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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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澜灿隔着帘幕瞧见燕王殿下虽然不至其他权贵那般眼神露骨,但到底也是一眼不差的盯着这女人,随即气不打一处来, 她今儿选的这曲子, 可是疏通了多层关系, 才打探到的,王府里一个缺银钱的下人家中父亲嗜赌成性,见着燕王冬狩后就要启程回封地,她才因为这层关系顺利知道了殿下的喜好。

本想在殿下这里讨个巧, 没想到这女人不按计划的来,竟敢抢她的风头,穿得这样轻佻下贱,索性脱了更好,纪澜灿眼里淬着毒一般。

四皇子见崔鹤唳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唱小曲儿的伶人,随即爽朗一笑,“看样子将军与本宫的眼光倒是撞一起了。”

崔鹤唳移开眼,“是有几分姿色。”他不过是脑中灵光一现罢了,台上的伶人高挑,和应嘉让的身影差不离,不过应嘉让倒不会这样风流妩媚,体态慵绻。

不知怎的,想到那人在自己怀里拥着时一团软绵,竟不知不觉想着她要是着上纱裙会是个什么模样。

不伦不类,还是娇媚温婉?

这个念头一起,不可遏制的心头泛热,但想到她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也就不甘心的作罢,要是强迫她穿上这样露骨的衣裙,她怕是更加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四皇子于女色上荤素不忌,附一见着台上这样的,瞬间起了兴味,见崔鹤唳第一回 在自个儿面前透露了口风,想着这人为自己所用,也得舍得付出些什么将他套牢才行。随即打趣道,“将军此言差矣,此女倒是难得的曼妙尤物,瞧这放不开的胸线,还是个未□□承欢的雏儿,将军保家卫国,应当享用此等姝色。”

嘉让已经很久没用自己原本的女子声线,若是十一二岁还没长开,用奶气的童声倒也没人会发觉,后来在湾里岛请教了老师,便一直用的是少年音色,即使自个儿长得有些阴柔,但听了声音,倒也没人会觉着她是个女子,加上身量高挑清瘦,所以一直以来都藏得好好的。

而眼下逼不得已,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用原本的音色来自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只端看台下的男子热切的眼神,嘉让心头有些惴惴不安。

是谁会来害她?等会儿能不能全身而退?

李霁想起夜里她熟睡的模样,想他一个正正经经的王爷,生平头一回竟做了偷香窃玉之辈,耐不住那沁人心脾又淡淡袅袅的绵柔奶香天真的引诱着他。

他将蜷缩一团的人抱进了自己的被褥中,环在怀里,摩挲着背脊上突出的一截内衣,与衣领下没入阴影里一片被挤压的丰盈,这肌骨莹润的一身皮肉又香又软,怎地从前就一直没发现她是个女孩?

睡前那样一句招惹人的话,睡后就全然不负责,他也是个有气性的男人,若不是心头起了不该有的怜惜,早就将她身份拆穿,拿捏住扔进王府后院,随他欺负折腾。

贺兰颐自然也在大殿中,听着台上女子颓废又优雅婉转的小调,终于有些理解了那些爱听小曲儿的男人为何日日都想往戏楼跑,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都听得酥了半边身子,更何况男人呢。

她扭过头看向哥哥,见哥哥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没好气的说,“哥哥你眼珠子掉出来了!”

贺兰集的确被这靡靡小调所吸引,他常去说书的戏楼,自然听得出这女子并不是专业的乐姬,音色还很稚幼清透,若是专业培养的乐姬,音色定是成熟饱满,善用技巧。不过也正因为这份稚幼清透,才得以赋予这首曲子最本质的情感。

他倒不是见色起意,只是想着这人恐怕李霁已经注意上了,《兰藏谣》并不是谁都能演奏的曲子。

待嘉让尾音一收,满场衣香鬓影的看客纷纷屏息,修文帝中气十足的声音沉沉的在大殿上响起:

“出来,将面纱揭了...”

