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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父跟贺母虽然处心积虑地安排了这次跟苏碧曦的见面, 却也没指望这一次就让苏碧曦完全放过贺铸然, 让贺铸然彻底放弃苏碧曦。
贺铸然早过了一骂就听, 一打就依的年纪。
他独自生活在京城,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这样一个有自己思想,有自己担当的男人, 根本不会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动的。
他们能做的,无非是摆出自己的态度, 并且让苏碧曦也摆出一个态度。
贺铸然的责任心, 做父母的比谁都要清楚。
但是苏碧曦则不一样。
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残废,所经历的何止是身体上的不适。
何况苏碧曦家世好, 人品佳, 一下子从天上到了泥泞里,一下子脾气大改都可能,心里有些许的自卑自怨, 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一个自卑的人, 又对贺铸然有情义, 怎么可能会真得愿意一辈子拖累贺铸然?
就算是她的家人愿意, 她自己愿意吗?
贺父跟贺母赌的就是,苏碧曦的不忍心。
苏碧曦既然已经承诺不跟贺铸然结婚, 贺父贺母最担忧的事情就去了一半,剩下的只是让贺铸然离开苏碧曦。
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急不得。
贺父一向跟贺铸然亲, 在离开的时候拍着儿子结实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说:“阿然, 这件事你随了爸妈,爸爸妈妈一定不再管你其他的事,都由着你。”
贺铸然嗯了一声。
有了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他妥协了一次,就能妥协第二次。
父母能够威胁他的东西太多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从来都存在。
父母理解不了他对苏碧曦的心意,理解不了他的原则。
他们让他退了这一步,就会一直让他退下去。
贺母的泪痕未干,抓着贺铸然的手,“阿然,妈妈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是你费尽了千辛万苦才考上了京华大学,爸爸妈妈跟街坊邻居提起这件事,脸上就有光。一旦你娶了一个瘫子,你让爸爸妈妈以后怎么做人,脸往哪里放?”
她看贺铸然的脸色不好,放缓了语气,“妈妈上次说,已经谅解了你跟苏小姐的事,是骗了你。但是那是妈妈看你根本不听劝,妈妈跟你说不通,也没见过苏小姐,不知道她是这么明理,善解人意的人。现在苏小姐说不会跟你结婚,爸妈就放心了。爸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就不能依爸妈一次吗?”
苏碧曦已经在楼下的车子里等他了,贺铸然没了顾忌,被贺母的话激住,反问道,“妈,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你这样管着我,能管到我几岁?”
贺母不妨一向听话懂事的儿子会这么顶撞自己,“你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嫌弃你爸妈了是吧?你不想我们管你,你以为我们想管你吗?你娶一个瘫子过一辈子,那是你的日子,跟我们两个老东西有什么关系?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因为有了你,还没了一个孩子,你就是这么孝敬我的吗?你读高中的时候,我哪天晚上不给你热一杯牛奶,哪天早上不是五点钟起来给你做饭,哪个星期没给你送过饭?我就是养一只狗,养了二十几年,我叫它,它也会答应我,不敢乱走乱跑,招惹别的狗!你呢,我为了你,都给那个瘫子跪下磕头了,你还不识好,这么说我,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贺铸然被自己母亲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惊住了。
他的妈妈,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妈妈是开明,睿智,尊重自己孩子,有礼守重的女性。
他生平第一次违逆了父母的意思,他们就这么不高兴,就要逼着他,在父母跟苏碧曦之间选择。
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凉。
“妈,是不是我不听你们的话,你们根本不管我怎么解释,都会觉得我是在忤逆你们,都要拿断绝关系威胁我?”
贺铸然垂着眼睑,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有如一弯莫测的深潭,底下蔓延着无人察觉的暗流,“你们不满意曦曦做你们的媳妇,但她是我的妻子。她是要跟我过一辈子,不是跟你们。”
贺铸然说完,转头就走。
苏碧曦坐在宽敞的越野车里,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电子书,久久没有翻动一页。
贺铸然一下来,就开着车回到了跟苏碧曦住的公寓,脱了上衣就走到了健身房,被他推来的苏碧曦诧异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贺铸然:“做俯卧撑。”
苏碧曦简直哭笑不得,“你这时候,做俯卧撑?”
这时候是国庆假期,贺铸然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几天,本打算带着苏碧曦陪着爸妈逛一逛。
热门的景点也就算了,其他的地方还是可以逛逛的。
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贺铸然竟然有心情做俯卧撑。
贺铸然可不是说说而已,立时就开始上下起伏了起来,“曦曦,替我数着,三百个。”
苏碧曦:“……..”总觉得你脱了上衣,是在给我看你的四块腹肌。
她看了一阵贺铸然挥汗如雨地锻炼,忽地开口,“阿铸,今天,不要生你爸妈的气。他们是为了你好。”
只不过父母认为的为了孩子好,跟孩子所认为的好,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
两代人的观念相碰撞,根本不会有任何两方都满意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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