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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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小测那日前,苏木威逼利诱学堂里算术好的董仲宁教她算术。好在董仲宁好脾气,一道题目能往复给苏木讲上十遍也耐得住烦,但是同样的题目,苏木每回错的原因都足够别出心裁。一连几个问题问过去,连董仲宁都被她带偏,盯着明明就会做的题目自我怀疑,“应该就是这么解的吧。”

上午考的是史学,司徒家的家史,官学内没几个学子能比苏木清楚,自然是不在话下。

午间吃饭时董仲宁和关云南特意同苏木坐在一桌。

“苏木,沈知将军出其不意,五千兵士退西夏,以少胜多的是虎隘口之战吗?”有人跑来问苏木。

不等苏木解释,董仲宁先开口,“以少胜多退西夏是三泉关之役,而且不是五千兵士,是六千。虎隘口是瓮中捉鳖。”

董仲宁的史学也算不上太好,那人不太信她,转头询问苏木。

苏木点了点头,左手垂在膝上,右手持勺喝汤,称赞道:“你记得很清楚。”

“他很崇拜沈将军。”关云南在一旁说。

苏木听闻看向董仲宁。

被姑娘这么看着,董仲宁也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笑着,“我的理想就是像沈将军那般能够上战场保家卫国。”

他说这话时白胖的脸上显出一点害羞的红色。

董家是朝中坚定的崇文党,素来看不起武将,推崇文治才是定国□□的重器。董仲宁能与武将之子关云南结为好友已是稀奇,没想到居然还有上阵杀敌的理想。

“可惜我父亲不同意我习武,他总想着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可我于做文官一事上实在没有天赋。”董仲宁说着有些沮丧地放下筷子。

“你非为你父亲而活,并非你父亲是个文官你便不能做个武将。老侯爷作为武将,沈行在不也在朝堂上把一众文官压的死死的?”苏木道,“自然,我举的是个反面例子,沈行在那样的人我还是建议你不要以他为榜样。”

话音刚落,划出隔间的白色帘子被来往带过的风掀起一角,走过一抹挺拔的人影。

“苏木,那是不是……”董仲宁与她坐在一边,自然也看见了那道人影,咽了咽口水小声道,“靖远侯?”

关云南闻言也往身后看去,人影却已经离开。

摸着脖子,董仲宁有些尴尬,“靖远侯听得见我们说的话了吗?”

“管他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苏木将汤匙往未喝完的汤里搅了搅,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沈行在离开的方向。

他为何又来了?

下午测算术,苏木终于明白沈行在为何又来官学。

官学的小测素来都与大考一样严格,一名夫子坐在前面,一名夫子坐在后面,不时下来巡视两圈,以免学子舞弊。

看着前面夫子座上的人,苏木的手心出了一层细汗。

沈行在真是说到做到,说是他主考便一定来主考。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原本就因考算术而紧张的苏木越发坐立不安。低头避过他的目光,搭在膝上的左手握成拳头紧了紧,将杂乱的思绪强行撇开,定神去看题目。

……

这题兴许做过?

不清楚,总之又忘了。

沈行在来干嘛?

一定是来看她的笑话。

绝对是故意来主考她的算术。

沈行在真不是人!

繁杂的心思压不下去,苏木皱眉,用力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已经站着一人。

苏木坐着,沈行在与她说话只能半弯着腰,发尾有几缕垂下,映着他象牙白的外衫落在苏木眼里。

“怎么不作答?”沈行在笑得有些玩味,分明是看出了她的烦躁又刻意来嘲笑她。

他的声音虽刻意压低,但在安静的屋子里却十分清晰。靖远侯与苏木不对盘是学堂学子心照不宣的事实,是以大家虽笔下答着题,却都分了一分注意放在二人身上。

“我在看题目。”苏木毫不示弱地瞪了他一眼,别过头拿起笔,悬在纸上半晌,才堪堪落下第一笔。

沈行在过分讨厌,这样的夫子便连同她讲题目都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看不起。

苏木忽然顿了顿,目光落在题目上,似乎与沈行在上回同她讲的题有些相像。

实在是沈行在的挖苦十分记忆深刻,连他一顿挖苦里半掺的解题方法都让她记忆犹新。

不再搭理沈行在,苏木稳了稳心神,将脑子里还勉强记住的东西写在纸上。

沈行在垂眸看着苏木落笔,微挑了挑眉,又转身去夫子座上歇着。

考过算术,回到熹王府后苏木便爬上了墙。

府中都知她今日测算术心情不好,无人打扰她。

苏木盘腿坐着,拿着一颗桃,咬一口都要咀嚼许久。

自她的位置还能看见靖远侯府内五云处高耸的屋顶。正骂着沈行在,对面墙头忽然跃上一人。

有了经验的郭宫这回不用苏木开口,主动将梯子搬了上来。等苏木踩在靖远侯府的地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为何不走正门。

她堂堂郡主,与沈行在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怎么弄的和红杏出墙一般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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