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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黯留在了涿郡, 跟她一并回长安的羽林军唯她之命是从。

她身边的人, 就是代表着她的话。

辛元的脸色阴沉,“是阿青。她昨日晚上借翁主之令, 将两位公主放了。今日一早, 我去巡视各处之时,方发现此事。”

苏碧曦脸上神色莫辩,目光空落落地看着不远处一株松树,半晌方道, “让队伍停下来歇息一个时辰,准备午膳。将齐妪跟阿青一并唤来。”

辛元点头, 转身离开。

芷晴面露为难,“女郎, 阿青只是一时糊涂……..”

阿青跟她一起照顾女郎十几年, 在董家那么苦的日子,在司马郎君家做贫苦丫头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怎么现下一朝过上了好日子,就胡乱发善心,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了。

燕国公主是什么人,轮得到阿青一个婢女去可怜她们吗?

阿青这是糊涂了!

她当真以为, 女郎做了翁主,得了陛下青眼,即将成为汉室皇后, 她一个奴仆, 也跟着鸡犬升天了吗?

她当真以为, 她跟女郎十几年的情分,她就可以仗着这些情分,为所欲为呢?

女郎是什么样的人,她会是一个徇私枉法之人吗?

当初女郎的嫡亲嫂子,女郎也照样舍了,阿青比得过吗?

芷晴真的是心焦地如同火烧一般,但又偏偏不敢再说一个字为阿青求情。

她要说的话,她能说的话,女郎哪一句想不到的。

她现下说多了,待会女郎听得烦了,阿青再来说一遍,岂不是更加惹女郎生气?

苏碧曦看了看双手紧紧绞着帕子的芷晴,并未发一言,只慢慢踱步,在旁边捡了一块石头,坐了上去。

芷晴回过神来,忙要拿手上帕子铺着,苏碧曦摆手,“不妨事。”

芷晴知晓苏碧曦的脾气,也不多言,侍奉在一旁,焦急地看着过往的人。

春日的阳光和煦温暖,照在身上有种发自心底的暖意。

涿郡并不在黄河边上,未曾受到黄河水的侵袭。

天空蓝得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朵云彩也没有,让人看了只觉得缥缈无极。

梅花谢了,桃李还自芳菲。

青柳沐风,杏梨满山。

回到长安,正是采了梨花桃花,酿酒做羹的时节。

带着花香的春风拂过,让人心里懒懒的,生了一股倦意,就想留在这里,不再动弹。

不去管什么治水,不去管什么匈奴,不去管什么汉室兴亡。

天下何其大也,有那么多肉食者,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小女子去操心家国天下。

在这个明媚的春光下,花开满径,在鸟声啼鸣中睡去。

醒来推开窗户,举目皆是一片春意盎然的绿意。

再喝上一杯清香扑鼻的桃花酿,睡一个回笼觉。

实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了。

辛元的声音打破了这顷刻的安宁自在,“翁主,阿青带到。”

苏碧曦睁开微微眯着的眼睛,如深潭一般的明眸映衬着阳光,直直地看向跪在地上,兀自哽着脖子的阿青。

到了这个时候,阿青还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齐妪啪地一声也跪了下来,眼角红红地向苏碧曦求情,“女郎,阿青只是见那两个女郎可怜,一时发错了善心,本意是好的啊。她伺候女郎这么久,求女郎看在这些情分上,饶了阿青一命吧。”

芷晴听见齐妪开口,就很想就地晕过去。

这个时候,最不该提的便是阿青跟女郎的情分。

情分这个东西,人心里有就可以了,若是一再地提起,再多的情分,也要用没了。

在阿青犯了这么大错失的时候,提起情分,就是仗着情分去逼女郎。

女郎这样的性子,越是逼她,越是会适得其反。

齐妪这是糊涂了。

芷晴没拉住齐妪,心中懊恼,一咬牙也跟着跪了下去,“女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两位公主摊上了那样一个禽兽一般的父亲,前世不知造了多少孽。若是去了长安,只怕也没了活路。女郎,阿青只是可怜她们……..”

“你们不用说了,让阿青说”苏碧曦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地扯了扯嘴角,以手支颐,“这恐怕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开口的机会。为何要这么做,就说出来吧。”

阿青给苏碧曦磕了一个头,眼眶里已经有了泪,一张粉嫩的小脸上梨花带雨,哽咽道,“女郎知晓,我阿翁早亡,阿母带着我改嫁。继父不是个东西,日夜饮酒不说,对阿母经常打骂,见我大了,还想对我…….我逃了出来,是女君救了我一条命。”

她说到这里,眼泪扑哧扑哧地落了下来,哭得不能自已。

阿青的身世,苏碧曦自是知晓的。

物伤其类。

燕国两位公主尽管身份尊贵,却被亲生父亲玷-污,亲生母亲为了自己的地位利益,坐视此事。

两个自幼长在深宫的弱女子,如何能够从权势滔天的燕王手中逃出。

本应是他们靠山的亲生父亲,对于她们来说,却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恶魔。

以苏碧曦的揣测,哪怕是燕王嫁给田蚡的嫡女,恐怕也是燕王染指过的。

尽管如今不甚在意女子的贞洁,但是田蚡可不是个蠢人,如何能够不知晓自己妻子是否是处子。

燕王跟田蚡这对翁婿,如今能够亲如一人,其中的内幕,只怕龌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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