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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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见状问她:“宋娘子, 怎么了?”

宋星遥摇摇头:“不是殿下召我,你带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侍女见她脸上大有“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走”的坚决,正有些为难的望向风临阁,幽僻的石阶内已然走出一人来。

“行了,你回去吧。”林宴踱出,朝侍女示意点头后才向宋星遥道,“遥遥,是我,我请殿下帮忙。”

侍女如获大赦地离开,宋星遥则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盯出花来,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越发警醒了,在殿下身边,确实需要这份警醒和冷静。”林宴侧身让路,“走吧,上去聊两句。”

宋星遥略一沉吟,方提裙迈上石阶。

石阶藏在叠石山垒出的小山洞中,路窄微陡,春日潮湿阶上绿苔遍生,宋星遥风风火火,走得很急,身后林宴一声“小心湿苔”才说了半句,她脚底已经打滑。摔是没摔,她堪堪攥住石壁上攀覆的藤蔓站稳脚,背心上男人扶来的手掌也很快离去,只留些许余温,和他一声喟叹。

他似乎说了句:“还和从前一样。”

她没听清,也未转头,很快走过石阶,进了风临阁。

风临阁内已摆好午饭,是她喜欢的口味浓郁的菜色,旁边另放了盘橙子,颜色鲜亮,果香四溢。林宴道了句:“坐下边吃边说吧。”

宋星遥忙了一早上,到这时确也觉腹中饥饿,坐到桌边看着他装了碗汤搁在自己面前,却未动筷匙,只道:“林宴,你和殿下……”

长公主已经数次透露过口风,宋星遥不傻,听得出来曾有人在长公主面前提及自己,又接连两次都在长公主身边见到林宴,今日林宴甚至能借长公主之面将她召来此处,足见林宴与长公主之间,必有某些不为外人道的联系。

“我与殿下有些密事要行,日后你就知道了。你没猜错,我确曾向殿下提过你,但你也不必多心,殿下自有识人眼光,若非真的看中你,也不会对你另眼相待。”林宴看出她的疑惑,坦诚道。起初他确是因为猜到宋星遥的打算,便在赵幼珍面前提到宋星遥,本只欲让赵幼珍提供一些庇佑,不想赵幼珍却看中了宋星遥的能力。

“林宴,我知道你有心帮我,但我不需要你做这些。”宋星遥直视他双眸,第一次认真而平静地与他对视。

“好,不做了。”林宴并没像她想得那样再扯道理,只是将瓷匙递到她手中,“你在成长,我却总将你当成过去那个遥遥。”

她长大了,他变老了,谁都不会留在过去。

宋星遥接下瓷匙垂头饮汤,只淡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林宴情绪收得极快。

“收到了,谢谢你。”宋星遥开口,真心实意道谢。

“不必客气。我说了不再帮你,这些就算我送你的合作诚意。”林宴又给她盛了碗饭。

“合作?”宋星遥不解。

“嗯。我需要一个人帮我跟在殿下身边。”

“林宴,我跟着殿下是出自真心,不会背叛她的。”宋星遥停下动作。

“你想多了,我只是需要一个人能做我与殿下的中间人,负责传递消息而已,此事我已与殿下提过,她同意了。”林宴拾筷吃饭,边吃边道,“你呢?”

宋星遥想了想,并没直接点头:“我需要考虑。”

林宴没逼她,只道:“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宋星遥便低头扒饭吃菜,心里有些乱头绪理不清,只是默默琢磨。

待她吃得七八成,林宴方起身去漱盆前洗手,拭净后回来坐下,从桌上捏起个橙子,取刀慢条斯理切开,道:“遥遥,你父亲那件事,牵连也甚广,你需得小心应对。”

“我知道。”宋星遥抬头,见他白皙的指尖已染上橙黄,“既然我阿爹设计的武器在外疆出现,这个曾素娘会不会异族细作?”

长安城贸易繁荣,胡商遍布,会涌入大批异族细作并不奇怪。

“不会。我查过她祖上三代,均无异族血脉,都是不折不扣的中原人,她夫家也一样。”林宴断然否定,“最大的可能是通敌叛国,但她夫家在大安毕竟也是扎根数十年的大商号,这个可能性也极小,如此一来最可怕的就是,她在替大安某方权势卖命,她背后的主使者可能大安手握重权的要员,也可能就身在长安,如果冒然打草惊蛇,你会很危险。”

宋星遥吃饱罢筷:“我会小心的。”

林宴点点头,双指搓了一小把细盐洒在已然剥好掰成片的橙上,将盛橙的绿玉盘推到她面前。

橙黄盘翠盐如雪,叫宋星遥想起句诗来——“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那是描写女子的诗句,用在林宴身上,却无丝毫违和,不论多少年,他这张脸,这姿态,这身体,都是赏心悦目的。

林宴拿绢帕缓缓拭净手,抬头时却见宋星遥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惑道:“怎么?”

宋星遥飞快垂眸,脑中不过八个字——美色误人,断不再犯。

林宴这回可没能猜到她的心思,眼中疑惑闪过,静静看她吃了两片橙后,起身踱到她身边,从怀内摸出一物,轻轻搁在她手边的桌面上。

那物件用素白绫帕包裹着,不足巴掌大小。宋星遥侧眸看了看他,他只道:“拆开看看。”

宋星遥拭净手,将绫帕托在掌心打开,一道冷冽的硬光闪过,帕中包裹的,竟是一片薄薄锋刃。这锋刃打造得很巧,薄如蝉翼,比她从前那把还要好。

“你那柄薄刃匕不是让裴远拿走了?现在随身带的那柄匕首太大了,不好藏。”林宴说着看了眼她的小腿。

宋星遥缩回脚——她着女官常服,穿的是皂靴,匕首就贴着脚踝竖藏着。这匕首确实略大,穿靴时尚能一藏,不过也容易叫人发现。

“裴远同你说了?”她一边问,一边拈起薄刃把玩。

“说了,你与他同陷人贩巢穴,患难与共的事迹。”林宴语调平平道,“你还有一只绣鞋落在他那里,被他藏了起来。”

宋星遥觉得他语气不太对,却也未多想,只是脸上一红——自己的鞋被外男藏着,总是件羞于启齿的事。

“你跟着殿下,又在查你父亲的事,危险不小,这薄刃拿着防身。”林宴怕她推拒,劝道,一边又道,“至于那只鞋,我找机会给你拿回来吧。”

“不要。”宋星遥断然拒绝。

林宴眼眸骤缩——不要?那是要把鞋留给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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