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今天又作死了吗?_16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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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觅和,不如说说你什么感想?”听摄政王直接提了他名字,朱觅和不敢直视,“噗通”一声跪下磕着头就道王家三兄弟对朝堂不敬,肆意砍杀朝廷官员,是谋逆。当初这案子闹得还挺大,一个县丞被砍皇帝震怒,朱觅和此时咬死了谋逆,很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一时间还有不少官员附和,刁民砍杀县丞,说是谋逆虽重了点倒也没说错。

“呵,”鹿哥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勾,怒极反笑:“那王家三兄弟为何要砍县丞?那王家老汉为何而死?那王家的地最后落了谁手?”问到最后一句,鹿迷生声音一沉,寒寒杀意再未掩饰。

朱觅和顿时抖得如慷筛。因官绅不义侵吞王家土地,王家老汉因此被打致死,王家兄弟击鼓喊冤,官绅乃是地头蛇,官府上下收了不少孝敬自然偏心官绅,朱觅和判了一桩糊涂案,只叫官绅赔了些银子给王家兄弟。土地侵并案中道官绅应赔十两,然而之后的谋逆案案宗中又写,官绅背有靠山,只出了十钱。一条人命三亩田竟只值几钱银子,王家兄弟被逼怒而奋起,拿了柴刀冲入官府想要砍杀狗官,朱觅和命大当时未在,倒是县丞做了刀下鬼。再之后巡抚亲笔此案重判,王家满门抄斩。

说来这案子倒也简单,在场不少官员还站出来觉得朱觅和没判错,错的只是那肆意妄为的官绅和胆大包天的王家兄弟,听摄政王的意思要治朱觅和的罪,还有人站出来引经据典替摄政王辩白。

“所以众卿觉得朱大人判的对?土地就该给官绅?”鹿哥问一句,听着不少官员们应和,在场明白过来的大佬们已然冷汗涔涔,在摄政王还未说出要紧话之前,刑部吏部尚书纷纷上前提请改律法,清查官员官绩。摄政王的重点根本就不是这案子判得对不对,重点是土地啊!两部尚书此招以退为进,谁不知道土地兼并的厉害,然而此时动土地会动摇国基,何况官员们本身自个儿就是最大的地主。官场大佬们十分冷静,明里暗里都在提醒摄政王,时候未到,不可轻易动土地。可惜鹿哥不是吓大的。

“清丈土地,查隐田,”鹿哥才不管底下一群危言耸听地说现在动土地会如何如何,他一句话说完,看底下黑压压地跪了一片,冷哼一声,眼神扫过六部官员,开口:“查隐田不如从众卿家开始吧。”隐田是心照不宣的一件事,鹿哥说从官员们开始,官员们怎么能认,认了就意味着认了自个儿腐败,认了自个儿动摇国本,谁都背不起这大头,于是众人又纷纷跪了,道是自个儿一片忠心,清正廉洁。摄政王查他们这是不相信他们,他们丢不起这个脸!说着,一群冉须飘飘的老大爷官员们掩袖一副不堪受辱的样,鹿哥被恶心了一回。

清正廉洁?呵呵,人生如戏,谁不是影帝?鹿哥也飙了一回戏。你说你们清正廉洁?谁信!于是鹿哥换了风格,群臣们走起了悲情路线,他忍着一地的鸡皮疙瘩,挤出一句“孤自然信众卿之心,正因众卿清正廉洁,更要以身作则……”

小鹿总飙起戏来演戏欠佳,也真亏他能面瘫着脸挤出这一句,李相在下边看得肩膀一抖一抖,就差笑出来。见小鹿总快说完了,李相整了整脸色,第一个站出来“以身作则”。李相这一出列,其余官员反而目瞪口呆,末了想到李仲仪是寒门出身,还真没多少土地,众臣看他顿时跟看敌人似地喷了火。不过李相是谁?鹿哥那开门见山武力压制的做法到底不如李相长袖善舞,夜宴结束后李相请了众位大佬酒楼里一聚,就摄政王查隐田一事谈了谈,从土地乃是国本又讲到世家大族,从大义上讲抑制土地兼并是为国家稳定,谁都知晓抑制土地兼并是好的,众大佬点头,然而此事可并非一句为了大燕就能解决的,要让地主官绅们吐出到手的利益可没那么简单。对此李相神秘兮兮地透露一句:“众大臣可知摄政王想要建个皇家苑?专为陛下赚些首饰钱。”皇家苑其实是李相提议,借皇家之名做些名正言顺的生意,此时代官员不得经商,皇家苑一出来正好允许官员们投几分干股招一招资。

“这皇家苑……”在座都是大佬,大佬们都是聪明人,一听就听出言外之意,忙问这皇家苑是什么章程。

“这皇家苑如何……现在还不知晓,倒是听人说日后这皇家苑可允咱们官员投资,是桩稳赚不赔的生意……”李相一笑,肚皮里黑黝黝地还在想,小鹿总见这时代官员们工资福利太高还不用缴税,想着法子想要减你们工资呢,这皇家苑可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福利。

这厢李相正在游说各部门大佬,那厢沈瑶光正在给皇帝太后公主嫔妃们讲课。宫中的这场夜宴太后皇子公主嫔妃们也参加了,看完戏又看到了之后摄政王的那一场发作,看得心惊肉跳。这时代的女子对于朝堂政事并不熟悉,摄政王那一场发作她们其实未看明白,换个角度看,只觉得这戏结局太惨了些,胡家三兄弟杀狗官当然是错的,最后午门斩首也是罪有应得,可知晓原因又觉得他们太可怜了些,若不是父亲被害死还失去了田地,谁会做到这地步?宫中嫔妃多是小户人家出身,田宅之事虽不熟悉也是知晓一点的,娴嫔原先更是个宫女,家中原有地七亩,正因官绅侵占失了地才自卖其身入宫,看见此戏不免泪眼婆娑,转而说起他们家当初失了地变成佃农后的惨状,说到后来众嫔妃纷纷抹泪,太后更是金口玉言应将这等尸位素餐的恶官关入大牢!

