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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新辞斟酌一番,回答道:我觉得能用创作换观众的会心一笑我很满足,这种工作强度我是能接受的。

徐春晔喝了口孟新辞为他泡好的乌龙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挺害怕的,自己带了大半年的好苗子回头说不干了,那他要呕死。

那你差不多要考虑自己毕业以后要从事的职业了。

徐春晔回到家,妻子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他换了鞋洗手过来吃饭。他工作一直很忙,这次旅游都没安排出空余时间全家一起去。

妻子在布菜,徐春晔四周看看没发现徐开慈,问妻子儿子去哪了。

妻子笑着说:和朋友出去玩了,不回来吃晚饭,今晚就咱俩。

徐春晔没说话,阴沉着脸吃完这顿晚饭就进了书房,关门前不悦地说道:让小王八蛋回来后来书房找我!

徐开慈家里有门禁,要是十点前没到家就不用进家了,以前他不慌回不去了还能去公寓凑合一晚上。这会公寓里住着孟新辞,他不方便去打扰,只能夹着尾巴赶在九点到家。

才进家门,母亲就凑过来小声地说:怎么喝那么多?不知道你爸最讨厌你喝酒了?

徐开慈没喝多,他只是容易上脸,他摆摆手随意地说道:放假嘛,还不兴和朋友多喝点了?我爸不会管我的,他都不看我的。

母亲拍了他一下,一边推着他往卫生间走去,一边小声说:你快别说了。你以为我干嘛在门口等你,还不是他要见你。你一会洗把脸漱个口,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了,他最讨厌你穿成这样了,一会你爸说什么你别回嘴知道吗?

凉水打在脸上,徐开慈清醒了一些,他低着头嗯了一声。心里却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知道他怎么做他爸都不会满意的。

徐春晔想要一个短发干净利落的儿子,偏偏徐开慈喜欢他的这头大波浪喜欢极了。徐春晔想要一个和他一样,做导演做编剧的儿子,偏偏徐春晔喜欢冷门的二胡,当初考学集训都是先斩后奏。徐春晔满心欢喜地以为儿子是去学编导了,结果儿子到了北京才打电话给家里说在一个音乐老师家里练二胡。

徐开慈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推开了书房的玻璃门走进去,顺着就坐到在沙发上,他语气轻松,一点都没有什么紧张的样子。

那么晚不睡觉,等着我?

反正做什么他都不会满意,不如就放松点按照自己的办法来。

徐春晔看了眼徐开慈,压着怒火地说:把你头发给我扎起来,像什么样子。

徐开慈只是掠了掠头发,他不以为然地说:说正事行吗?你不会那么晚找我只是为了检查我的仪容仪表吧?

徐春晔看到徐开慈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都忘记了正事。这会他也不想在看到徐开慈,只想把正事交代清楚就让他赶紧滚蛋。

他站起身来,把孟新辞写好的那个剧本甩在徐开慈身上,你知道孟新辞是同性恋吗?

徐开慈不明白徐春晔为什么要问这个,对于孟新辞他能感觉得到和自己是一样的性取向,只是没听说过他有喜欢的人,这会不好作答。

是或者不是,有那么重要吗?人家只是在你这里上班而已,你管那么多。思索后,徐开慈又开口敷衍道。

他觉得自己爸爸有病,未免管得太多。

徐春晔当然不会管孟新辞如何,他的重点从来都是徐开慈。这个剧本啊越看越不对劲,故事太过真实,有些情节甚至还用了家乡话。孟新辞自以为自己能瞒得住所有人,可看过那么多剧本的徐春晔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百分百确定,故事虽然虚构,可情节还有感情绝对是孟新辞身上的故事。

如果是这样,那么孟新辞就肯定是个同性恋。

他说:我当然不会管他怎么样,我是说,如果他是,你最好离他远点。

徐开慈更是一头雾水,怔怔地看着徐春晔。

徐春晔双手背负在后面,他离徐开慈很近,居高临下地说:你要学乐器我同意了,你穿得不像个正常人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果你是同性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希望你和有这样性取向的人做朋友,如果他是你最好是尽快划清界限。

徐开慈心停跳一下,一开始还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脸换做深沉蹙眉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

闹呢?

他站起身来,他以为会有一天自己父亲可以认可他,没想到从性取向开始,他就不是父亲期望的那样。

不止孟新辞,我身边和我交好的,都是同性恋。我也是,我还有喜欢的人了。这件事迟早要和你说,不如今天就说开。你没办法决定我要和谁做朋友,你也没办法左右我喜欢谁。

不等徐春晔反应过来,徐开慈扭头就走出书房,跨出去前他又说:不管人家是不是同性恋,我知道你是喜欢孟新辞这个学生的,好好带人家。我拜托你开明一点,不要因为这点事情给人家穿小鞋。

转过头来,徐开慈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小孟仔,你说这上海开放,对什么都能接受,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要真是个gay,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这些事情呢?

这两天孟新辞都要比以前还要早到,他先帮各个工作人员把热水接好,然后拎着墩布把排练场擦一遍。

《安于何处》已经开始排练了,他每天都好期待地早早来到排练场,先是看着演员们对台词,后再一点点加上动作和表情。

虽然和自己想象的还有些出入,但是他已经很满意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可能拿到剧本的演员也会对角色有不一样的看法,孟新辞觉得自己还是个菜鸟,台上有更专业的导演在那里站着,自己不方便多给什么意见。

徐老师最近总是沉着脸,孟新辞看了会觉得害怕。想来是春节这段时间的工作压力大,孟新辞只能尽力地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不要再给徐老师添什么麻烦。

空余的时间他也不敢多去叨扰,只能呆在排练厅看演员们如何排练。

团里决定是把这个故事在情人节前一天排在情人节前一天做试演,眼看时间越来越近。

孟新辞的心情难以言说,好像自己的孩子要参加汇报表演一样,紧张又喜悦。

有些时候他觉得试演肯定要成功的,他都能想象得到观众们随着剧情的发展或是笑,或是感动到流泪。

可转过头,他又开始自我怀疑,这样的故事真的可以博得青睐吗?

让他惴惴不安的,还是现在演员们的表现。不是说他们不好,他们已经在努力地把剧本上的故事演绎出来了。

至少是按照夏导演的思路,每天都有在认真刻苦地排练,连里面拗口的方言,演员们也能学得很像。

可在很多情节上,孟新辞还是觉得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明明他已经有在剧本上标注过,可是演员们的表情和动作,却是另一种表达方式,和他预想的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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