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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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本想再追问,却被柳老太爷兀得拽住了衣袖。老太太是不察,但柳老太爷却已明显感觉背脊处一股渗人的寒意袭来。

苏家虽无亲戚,却一直有几分隐晦的关系在朝中。

只是这隐晦的关系,苏家一直没有同他提起。

苏锦的父亲虽在军中的官职不大,但做任何事情,在朝中都似是受人眷顾一般,既不会平步青云得太过惹人瞩目,却亦扎扎实实走得平稳。

就连柳致远在三年一次的春闱高中……

柳老太爷被人重重戳中了脊梁骨。

他自己这个儿子应当还不知道今日闯下了什么祸事来!

先前这人听闻致远在殿中高中都没起半分波澜,是根本就没放在眼中过。柳老太爷想起早前的传闻,那些个带刀的军中权贵,高门邸户的世家子弟,根本连地方官的性命都视如草芥,便是死了几个朝廷命官,朝中都是既不敢,也不会去军中追究的……

而眼前这人,柳老太爷忽然眉间清明,眼底澄澈。

这人便是要了他柳家的性命,再搭上一个探花郎,也至多不过在京中掀起片刻的水花而已。

柳老太爷咽了口唾沫,已全然没在想儿子与儿媳是不是要和离之事。

他想的是,该怎么保住这柳家的性命!

柏炎目光依旧盯在柳致远脸上,再问一声:“不是要和离吗?”

柳致远也直勾勾看他,因没摸清楚他的底细,柳家又在风口浪尖上,一幅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柏炎亦直勾勾看回去,嘴角再次勾了勾,挑衅道:“还等什么?”

柳老太太的眼皮本就这么突突突跳了一整日没停下过,眼下,心底更好似有只兔子在上蹿下跳一般,而柏炎这句“还等什么”,明显比早前的任何一句都带了气势与威压。

连他这个老婆子都有些不敢抬眸。

又恰好空中一道闪电劈过,柳老太爷当下吓得脚下一哆嗦,他年事已高,心中又怕又愧,更似被这雷劈中一般,站都要站不起来。

柳老太太更是吓得骇然出声,连忙抚着心口。

就连一直隐忍的柳致远,都不禁在心中颠了颠,险些就站不稳了去,还是伸手去扶一侧的柳老太爷。

柏炎尽收眼底。

柳致远眉头皱紧,破釜沉舟道:“这是我柳家的家事。”

柏炎嘴角勾了勾,继续笑着看向柳致远,声音不紧不慢:“现在不是了。苏锦的爹过世,她还有依靠在,她的靠山便是平阳侯府,我今日来远洲就是给苏锦撑腰的。至于是不是你柳家的家事,于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他语气轻描淡写,但提到“平阳侯府”几个字时,柳老太爷和柳致远都是瞳孔一缩,下意识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太太却听不大明白。

除了茶前饭后,老太太终日的圈子都是牌九,顶多知晓些张家长,李家短的,若说知府县令她心中许是还有谱些,可说到那什么平阳侯府,老太太先是心中一惊,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连平阳侯府都不知晓在何处,又有什么好跟着怕的。

当下,柳老太爷和柳致远都已愣住,老太太却强作气势:“平……平阳侯府又如何!”

柳老太爷惊得直接伸手去捂老太太柳王氏的嘴,“你住嘴。”

老太太恼了,“怎么,平阳侯府就没有王法了吗?”

“娘……”就连柳致远也轻声喝道。

柏子涧只觉听得头都大了几分。

这京中恐怕都挑不出几个这么同侯爷说话的。

要说这柳家家中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在,柏子涧只觉今日在柳家开得眼界,竟是比在军中十年都要多。这柳家家中的老太太,果真是个彻头彻尾都拎不清的。

柏炎却轻声而礼貌地朝老太太应道:“我柏炎就是王法。”

他声音清淡,却如鸿羽一般,稳稳落在当场每个人的心里,亦掷地有声。

老太太再不知趣也知晓当禁言了,能说这句话,怕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老太太忽然后怕起来,不知晓自己起的这头还能否被浇灭,只悔死了先前非呈那口舌之快做什么。

眼见柳家这位老太太欲哭无泪的又想耍赖的表情,柏子涧再次头疼。

苏锦却忽然诧异开口:“柏炎……?”

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柏炎应声转身。

他对上她的目光,眸光里皆是温和平淡。

她的声音里却有些许难以置信,她一直以为,柏炎同爹爹一般年纪大小,却不想柏炎只是一个二十五六年纪出头的男子?

她见过他给爹爹写的信,铁画银钩,多行云流水,抬头皆是“四哥敬上”。

爹爹在家中并非排行第四。

而是柏家早前与苏家的特殊关系,在苏锦祖父这里,曾将两家同辈的子弟放在一处排序。

只有柏家的人会唤爹爹四哥。

也只有柏炎,会唤爹爹一声四哥。

而在之后,苏家和柏家便再未如此走动紧密过,她亦未见过柏炎。

这些零碎的记忆窜到一处,苏锦才知晓眼前的人便是爹爹口中的柏炎,平阳侯柏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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