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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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月光下,那密林内的蓝色影影幢幢犹如燃烧的鬼火上下串着,吾真看着他们紧紧裹着那四名抬轿人的手足,奶声奶气的童音逐渐变成了粗粝的嘶吼声,那撕扯的力量也逐渐变大,渐渐把人都抬起升到半空。一个个在空中翻腾挣扎,不一会他们皆心胆破裂,一个二个倒地,手足僵硬,脸色发青,蜷缩在地,竟是被活活吓死。

吾真想着完了这下该轮到我了,她也不敢挣扎只是紧紧闭上了双眼。没想到没有迎来她想象的窒息感,相反青衣布辍的下摆感受到明显的拉扯,她想了想咬咬牙还是睁开了双眼。

整个山林间的蓝色影子,极速汇集在一起,最后汇聚在吾真身前,凝结成了一个人影,吾真埋下头去,见这竟然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

她抬起脸,两只眼睛是深深的黑色的凹陷,本应该是个可怖模样,吾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对眼前所见难以置信。

“姐姐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那小丫头如是说到,“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光华听着觉得诧异,“等我?”

蓝色身影往前跳了两步,“跟我来。”吾真踌躇了一会,跺跺脚还是跟着前去,她倒要看看前面等着她的时候。

前路漫漫,因为有着前面有着点点的蓝光,竟也不觉得害怕,区区绕绕走了一会,只见前面有一个巨大碗形的坑,坑不深却极其宽大,所有的蓝光都汇聚在此,萦绕萦绕时而分散成点点萤光,时而汇聚成光柱。

她按捺着往坑下看去,所见之处都是婴孩的骸骨,小的仅有拳头般大小,打的有成年人手掌般长度,骸骨有新有旧,有的已经钙化变为累累白骨,有的还未至腐烂但被周围野兽蚕食。

到底是怎么一副人家炼狱。

前面的小丫头伴随着嘶哑的哭声,“求姐姐救救我们吧。”

道坡第二日醒来时发现天光一大亮,只觉得头晕眼花,身体疲软。师傅在一旁诵经不知是醒还是睡着,他走出屋门见堂前堂后已不见主人家身影,心下诧异,走至师妹的门前喊了喊,“师妹?你们可醒了?”

无人应答。

他心下一反应不对,径直推开了房门,只见吾清倒在地上,而吾真直接不见了人影。

他赶紧上前扶起了吾清,一边摁住她的人中一边大声呼喊着,“师妹,师妹,你醒醒。”

吾清被他唤醒,瞳孔悠悠转了两圈,道坡给她喂了口茶水,她才恢复过来,张开嘴说了句,“真真,真真被一群人抢走了,快去快去”

道坡一听就知道出事了,一路上搜寻一路往保俶山方向奔去,刚至山脚,却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山间薄雾中走来,不是吾真又是何人?

道坡刚想唤她,却看见她一转身,像是在与什么道别。他定睛一看,只见吾真身后有点点的蓝光围绕聚集后又渐渐散去。

他上前一步,吾真也回过来了头,他一脸不解却对上了她一脸哀戚。

而这一边,吾清与铁涯道人二人往南安府县令准备报官。

一大早南安府城内居然一个人都看不到,师徒二人也是弯弯绕绕好容易才找到县令大门,黑色大门紧闭,像是经久不开的样子,吾清见状没有一丝犹豫,执起已结满蜘蛛网的棒槌在县令门前击鼓。

衙役许久没听见有人在外鸣冤,一时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侧耳倾听才听清,才慢慢悠悠地打开县门,懒洋洋地问道,“何人在此捣乱?”

揉了揉眼睛看见两名道人,心下纳罕,听见击鼓的道长上前一步道,“我要报官!”

衙役心下纳罕,见她隐有怒气便问,“你要报什么?”

“我师妹昨日半夜被人掳走了。”

师徒二人进衙门中等了许久,才见太守正了正衣冠才上堂,见堂下竟是两位道友,清了清嗓子,“道长有何事啊?”

“我与师妹昨日寄宿于城郊张老伯家中,师妹半夜被人用眯眼熏晕后掳走,现在都没有音讯。在县令辖区,竟发生这等毫无法度之事。”

太守捋了捋胡子,心中已了然。仍在与她绕圈子,“你说熏晕后掳走,可有证据?怎知不是她自愿出走。”

吾清一向是敦厚人且从小就奉道,少与在俗人打交道,被太守气得无话,只一张脸紫涨,喃喃道,“你怎么如此说我师妹”。

旁边的铁涯道长见县令似乎有意隐瞒的样子,转头安慰吾清,“太守大人到南安府上任已有四年有六月余,按照澧朝惯例,只要再平安无事半年,便可告老。他现在不想惹事也是正常。道坡不是去寻吾真了吗,我们也去迎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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