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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茗原本只是想单纯的调戏一下段小潼,可万万没想到,段小潼这幅任君采撷的表情狠狠撞击在了自己的心上。

她竟从不知道段小潼还有这样动人的模样。

渐渐靠近段小潼,吻上了她的唇瓣,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舒适地轻叹了一声。像是饮下了初春里的甘露,品尝到了沁人的甘甜,两人都渐渐变得难舍难分。

或许曾经有过误会、错过、遗憾,可等了这千年之久,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又能彼此相拥。

周围的空气开始升温,两个人的眼中都漫着浓浓的情意,丝毫没有半点遮藏的意思。

幸好纪茗还残存着理智,缓缓离开,没有进一步往下发展。

毕竟这只是一个帐篷,根本就没有隔音的效果,剧组内又人来人往,并不合时宜。

刚刚那一吻,像是给足了段小潼勇气,她目光灼灼地瞧着纪茗,言语坚定道:大人,我喜欢你,永生永世都在喜欢你。

对于段小潼突如其来的告白,纪茗同样直视着她的目光,接受了她的所有情意。

眼中像是有水光在波动,纪茗的声音些许沙哑,带着笑,她说:我也喜欢你,和你一样,永生永世。

两人拥在一起,待许久后纪茗才轻叹了一口气,在段小潼的耳边开口道:我刚刚没有想别人。

嗯?

纪茗扶着段小潼的肩膀,缓缓站直了身子,双唇抿着一抹几乎看不见的苦笑。

我刚刚并没有想别人,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一些事情,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段小潼,纪茗难得的愿意敞露心扉,对段小潼吐出藏在心中将近二十年的秘密。

你想听我以前的事情吗?

见段小潼认真点头,纪茗嘴角苦涩更深。那以前的记忆,就像是她心口上的一道一直未曾结痂的伤。

调整了一下情绪,纪茗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出生在羊山,不像是普通的家庭,母慈子孝,家庭和睦。我对那时候最多的印象就是母亲脸上的伤,每一天,她身上的伤都不一样。旧伤好了又添新伤,在我的记忆中如果没了那些淤青血口,仿佛就绘不出我母亲的模样。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我的母亲是这个样子的,后来才知道,我的母亲是被人贩子拐进山里面的。我有三个姐姐,夭折了两个,失踪了一个,我命大活了下来。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个畜生想要一个儿子,没有儿子,我的母亲就只能接受无休止的鞭打。纪茗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说到这里,她的身子就开始发抖,眼中聚满了恨意。

大人段小潼心一下下地抽痛,不忍心开口道。

纪茗回过神,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

我没事。

深吸了一口气,她接着开口道:后来有一天晚上,整个村子突然乱了起来,听说是一个女孩儿逃跑了。那时,所有人点着手电到处找人,那声势浩大的仿佛在做什么正义的事情。纪茗冷嗤了一声,不过就是个贼窝罢了,也就是那天晚上,我的母亲趁乱,也将我送了出去。她本来是能够跟我一起跑出来的

纪茗说到这里,身子开始控制不住的发颤,紧捂住唇,强行遏制住自己的哭声。

大人!段小潼连忙将纪茗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一遍遍安抚她的情绪,没关系的,都过去了,不想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纪茗在段小潼的怀中感觉到了慰藉,过了一会儿,情绪也渐渐的没有那么激动。

你听说过小艾伯特恐惧实验吗?一种被后天形成的,条件反射的恐惧。我的母亲每次被打之前那个畜生都会用铁棒敲击铁盆,发出震耳的隆隆声。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母亲的一个魔障。也正因为这个原因,那天晚上当母亲又一次听见那道由远及近的隆隆声时,脚下仿佛生了根,一步都挪不了了她只能绝望地哭着让我快跑,不要管她。

纪茗抱着段小潼,哭得哽咽。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母亲有没有被抓回去,我希望是没有的。后来我来到了大城市,用公用电话联系了那个畜生,我想知道母亲的下落。他没告诉我,只是威胁我总有一天会抓到我。可不过一会儿,他又改了口,问我要钱,要了一大笔钱,并要求我不准报警,否则就打死我母亲。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听到过母亲的声音,也不知道我母亲到底有没有被抓回去。可这是唯一的希望,我只能拼命挣钱,然后寄回去。后来钱终于赚够了,他果然不满足又狮子大开口,问我要更多的钱。不过那时候的我已经有所成就了,差人过去打听,这才知道母亲根本就没有被抓回去。于是我报了警,将那个腐朽到发臭的地方彻底的清理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大人以身涉险投胎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连锅端了它。

第41章

段小潼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的大人,她放在心尖上的大人,竟然在她看不见的日子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段小潼收紧怀抱,仿佛要将纪茗嵌入身体一样,竭尽全力的为纪茗冰冷的身子度过去一丝温暖。

纪茗窝在段小潼的怀中,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仰起头看着段小潼,打趣道:小潼,你是想要勒死我吗?

听到纪茗的话,段小潼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怀抱。

我,弄痛你了吗?

没有纪茗闭上眸子,轻叹了一口气,小潼,我现在好累,你抱着我睡一会儿好吗?

心疼大人现在的状态,段小潼抿了抿唇,应声答应道:好。

段小潼心中疼惜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别说纪茗现在只是想要她抱着自己睡一会儿,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段小潼都能毫不犹豫的为她摘下来。

两人平躺到床上后,段小潼伸手拽过一床整齐叠放的被子。这被子是纪茗的,是一床单人被子,虽然是单人被子不过也不算小,两个人盖若是平躺勉强够用,若是相拥那倒是绰绰有余。

这是段小潼这么多天,第一次跟纪茗睡在了一个被窝。

那天晚上纪茗虽然让段小潼回来住了,但两个人都是各睡各的。

一张床,两个枕头,两床被子,被纪茗分得清清楚楚。

刚刚在拽被子的时候,段小潼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自己的那床被子,不仅仅装作没看见,还抬脚将它蹬远了些。

纪茗大概是累极了,没管段小潼的这些小心思,默许了她的举动。

蜷缩起身子,纪茗往段小潼的怀中凑了凑,不出片刻就睡了过去。

段小潼双手搂着纪茗,心里涌出一丝喜悦。可喜悦之后她的眉心又拧了起来,回忆起大人刚刚说的话,眸子染上了浓浓的杀意。

若不是大人告诉了她已经报警处理了,她必然要去羊山,血洗了那个村子!

纪茗地呓语从段小潼的怀中传来,她的眉头紧锁着,睡得并不安稳。

段小潼心中一紧,连忙小心翼翼地低头查看。当她瞧到纪茗不安的面容后,段小潼心疼地吻在了纪茗的眉心,悉心地熨平了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丘陵。

段小潼揽着纪茗的手,顺着她的后背一遍遍轻顺着,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很多次,才勉强平息了纪茗此时的不安。

别怕,以后大人的身边都有我在。段小潼在纪茗的耳边轻声开口,如梦语一般,既不敢惊扰了眼前的人,却又想要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传递给她,令她安心。

纪茗这一觉睡了很久,但是并不舒适。

她仿佛被困在了梦魇中,被揭开的伤疤,血淋淋的又出现在了梦里。

在梦里她再次回到了那个嘈杂的深夜,追捕声从远处迅速向她们靠近,她和母亲在玉米地中仓皇逃窜。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敲击声,母亲的脚和那玉米根一样深深的扎进了地里。她拼劲最后的力气,狠狠往前推了自己一把,面上带着绝望的惊恐,大喊了一声:糖糖,你快走!别管妈妈了,你快跑!出去以后,再想办法来救妈妈!你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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