太后嫔妃们的政治敏感性到底低些,倒是几位公主颇有见解。也是沈瑶光最近鼓动,鼓动公主们可多多关心政事,看了此戏公主们畅所欲言。六公主觉得是律法之过,七公主看到了官员评绩不足,最后刑部吏部尚书们上前请改律法改官员评绩方法,都证实了她们的正确,两位公主不免有些高兴。

“沈先生,以朕看来此事症结是在土地,”同样的戏,不同的人看出不同感想来,萧焕一针见血地指出。沈瑶光脸上含笑,心中倒是在赞叹摄政王眼光,大皇子二皇子同样看了戏,在摄政王爆发时这倆一个缩成鹌鹑什么都不敢说,另一个跳起来就赞同反贼当杀,蠢得有点不忍直视,沈瑶光都不想应付他们。

“陛下,摄政王目的是在土地兼并,”鹿哥将沈瑶光派进宫来是要她来教导皇帝的,顺带教一教公主与太后嫔妃们。这一开始还是李相的提议,立女帝当初争议多大,小鹿总强硬派打定的主意若是被强烈反对说不定最后是会镇压解决,李相可不想小鹿总动武解决,一旦用了最后手段矛盾就没法缓和,所以暗地里全靠他从中周旋,也算是群臣退一步,毕竟两个猪队友衬得十二公主聪慧好学,不想立猪队友群臣只好立女帝,也是真的没得选。只是女帝立了,依旧不少人抱着换皇帝的想法,只一个女帝到底太扎眼了些,若朝堂多几位女官,到底为女帝争得一番势力。李相就打算从公主们下手,毕竟身份尊贵,还是皇帝姐妹,从小鹿总的评价看,公主中倒有不少可造之才。李相提议教导公主等日后可入朝堂,鹿哥随意提了提,叫沈瑶光可顺便教一教嫔妃们,他是觉得在生产力这么低下的时代,一群人关在宫里太浪费,若有才也可用一用,虽然沈瑶光完全曲解了。太后嫔妃都是萧焕长辈,沈瑶光以为鹿哥是怕这些个长辈给萧焕添堵,于是叫她教导点朝堂知识洗一洗脑,以防日后被人吹了耳边风搞事。李相和鹿哥都没提太后,沈瑶光却是想到了,嫔妃们到底隔着一层,可太后不一定。最可能给萧焕添堵的是谁?太后!毕竟孝道最大。于是沈先生开了课,除了给皇帝公主们讲政,与太后嫔妃们做陪时也讲政,前者是正经课堂,盼着她们报效大燕的那种,后者是趣味课堂,专注科普,防止她们给皇帝添堵的那种。这时候的沈先生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讲讲出了日后一种风潮,从宫中开始逐渐风靡大小臣子家中——没见太后嫔妃们都懂政吗?谁家的夫人小姐不懂点朝政可是要被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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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请大家往这边走,不要掉队,更不要随便触摸这些文物,这些是从初兴朝保存下来的文物,十分珍贵,这次是初次展出,特别是这副寒梅图,据说是摄政王亲作,当初从陵寝中挖掘出来的时候在考古学界历史学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做导游的是一个身着衬衫牛仔的女子,对着这副寒梅图手舞足蹈十分激动的模样,她身后的几个学生倒是见怪不怪,一个身着文渊阁大学校服的男生见身后的一群学弟学妹们有点惊吓到了,他温和笑笑,俏皮地眨了眨眼解释:“杨教授是摄政王控……”

初入大学的历史学学生们温顺地点了点头,再看杨教授带着点奇异神色。有个小学妹举起了手,弱弱地问:“可杨教授不是研究李相卓有建树吗?”

“毕竟摄政王太神秘,一直以来关于他的史料太少了,担任摄政王真正掌控朝廷才5年,之后就闭门不出,”有学姐解释了一句:“不过摄政王时期开始的初兴朝改革为日后的燕国中兴一统天下奠定了基础。所以这次文侯陵寝的挖掘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李仲仪谥号“文”,他死后圣皇帝打破文官不得封侯的传统,追封文侯,可谓是历史上文官最高境界。他死后,圣皇帝还专门下令允许李仲仪随葬皇陵,特许用公侯规格。说着他们已走到了右耳室,当初出土时右耳室中丰富的陪葬品都已搬至研究馆,剩下的是几幅壁画。三面墙三幅壁画,第一幅是一白衣少年的剑舞,第二幅是将军出战图,为首黑马上的将军头戴青面獠牙面具,身后猎猎作响的“鹿”字大旗,第三幅是睡卧图,依旧是第一幅图中的少年,斜倚在软榻之上看书,面前是一张凤首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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