里的他没有。
只是一下比一下撞的更深,那种连自己都恐惧的雄性天生的强势本领。
好像分裂出了两个自己,一个竭力阻止,一个凶猛的逞威风。
这几天,他的黑眼圈肉眼可见的加深了,脸色也稍显憔悴。
早已过了做这种梦的年纪。
每个男人都会有性幻想对象,各不相同。
他的性幻想从原来的意象变成现在的具象。
具体到眉毛,眼睛,嘴唇,笑容。
自责,羞愤,难以想象,还有想要退缩的鸵鸟心理。
夜晚。
开始成为他最惧怕的东西。
自己真的是这种人吗?
张狂,奸佞,邪恶,像黑色的龙卷风。
都说梦里反映的是对现实的不满,或许是积极阳光的一面,或许是阴暗狂妄的一面。
从最开始的用指头解决,到现在的自我厌弃,他病了,真的病了。
一种名为自我折磨的疾病。
他坐在床上发呆,神情呆滞,可是……就算无数次醒来唾弃梦中的自己……
但还是会有几秒钟的心跳加速,那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黑暗安慰。
仿佛心灵得到了补偿。
乌漆漆的房间里传来李星和的穿衣声,已是凌晨三点钟,为了消耗多余的精力,他没有选择最简便的右手,而是想去痛痛快快的跑一场。
跑!
逃!
奋力追逐。
一周了。
那天他无地自容慌慌张张的跑掉后,就再也没有和熙贞联系。
手机里的消息还停留在他那晚发送的:【已经坐上电梯了~】。
这种感觉,像烈火烧,像寒风吹。
烧化了骨,吹皲了面。
夜深人静的道路上,穿着黑色运动装的李星和满身热汗,浑身虚乏无力的一屁股坐在路边。
好想,好想。
却要克制,克制。
除了难熬,还是难熬。
不敢想象对方会在心里怎么想自己,会有感到被侵犯的恶心吗?
今晚月色晕柔,甚至还有照映的影子,仿佛在对着自己狞笑。
一抬眼望向四周。
彻底无望。
蚕院洞。
他竟然跑到了熙贞住处的楼下,那人所在楼层的窗户是黝黑的,没有一丝光亮。
已经睡了吗?
应该是睡了,毕竟进剧组拍戏很累。
盯着盯着。锁定的那一层突然爆发出明亮的灯光,李星和的腰背都挺直了,暗淡的眼睛都被光线感染的有点点明光。
这是刚刚回来吗?
非常想说句对不起,他对频繁做出那样的噩梦感觉到抱歉,觉得并没有尊重到对方。
不管是不是无法控制的结果。
做出那样的梦,他感觉到很羞愧。
又难过又自责。
掏出手机打了半天的对不起,迟钝好久都没有发送成功,按照以前清醒的自己会大大方方的道歉然后变成过眼云烟。
可是这次成为了心底的疙瘩。
他又撩起眼皮凝望那光明处,自觉无颜面对,手底下却脱离灵魂的打出一行字然后发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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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话想对你说,明天能过来吗?】
光亮处倒在沙发上累到手指抬不起来的人,哭丧着脸拿起手机阅读叮叮作响的消息。
南熙贞的愁眉苦脸慢慢揉成碎片,爽利痛快的性格忽然扭捏磨蹭,她非常非常不希望李星和难过。
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那天早上的意味深长。
太难处理了。
她放下手机,开始琢磨早上发生的事情。
或许是男人的通病,有时候人会很难控制自己的欲望,尤其是男人才有的晨勃。
换做另外一个女人,他可能也会犯糊涂。
只是他们关系好,搞得尴尬了?
对嘛,不要那么自作多情。
她自我安慰一番后,放下心去泡澡舒缓舒缓酸困的身体。
第二天,李星和选了个环境清雅氛围温馨的咖啡厅,将地址发送过去,然后从早上开始等。
想要亲口说声对不起。
中午用餐时间到了,他点了店里最受女孩子欢迎的单品,满满一桌,充满耐心。
没有来。
傍晚,天边的橙红晚霞渲染整个地面,他身上的白色外套都变得暖暖的黄。
桌上的东西被撤下,换了一桌适合下午茶用的新品。
还是没有来。
他坐在窗边眺望远方,眼睛微眯,半边身子都麻了,脖子僵硬,四肢酸痛。
今天的他打破了惯例,没有作曲,没有工作。
心情是如何的呢?
