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节(1 / 2)
“对了尚儿,你记得往后在朝为官可不能乱穿衣。朝廷于官员换装有统一日子,错了就是失仪,御史台知道了又要参!”
“这个被参可是要被罚俸禄的!”
“虽然这俸禄统共也没几两,但被罚了却是比别的都丢人,你得留心别在这上面犯错——这《大庆会典》你得闲也多读读!”
谢尚闻言自是赶紧答应。
莫非:可算是教了儿子一句正经的为官之道。
换穿上蟒袍,谢尚又是不停嘴地的夸好,谢子安观照着谢福给捧的铜镜,心里得意——这蟒袍果不愧是肖龙之袍,穿着果不是一般地威风大气。
他喜欢!
“爹,”谢尚忽然问道:“您升了官不用进宫谢恩吗?”
提学官除了掌管一省科举功名外还可对地方军民利弊、官吏贪酷害人,从实奏闻,接受军民人等诉状转送有司——权柄极大,是朝廷除了御史台外对地方官员的另一道监督岗,戏曲话本里常说的钦差大臣,连一省总督,封疆大吏都不会轻易得罪。
既然是钦差,谢尚觉得他爹怎么也该进宫一回听听圣训。
谢子安笑道:“我这不是才升官吗?”
“先我可没有直接进宫或者上奏的资历。现授的提学官虽是钦差,可以直接上奏,但我第一次陛见还是得先写道谢恩折子然后请吏部代为引见后听宣。”
直接上奏的流程他还没走过呢,等先进宫认了人头才行!
谢尚明白了,然后又问:“那您升官的事现要告诉我舅吗?”
谢子安摆手道:“不急,一切等我陛见回来再说。倒时估计你的官也下来了,咱们两酒并一酒的请——不然宴席摆多了,没得又被御史台参!”
得弘德帝圣旨夸赞教子有方和连升六级御赐蟒袍后,谢子安已然平了心气——他昨儿的举止确是失仪,谢子安心说不合身份,御史职责所在参他并不算错。
现要紧的是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小,把御史台的声音平息下去——他要教化地方,没个好名声可不行!
谢尚看他爹言辞间有了明显顾忌,不再似昨儿那样只想着辞官,撕御史台的脸,心里高兴,凑趣道:“爹,您升官这样的大事,现不能告诉舅舅,我现写信告诉太爷爷、爷爷、娘却是无碍。他们知道不定多高兴呢!”
谢子安想着这回家去的场景,低头看看身上的蟒袍,忽地想起一件大事。
“谢福”谢子安问管家:“我今儿突然升了官,往后出门按制得坐八抬大轿了。”
“我记得咱家并没置八抬大轿,也没这许多轿夫!这可叫我明儿怎么出门?”
谢福赶紧道:“老爷,小人这就去轿子行瞧瞧。看能不能先租一顶来救急!”
自家没有就只能往外寻了。
听说要租一个别人用过的轿子来坐,谢子安颇为嫌弃,但知道事发突然,只得委屈道:“那你快去,然后把那轿子好好洗洗!”
谢福自是答应。
想着他爹明儿出门,必是去国子监观他的释褐礼,谢尚跟着问道:“爹,那我明儿去国子监是要坐轿还是坐车?”
谢子安细想了一回方道:“论理进士即便不授官也可坐四人轿。”
“但咱们现不是刚被弹劾吗?依我说你倒是低调点坐车去的好。”
“我给你打的新轿子你且等授官后再坐不迟!”
既准备继续做官,谢子安复了一贯的小心谨慎不算,还要求儿子谨慎低调。
“哎!”谢尚笑应道:“爹,那我搁信里再提一句轿子的事,让您衣锦还乡的时候有八抬大轿坐!”
畅想了一下他爹穿蟒服坐八抬大轿祭祖,而他娘夫贵妻荣,一样蟒袍加身坐八抬大轿的场景,谢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方饭桌上放的凤冠霞帔,深深地艳羡了。
留意到儿子的眼神,谢子安拍拍儿子的肩膀笑道:“你好好做官,过几年给你媳妇也挣个诰命!”
显然这是迟早的事!
谢尚有些不好意思道:“爹,您看我这回中了状元,得入翰林,是不是冬天就能反穿貂褂了?”
“噗——”谢子安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你还记着呢?”
谢尚笑:“爹,这是我少年时的志向,如何能忘?”
“爹,您的貂皮都是哪里收的,您告诉我,我今年秋冬也收些好的!”
……
莫非卧在房梁上听得直叹气,心说陛下给了你们这么大的恩典,你父子不说肝脑涂地感激涕零,好歹说两句皇恩浩荡上仰天恩这类的话啊,老是跟妇人一样只说些蟒袍貂褂,轿子车马的小事干啥?
你们还记得你们翰林状元的身份吗?
简直是人心不古!
所以他今儿这报告要怎么写?
俗话说“吃人嘴短”,莫非自觉吃了谢家不少好东西,职务之内很愿意搁密报里给谢子安父子美化美化,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谢子安谢尚父子一句不提皇恩,他想润色都没办法——他总不能因此欺君吧?
真是愁死他了!
是夜莫非如常跑去给骆炳送报告,结果没想骆炳接了报告后随手便搁烛火上点燃丢火盆里烧了。
绞尽脑汁搁报告里发挥了两句皇恩浩荡的莫非……
“莫非,”陆炳看着燃烧的火盆告诉道:“你的任务结束了!”
莫非闻声一愣——陛下终于不取谢子安入阁了?
这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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