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第二天早上,孟从舟和蔡静过来找鹿行吟,有些支支吾吾的。
好半天后,蔡静斯斯文文地说:“我们听说你和沈怒打的赌了,就是……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到你的?”
孟从舟说:“我们知道你很厉害,也很认真,但是你基础差,我们也拿不准你能不能考第一,你想的话,我和小静都可以稍微故意考差一点……之前沈怒为难我们,也是你帮忙出头,这个人情我们要还你,不过是一次考试。”
他大概也是觉得说这话不好意思,听着仿佛第一第二就铁定被他们包揽了似的,神情有些难为情。
鹿行吟笑了:“没关系,我努力考第一,你们不用让我。第一对你们也很重要。”
班上大多数人也都慢慢听闻了这次赌约,他们的讨论点在顾放为和沈怒的冲突本身上,鹿行吟这个赌约的主角之一反而被遗忘了。
他刚转学过来一个星期不到,高一没读,要他在27班考第一,等于让他直接考上590,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临近早自习下的时候,顾放为出现在了座位边。
他拎着一袋蟹黄小笼包和一杯豆浆——不是他声称的牛排和椰奶;怕食物气味进教室,就站在门边慢慢吃着。
鹿行吟正在老地方早读。
顾放为问他:“小计算器,吃小笼包吗?”
鹿行吟摇头。
顾放为就不说话了,他吃完了小笼包,而后就捧着豆浆啜饮。
深秋的天气,人说话间已经能看见腾腾水雾。豆浆的热气飘上来,带着隐约的甜香。
顾放为吸豆浆时有个有些孩子气的习惯,总是先吸一大口,脸颊微微鼓起来,再慢慢地咽下去,喉结上下滚动,线条锋利流畅。
这个角度看他,眼眸微垂,漆黑的眼睫毛极长。
今天是英语早自习,他注意到鹿行吟手里拿的居然是一本数学错题集,忍不住笑了:“看这个干什么,背题吗?”
鹿行吟摇头:“找蔡静借的数学错题本,想看看这边考试难题类型。”
他在往他这边看。
鹿行吟视线放在错题本上的红字上,数字图形密密麻麻的一片,每个字符都小巧可爱,余光中,顾放为又微微偏过头,注视着他,再一笑。
轻轻地说:“英语老师来了。”
是压低的气音。
鹿行吟下意识地关闭了错题本,换上手肘夹着的英语书。
再抬头一看,走廊里除了和他一起出来背书的学生,并没有其他人。
顾放为调戏成功,那双桃花眼又微微眯了起来,笑意璀璨得晃人眼睛,嘴角也勾起来:“看你的吧。英语老师早自习不会来。”
鹿行吟的英语书包着墨绿色的书封——很奇怪,顾放为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纸书封,随后看到的是鹿行吟的手。
少年人大概来自南方,手指白皙,看起来也很软,指甲透着粉色,像女孩子的手。但是指节处有薄薄的茧,也不知道是做什么才会在这个年纪落下茧。
也许是外面走廊风大,手背冻得发白,乌青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想了起来,鹿行吟身体不好。
似乎是哪天他靠墙瞌睡的时候,听陈圆圆提过,说很羡慕鹿行吟不用出操。
鹿行吟看完一道函数题,刚翻了一页,身边的人影动了动。
余光中,顾放为正在慢条斯理地拆豆浆杯外包着的塑料袋,又抽出吸管,隔着很远,一击命中,塑料袋轻飘飘地落进了拐角处的垃圾桶。
他侧身随手在曲娇座位上抽了张纸,裹住豆浆杯的下沿,随后伸手。
修长的指尖勾着豆浆杯,里边还有半杯,水声晃荡着,但没有洒出来。
这温度还有些烫,纸杯就这样和他的手指,轻轻贴上他的脸。
“拿着,你手冻乌了。”顾放为说,“我不喝了,你要愿意继续喝也行。”
鹿行吟捧着豆浆杯,瞥了他一眼。
顾放为懒洋洋地说:“我找到长期饭卡了,小计算器,你不用这么拼,输了也没事。”
他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讲他的努力归类于自己的成果,仿佛习惯了这样。
他身上有这种自信得近乎于骄傲的光芒,其他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会变得黯然失色,默认了所有人就是会被他的光芒吸引,而后不由自主地靠近。
鹿行吟乖乖的,还是笑,清淡的嗓音听起来有些软糯:“好。”
早餐时他和陈圆圆、曲娇错开走。
科技楼桌上放着一份早饭,内容是蘸水面、煮鸡蛋和一杯豆浆。
顾放为昨天没问他要吃什么,鹿行吟自己也忘了说,看起来就是随便买的。
除此之外还有沉甸甸的几个牛皮纸袋,用一个统一的大塑料袋装好放在这里,看起来必然是他要的试卷无疑。
鹿行吟提着这些东西往宿舍走,也没有着急吃饭。
把东西都放在宿舍之后,他带着自己的病历找宿管叔叔,很乖地问:“您可不可以帮我向我们副班主任请一天假,我不太舒服,想在宿舍休息。”
宿管叔叔一看他病例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字样,差点没吓飞:“好好好,同学你休息,需要通知家长吗?”
“不用的,休息一下就好。”鹿行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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