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1 / 2)
“哪里?”钟应忱有些心疼,一边给她解头发,一边用指腹轻轻揉压:“早知,我便将这冠子定得再矮一些。”
池小秋似是想起什么事,蹬蹬蹬起身从床下摸出自己的压箱钱,打开后,全部都倒给他。
“我就挣了这么多,你拿去花用。”
钟应忱看着扣在衣裳上大大小小的银锭铜钱玉花,有些好笑:“怎的,在你眼里,我便这样缺钱?”
“这首饰钗环是你定的,衣服是你选的,院子是你置下的,家具是你出钱打的,我听二姨说,连嫁妆也是你备下的。”池小秋咬咬唇:“你整日读书,好容易画个话本赚一些,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瞎说!”钟应忱帮她擦去花了的胭脂,顺手刮了她鼻子:“分明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改了婚书,又白娶了个娘子。”
“改便改了,只是这回,又没人告诉我。”池小秋说起此事,还是有点郁郁。
“你…别生气!”
钟应忱心里的鼓敲打了半天,终于还是愈加急促,他软下声音,低低道:“我只是…害怕…”
池小秋不解:“你怕什么?”
“我,我怕你不要我…”本来听着矫揉造作的一句话,让钟应忱说得十分可怜。
池小秋立刻心软:“婚书已经写了,这拜堂也拜了,从此以后呀,”她两手将他手握在掌心,摇了摇,晶晶亮的眼睛看住他:“我便是你娘子啦!”
钟应忱心里一热,方才装出的可怜样儿便漏了馅儿,池小秋佯装生气:“好啊你!你骗我的!”
钟应忱摊手,无可奈何的样子,却止不住地笑:“总是骗进门了,好歹心安。”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在他满怀忐忑要将身世托盘而出的那个冬夜,池小秋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我不后悔。”
从那时开始,他便想,这个姑娘,值得他捧出最好的东西。
可他找来找去,什么好的东西也找不出来,最后能够奉上的,也不过是一份承诺。
他将诺书放在池小秋手上:“你放心,这桩桩件件,若是做差了一样,今天在台子下听着的人必不饶我,柳安重信,总有人给你撑腰。”
“不用他们撑腰,”池小秋半跪在床上,正好能有空间探身在他额间亲了亲,揽着他的脖颈笑道:“我相信你。”
“好啦,累了一天,咱们睡觉罢!”
“…好,”钟应忱应得犹犹豫豫,看着池小秋干脆地展开衾枕,还将一个枕头十分贴心地放在旁边,拍了拍道:“你惯睡里面还是外面?”
“…都好!都好!”
龙凤喜烛光影摇曳,池小秋散着头发,几乎令人心醉神驰。
钟应忱屏住呼吸,不知手脚该放在哪里。
下一步,就该…洞房了罢!
池小秋已经安安稳稳地盖了被子:“快些睡罢,你若是住不惯,就喊我起来陪你。”
她自觉已经尽到了东道主所有的诚意,又被来回缠了一天,入睡极快。
钟应忱拥着被子呆坐了好半晌,终于想了起来。
为了这一场瞒来瞒去的婚礼,好似无人和池小秋说过,什么叫做“洞房花烛”。
第162章 洞房花烛
池小秋先前还怕成婚后有什么大变动, 总得费些时候去适应,可等她安安稳稳过上两天, 发现除了每日早上起来时, 枕边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余下并没什么两样。
仍旧是她的屋子,她的枕褥,她的小院,连桌上放的笑呵呵戴着毡帽会点头的胡人磨喝乐都好端端放着, 只有帐子变了一个颜色, 可上头的百果图比她先前的那个要好看百倍。
池小秋每日一睁眼,便是满帐果子,和微微笑看她醒来的钟应忱,虽说床上多了个人更挤了一些, 但钟应忱睡相好,从没打过呼噜,也没有什么磨牙翘脚的坏毛病, 反倒让她挤得缩在墙根没处躺。
池小秋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她心疼钟应忱, 又管不住自己睡梦中活泼多动的手脚, 便委婉问他:“要不然, 我将你原来那张床也搬进来?”
明明是为了他好,池小秋却觉得钟应忱看她的眼神更多了些幽怨,拒绝得也十分利落。
“不必。”
韩玉娘也曾支支吾吾问过她:“夜间可睡得惯?”
池小秋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睡得惯, 可是钟哥好像不惯。”
韩玉娘比她还紧张:“他怎的了?他...他...”
“二姨,我得去定个大些的床!”
池小秋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晚上总是这般,钟应忱哪有精力在白日念书?
“太挤了!”她思量道:“定个大一些又结实的,钟哥便该能睡好了。”
韩玉娘先是大大松了口气,拍了她一下,自己倒先红了脸:“你这孩子,这样的事,以后可不要大喇喇给别人说,不然人人都要笑话!”
她一边去拿钱,一边道:“这床,二姨出去定,再也不许跟旁人说了!”
池小秋一头雾水,来不及张嘴问,只是牢牢被韩玉娘塞了一个规矩。
成婚后房里的床,是个不能同旁人说的事。
床没打好之前,池小秋决定连钟应忱也不必告诉。眼看天气晴好,既是韩玉娘揽了这桩事去,她便正好能抽出空来,和钟应忱一起往高家走一趟。
直到三重门的花礼过了好几日,池小秋才知道自己竟又添了高家这门亲。
连的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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