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无耻(2 / 2)
要么追随肃毅侯的战旗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要么全部死在这里,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卢象升一路疾行,所到之处欢声雷动。倾听着明军大营中传出的阵阵欢呼声,皇太极的面色变得异常阴沉,盯着祖大成和吴襄,一字字问:“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朱由检小儿没有拿下也就算了,连卢象升都安然无恙!?”
祖大成额头冒出冷汗来,说:“按说不应该啊,奴才选派过去的都是最为精锐的死士,那祖宽又跟姓卢的交情很深,突然发难,卢象升断没有幸存之理……”
皇太极恼怒的说:“问题就出在祖宽身上!方才吴长伯说了,他直冲鏖驾,眼看就得手了,偏偏就在此时,祖宽几百部属冲了出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导致他功败随成!”说到这里,这个城府深沉的大胖子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挥舞着马鞭喝:“两个必须铲除的人,一个都没有干掉,你们是怎么搞的!”
祖大成、吴襄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透,纷纷跪地磕头请罪。
范文程从容笑笑,说:“皇上,如今明军已经陷入我大清的天罗地网之中,退路更是被关宁军截断,就算卢象升不死,朱由检幸存又能如何?即便他们肋生双翅,也飞不出我军的天罗地网!”
皇太极烦躁的说:“话虽如此,但是这两个人一日不死,朕心难安!朕没有时间在辽河平原跟他们耗下去了,据关内细作传回来的消息,河洛新军已经进行总动员,三个军团全部开拔北上,川军更是已经抵达大名道!一旦这两支精锐抵达北直隶,大清想要拿下整个北直隶就难上加难了!”
范文程说:“皇上你过虑了,此时天寒地冻,道路难行,就算明军勉强开拔北上,行进速度也会异常缓慢!再加上运河冰封,渤海封冻,漕运、海运俱绝,沿途地方官吏拒绝提供粮秣,河洛新军必须携带大量辎重,又能走多快呢?我大清大可从容收拾了卢象升和朱由检再从容入关,席卷北直隶,只怕到那里,经太行八径进入中原的偏师早已将河洛、大名道夷为平地了!”
皇太极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过于急躁了,他精心部置的死亡陷阱是如此周密,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在自己这边,腐朽不堪的大明王朝断没有幸存之理!川军北上又如何?河洛新军全部北上又如何?最为便利的漕运、海运都被掐断了,就算他们的大军强行北上,也很快就会陷入饥寒交迫的困境,最后被锐气正盛的清军淹没!理是这个理,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他的担心来自天雄军今天的表现。几万清军和关宁军猛攻仅一万出头的天雄军,一连六次进攻,次次都被天雄军毫不客气的打了回来,死伤好几千人,他们甚至无法冲破哪怕一个空心步兵方阵!天雄军那强大的火力、顽强的意志和钢铁般的纪律,无不让他一阵阵胆寒。几年之间,天雄军就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啊,万余天雄军就这么难缠了,如果四万天雄军,三万六千河洛新军全部动员起来与清军决战,清军有任何胜算吗?
他野心勃勃的覆灭大明、取而代之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暮色四合,寒风刺骨。风雪中,皇太极竟痴了。
此时,卢象升已经来到中军大营,打老远就听到阉人那尖细的、声嘶力竭的狂叫声:“不要再给咱家找任何借口,马上将天雄军全部调过来保护鏖驾,如若有误,咱家马上请出尚方宝剑,取尔等项上人头!”那声音跟拉钢丝似的,刮得卢象升耳膜都痛了,不是高起潜还能是谁?卢象升摇头苦笑,这个死太监打仗跟坨屎似的,在自己人面前倒是威风凛凛啊!
接着是李重时的声音:“大人,这是兵家绝地,我军宜尽快突围,不宜在此久留!我天雄军位置前出,正好作大军前锋,冲破敌军包围圈,往复州方向突围,如果将他们调过来保护鏖驾,只怕……”
高起潜的声音加倍的尖厉起来:“只怕什么?还有什么能比鏖驾重要的?要是皇上少了一根头发,你们这些武夫,吃罪得起么!马上将你的部队调过来保护鏖驾,不得有误!”
看样子这个死太监已经让今天这场血战给吓破了胆子,不管不顾要将正在跟清军主力对峙,处于轴心战场的天雄军第三军团调过来保护鏖驾,顺便也保护他自己。这个死太监恨不得将所有明军都调过来围着自己筑成人肉堡垒,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甚至忘记了,军队必须捏成一个可以随时打出去的拳头才有战斗力,如果不能捏成拳头,堆的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一堆死肉,一丛杂草而已。
卢象升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胸中沸腾,怎么压都压不住。
就是这个死太监舌灿莲花,把攻伐沈阳说得跟摧枯拉朽一般,妖言媚上,一力促成了这场死亡远征!
就是这个死太监刚愎自用,狂妄自大,听不进他的意见,一意孤行,将大军带入了这等兵家绝地!
他把大军带进了这个死亡陷阱之中,不仅不想着如何为大军找一条生路,还在胡乱指挥,惟恐这支大军完蛋得不够快,死得不够惨!
无耻之极!
这等无耻之徒,留着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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