话语里是琢磨不透的情绪。

纪澜灿嘴角一扬,被老皇帝看上了最好。嘉让心头一震,头发发麻一般看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隔着帘幕她求救一般的看向了李霁,只可惜,李霁并不看她。

“是。”

嘉让脚下如灌了铅一般,轻轻撩起薄纱般的帘幕,步履沉重向外间走去。她委身见礼,姿态犹为庄重,可落在有心之人的眼里,却满是缱绻引诱,只因那一双若隐若现的修长玉腿和半遮半掩的玉白雪乳。

修文帝的眼中是一抹隐晦的厉色。

像!这声音与乌杞太像了,可她不是乌杞,乌杞是不会回来的。大殿上的人纷纷侧目,将视线投向犹如菡萏初绽的女子身上,迫不及待想一睹冶容。好叫她长得如自己所希冀得那般,不叫人失望才好。

流苏下的玉面难掩紧张,白玉般泛着粉嫩的指尖颤颤巍巍,嘉让额间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喉间更是干涩发紧,这里有人见过自己的男装,届时认出来那便是欺君之罪,难逃一死,可她死了不要紧,若是连累了家人,那就是罪无可恕,嘉让这一回是真的害怕到想哭。

偏偏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张全德嚎一嗓子,“大胆,陛下命你的话,还不照做?”

嘉让吓得抖了一抖,脑子一片空白,她下意识的又看向了李霁,她这一刻无比希望他能认出自己来,救她这一回,她之前可还救过他一回呢。

可是这个臭男人惯会作弄她。到了关键时刻却一个眼风也不搭理自己,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现在这一副禁欲模样做给谁看?

嘉让抬手,哆嗦着解开流苏面纱的系带,正当众人屏息凝神只待一观冶容之时,外头却十分败坏气氛的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出来......”

众人慌慌张张,贺兰集也收回了目光,立马站起身往外查探,行宫走水事关重大,大殿上守卫护着修文帝赶紧往外走去。

底下的王公大臣自是更为惜命,一时间竟争相的往外逃离,嘉让揭面纱的手一顿,被慌乱的人群撞的差点摔倒,哪知身后一双铁臂牢牢桎梏住她的腰肢,只那么匆匆一带,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卷入了大氅里,被人包裹着半搂半抱的带出了大殿。

慌乱的声音里她越来越远,嘉让不敢乱出声,即使这人也是龙潭虎穴,最起码好过被人当众认出来凌迟。只待时机一到便伺机逃跑。

她能感受到这人定是个男子,等镇定下来,竟能闻到丝丝缕缕的龙涎香或者冷薄荷的气味。

是燕王殿下!

嘉让一时间有些欣喜,她这是得救了。

开心到一半,只听见大门紧闭的声音,随即她被人粗鲁的扔在了床榻上,一具急不可耐又坚硬沉重的身体随即半压在她的双腿之上。

嘉让的腿不得动弹,手却张牙舞爪的想要挣扎。怎奈大氅裹得严严实实,竟挣不开。

“给我乖一点。”大氅外面的男人低吼了一声,怪凶的。

嘉让委屈,今天她受了很多委屈,被人脱得只剩中衣扔进了水里,还差点遭人觊觎失了清白,好不容易逃出狼窝,又入了虎穴,仗势还那般吓人。之前对自己又是亲又是摸的燕王不给安慰也就算了,现在还来吼她。

嘉让委屈到不争气的哭了。

李霁感受到身下的人细细弱弱颤抖的身子,察觉到不对劲,轻轻用手打开了大氅,随后神情一顿,只见本该向他感激涕零到以身相许的女孩儿在默默哭泣。

李霁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用手拭去她面上的泪痕,有些讲道理的说道,“哭什么?你闯了祸还委屈上了?”

嘉让:“......”会不会安慰人啊?嘉让扭过头不理他,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很快洇入了大氅里,化作了一抹湿意。

李霁见她不理自己,好整以暇的细细打量着她。

只见那流苏面纱掉在了她的胸前,堪堪将那一抹旖旎风光半遮着。

散乱的发髻铺散在他的大氅里,卷卷曲曲的垂在她的玉颈上,偏生这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好看得紧,仿若被人抵在榻上狠狠的欺负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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