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 哀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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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两位跑远,几位大队长凑了过来,问阎应元:“军团长,要不要派人盯着?”

阎应元说:“不用,我信得过二将军。你们就别瞎操心了,管好各自的部队,加快速度!丰台那边都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子了,早一天到早一天安心!”

一听他提起这个,那帮大队长马上正经起来,不敢再吱吱喳喳,各自下去监督部队,把离了队的士兵踹回队列里,或者帮脚底走得起泡,一瘸一拐的士兵背行李,催促大家加快速度。他们为什么这么拼死拼活的赶路?还不是想抢在建奴前面赶回丰台去支援杨梦龙!现在北京越来越近了,但是形势只怕是越来越危急了,不加快速度可怎么行!

祖大乐也没走远,走出一里路左右就勒住战马,拨转马头,祖思贤有样学样,也勒住战马,小心翼翼的叫:“义父……”

祖大乐扬手示意他不要说马,然后指向远处正沿着官道快速行军的河洛新军,说:“什么都不用说,你看着就好了,睁大眼睛,认认真真的看!”

祖思贤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再问,只能顺着祖大乐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他一跳:在一面面黑色猛虎旗的指引之下,河洛新军整整一个军团再加上数量可观的骑兵,整整一万五千多人,排成长长一列,昂首阔步,大部向前!他们的裤脚裹满了泥巴,估计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但是队形还是那么整齐,不管走到哪里,都像是在两根拉得笔直的绳子中间行军!最可怕的是,在行进的时候,居然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是目不斜视,向前,向前,再向前,脱离队列的人马上就会被军官踹回去,至于到路边的村镇里弄点东西这种明军认为理所当然的小动作,压根就没有人去做,只有轻骑兵分分合合,前出五六里地进行侦察,不用说,配合、调度的水平也是极高的,敌军想要突然袭击这支军队,当真是难过登天,首先轻骑兵侦察这一关就过不去!

他倒抽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军队啊,分明就是一条全身长满触角,随时准备窜起来跑人的蟒蛇!他们的纪律性实在太可怕了,这支军队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祖大乐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既苦涩又自豪的说:“这是河洛新军战斗力最弱的一个军团,它去年六月才组建的。”

祖思贤骇然:“这……这是河洛新军最弱的?那最强的在哪里?”

祖大乐说:“最强的就在丰台啊,你从北京那边过来,应该知道的。也许你会以为我是虚张声势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真的是河洛新军最弱的一个军团,换作第一军团或者第二军团,他们的队列会更加整齐,行动速度会更加快,更用不着军官将脱离队列的人踹回去……光是看着他们列队快速走过来,你就会绝望。”

祖思贤冷汗都冒出来了。辽东之战,清军俘虏了一些零散的天雄军将士,审问俘虏的时候这些俘虏冷冷的说他们是天雄军三个军团中最弱的,如果清军对上的是另外两个军团,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了。当时他就觉得难以置信,李重时军团的纪律性、作战意志和军事素养已经是让人目瞪口呆了,如果他们只是天雄军中最弱的一个军团,那另外两个军团得强大到什么地步?现在他看到阎应元军团以整齐的队列沉默地快速行军,已经是叹为观止,可是祖大乐却告诉他这只是河洛新军最弱的一个军团……

错了,关宁军从一开始就赌错了,他们就算自动解散也比跟清军合作,灭掉三十万大明北伐军强啊!

祖大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大哥他小看了天下英雄,你们更是小看了冠军侯、肃毅侯和他们的军队,以至于铸成大错!现在大错已经铸成,我也无能为力了!”

祖思贤面色发白,叫:“义父!”

祖大乐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如果你看清楚了,就回去吧,告诉我大哥,不要再心存幻想,一丝都不要,赶紧投降,听候发落,我再以我所有战功相抵,或许能保住他的性命……不要再幻想着以出卖清军为条件跟冠军侯讨价还价,这样只会让冠军侯更加看不起他!我们关宁军已经够丢人的了!”

祖思贤滚鞍下马,跪地不起,连连磕头,哀声说:“义父,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并非我们关宁军对不起朝廷,是朝廷对不起我们!我们守在关外这苦寒之地,每年要死伤多少人,苦苦守住关宁防线,让关内那些官老爷们可以继续醉生梦死,我们容易么!他们倒好,不仅不怜惜我们的辛劳,局势稍稍好转就想一脚把我们踢开,祖总兵是逼于无奈才这样做的啊!现在祖总兵已经知道错了,难道就不能给他,给我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么!义父,救救关宁军吧,只有你才能救我们了!”

祖大乐无力的说:“我说过,我救不了你们,谁也救不了你们!回去吧,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转告我大哥,我希望他,更希望你们能作出正确的选择,我们已经做错了太多事情,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祖思贤嘶声音叫:“义父————”

祖大乐却没有兴趣再跟他聊下去了,一踢马腹,朝自己的部队飞驰而去,疾疾的蹄声中,他的声音暮鼓晨钟般在祖思贤耳畔响起:“回去吧,不要再来了,来也没有……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希望你能记住,不要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男子汉的膝盖是用来支撑脊梁的,不是用来跪人的!我对你很失望!”

祖思贤彻底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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