大概是像现在的夕阳,看似包含希望的温暖晕亮,可是却会很快退散,换上黑夜的冷,黑夜的凉。
从早晨等到夜晚。
她还是没有来。
咖啡是冷的,喝进嘴里是温温的,也许因为他身体的温度太低了吧。
晚上九点钟。
不会来了。
李星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他发送了几条消息后,熙贞一条都没有回复过。
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叮——
他眨眨眼,朽木般的脑子激灵一下,连忙从桌面捡起一看,满月亮度的眼睛变成残月的凋零。
【你在哪儿,出来玩吧】
是郑基石……
不会来了。
真的不会来了。
认清楚现实后,他表面完好内里锈迹斑斑的回复了消息,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地址。
没多久,郑基石就一身黑衣黑帽的出现了。
“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这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釜山口音夸张的打趣道:“不要为了工作太拼命。”
他无力的笑笑,尽管不知道怎么面对任何人,但还是想见见朋友。
因为那样自己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李星和的性格里有隐藏的孤僻一面,能躲避就躲避,不过对于热爱的音乐工作等却发光发热。
“点了这么多?给我的吗?”郑基石面露惊喜,看起来情绪不错,没有为感情烦恼。
“嗯。”他敷衍的点点头,让人觉得好像很累。
“干嘛选在咖啡厅,去酒馆喝一顿更爽快。”
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烘托冷清气氛唠唠叨叨的郑基石忽然顿住,一言不发的注视前方。
也就是他的后面,眼底有焰火,浓烈燃烧,像沉重的雾霭。
李星和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的回头看。
只见不远处站身穿双花褶皱荷叶边浅卡其色大衣的人,腰带紧紧的扎起,细腰肢,盈盈一握,因为戴着墨镜下巴显得格外尖巧秀气。
心脏要涌出胸腔,气息稍稍急促。
南熙贞也看见了旁边坐着的郑基石,微微皱眉,转身就要走。
他一慌,起身要追,有人比他更快,早一步拦住。
没有生气,仿佛是在面对和自己闹别扭的小情人,郑基石歪唇邪邪一笑,眼中盛满笑意。
“怎么见了我就要走。”
“还生我气呢?”
“好了好了,都这么长时间也该原谅我了。”
他看见郑基石笑的更开心了,揽住那人附在耳边秘密耳语,侧脸呵宠,嘀咕完贴唇吻了吻鬓边。
本来犹豫想要走人的南熙贞却突然改变主意,半推半就的入座了。
落座后,四目相对。
尽是复杂愁重。
郑基石还以为这是好朋友给自己创造的机会,心情明朗的朝他挤挤眼,搂腰的手臂牢牢粘住。
“想我了吗?”一个月之久没有见面,这恰到好处的距离更容易产生美。
怎么看都爱不够,一会儿吻吻手指,一会儿伸手勾勾下巴,动作亲昵的逗弄。
她不为所动,像个冰人,其实内心活动极其复杂。
怎么回事?
李星和原来是想让自己和郑基石见面吗?
因为拍戏,她现在觉得自己智商很不够用,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对面坐着的李星和。
可是,那双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简单温柔,暗藏黑色风暴,深不见底,看不透摸不着。
不知道怎么做。
她不作声的笑了,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眼波流转,尾勾撩人。
当下郑基石就彻底放开了。
两性关系很脆弱很敏感的。
但是他有底牌,有底气,有信心。
说句自大的话。
他觉得自己能抓得住这个人,飞不了多远的。
心动情热,一时没有考虑身旁还有其他人。
勾着她的小脖子,指尖轻轻撩搔那里的皮肤,以俩人背过身说悄悄话的姿态咬在了耳垂上。
“还敢拉黑我,嗯?”这声含磁的气声,感觉现场就能办了她。
“烦。”惜字如金的人翻了个白眼,推开了对方的脸庞,却被拧着两边脸蛋,反抗不了的强吻在嘴唇上。
“你就不想我吗?”郑基石用额头抵着她,捧着小脸热气熏人,指腹有力抚摸。
以前这样习惯了,他觉得星和应该不会介意的。
这个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溪水般的目光游移到对面的时候,面颊贴上了滚烫的嘴唇,如此场景……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心情落入尘埃里原来是这种感觉。
跌落再跌落。
再次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或许本人不知道。
但他现在眼神里的东西,好似用针戳破了鼓胀的气球,瘪瘪的……
又像粗盐浸满了柠檬,酸涩难入口。
以前的自己,会嫌弃的出声调侃,心里微微不屑。
现在的他……口苦舌苦,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发不出声。
也许是李星和的眼神太过于让人难懂,也许是此时此刻南熙贞真切感到厌烦,她起身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转身呼吸新鲜空气。
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从后面通道来到拐角吸烟。
刚点燃,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熙贞回眸凝望,转身倚在旁边的墙壁,软若无骨,姿态妩媚,黑睫卷曲。
对方说:“我没有刻意制造让你们见面。”
“嗯。”
真正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也不知道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
她抿了口香烟就要扔掉,却被对方阻止,伸手接过说道:“我来灭吧。”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敢抬眼注视李星和。
夜色遮盖一切。
南熙贞返回原位刚坐下,他也紧跟其后的回来了。
却……
手里多了根香烟,正夹在指间放在唇边吞云吐雾,他几乎很少吸烟,并不随身携带。
烟雾迷乱了他清俊的脸庞,一口又一口。
“怎么抽烟了?”正在吃蛋糕的郑基石挑眉纳闷的问了一句。
李星和弯唇笑笑没说话,眸色深重,不知道是什么打破了那层紧固的防护膜。
他不在克制伪善的瞧那个人。
而是用属于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去瞧,黑晴晕光,浓浓缠缠。
装的太累了。
稍微休息一会儿。
他放下了手,香烟叼在唇边,挨着嘴唇的部分有点点红色的唇膏印。
有奶油的甜香,咖啡的醇香。
还有唇膏的艳香。
那眼底的火比刚刚郑基石那团还烧的猛烈,噼里啪啦直作响,滋滋滋烫着五脏六腑。
让他夜晚不能安睡的性幻想对象抬眸轻巧的瞥了一眼自己。
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又像只矜傲的小猫咪。
那汪汪眼眸的水光一下一下的点过来。
轻轻颤。
慢慢勾。
像常胜将军,至今毫无败绩。
李星和恋恋不舍的含着烟蒂,恢复往常神态与郑基石说说笑笑。
他总算能理解宰范的心情了。
防线轰然全数倒塌。
自此有了心魔。
………………
青瓦台。
“胡闹!”
“现在立刻把她给我带过来!”
文总统暴跳如雷,气的脸红脖子粗,地上还散乱一堆文件。
朱永勋等他情绪安定下来,才双手放在身前恭敬的回答:“目前并没有联系方式。”
十几秒的冷寂过去。
上位者面部严肃,意味深长的启唇道:“你会有的。”
中午骄阳高照的时候,一辆车悄悄的驶进了青瓦台,停在了主楼总统办公室前。
朱永勋从副驾驶下来,打开了后车门,手背抵着车顶等着一个人迈腿下车。
el经典的斜纹软呢套裙,高开叉设计,浅灰中点缀翠绿色,搭配了同色系的长手套。
那人不可逼视的眼神一一扫过这熟悉无比的地方,姿态高级优雅。
步伐轻快却带着步步生风的霸气。
一届换一届,这届用了不少卢武铉时期的老人。
她一走进大楼,匆匆路过的老人全用看鬼一样的眼神,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唉……
朱永勋默默的叹口气。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找上这人。
不然国税厅检察厅会闹个没完没了,一直僵持下去,轮回又轮回,总是逃不开这个人。
想起当年sk集团会长的女婿崔泰源因为涉嫌侵吞公司资产被判刑三年。
想起当年现代集团峨山公司负责人郑梦宪的跳楼自杀。
还想起那时洞山集团前会长在家中自杀身亡。
这是那位平民总统挑战财阀的战绩。
朱永勋在前方带路,没忍住回头瞧了这人一眼,她微微一笑,优雅矜贵,姿容妍丽。
反正跟她脱不了干系。
而今的这位继承了他大哥的意志,势要与财阀们决战。
是一条去而不返的死路。
“请进。”他说着熟悉又陌生的话,然后看见那人轻抬左腕顺顺发鬓,露出了细腕上戴着的手表。
朱永勋只瞧了一眼就愣住了。
他记得这只腕表。
那是一块具有争议的手表。
当年检方传唤前泰光实业会长,说他以礼物的名义赠与卢总统价值两亿韩元的瑞士腕表,男女各一块。
弹劾卢总统收受贿赂,检方一直追踪这块腕表当证据。
竟然!
堂而皇之的戴在她的手腕上,光明正大的走进了这里。
就在朱永勋发愣的一瞬间,这个人缓缓走进了总统办公室。
两个小时后。
办公室只剩下细边灰色眼镜的老者,他掏出放置胸口处随身携带的大哥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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