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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打仗讲究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谢迟这次打得格外凶些,傅瑶隔三差五地到茶楼去时,都能听到旁人议论他又攻下了何处,又如何大败北狄。

北境百姓都深深地记得当年兵祸被夺十六州的耻辱,此番算是酣畅淋漓地出了口恶气。茶楼中的说书先生讲得心潮澎湃,众人听得入神,提起谢将军之时格外敬仰。

虞寄柳心血来潮地同傅瑶一道来听了次,瞥见她的神情之后“啧”了声,打趣道:“你这笑得啊……不过我听着,这说书先生讲故事的口吻,怎么这么熟悉呢?”

虞寄柳看过傅瑶所有的话本,也曾一道商量着改过戏本,所以对她的行文风格再熟悉不过。

傅瑶被她戳穿后也没隐瞒,语气中带了些小得意:“我写的。”

“噗……”虞寄柳强忍着笑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平时倒是没发现,你这么会自夸啊。”

“怎么就自夸了?”傅瑶挑了挑眉。

“夸自己的夫君,差不多也算是自夸了吧?”虞寄柳轻轻地撞了下她的小臂,好奇道,“你怎么想的?”

傅瑶从前也就是隐晦地写写话本戏本,给谢迟鸣不平,虞寄柳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还会信口胡诌起来。

“就算我不写,说书先生自己也会胡编,而且编得还没我的好呢。”傅瑶看过谢迟的手稿,乍一听编得花里胡哨,大体上也是差不离的,“更何况我想着,他这些年受了那么些过分的诋毁,如今就算是过誉些,也没什么吧?就当是扯平了。”

谢迟自己是不在意,可傅瑶却始终放不下这件事。

他说不在乎旁人如何议论,也不在乎百年之后史书之上如何评判,是忠是奸都无妨。

可傅瑶却还是想要还他一个公正的评价。无论是先前抱不平的戏本,还是正经整理好的兵书策论,又或是戏谑夸张的说书,都算是她的微薄之力。

虞寄柳盯着她看了会儿,轻声笑道:“你们快些再成亲吧。”

没多久,到了上元节。

这是傅瑶的生辰,她从小总是会大张旗鼓地过,可后来便淡了,也就是吃碗长寿面。银翘知道她的习惯,也知道这习惯的来由,所以是半句都不敢多提的。

虞寄柳是压根不知道她的生辰,也就没什么准备,只邀她晚间一道出门逛灯会去。

傅瑶换好了衣裳,觑着天色渐晚,准备出门到酒肆去寻虞寄柳的时候,却见着银翘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疑惑道:“怎么了?出……”

“谢将军回来了!”银翘又惊又喜。

傅瑶怔了下,及至回过神后立时往外走,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谢迟,被他给抱了个满怀。

尚未抬头,她便听见谢迟倒抽了口冷气,两人离得极近,所以立时也就嗅到了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傅瑶攥着他的衣袖,后退半步,仰头打量着谢迟。

他看起来比上次分别时消瘦了些,虽仍旧带着轻松的笑意,可却掩饰不了那苍白的脸色。

“已经好了,”谢迟顿了顿,又改口道,“兴许是伤口又裂开些吧,不妨事,上个药就好了。”

傅瑶压根没什么逛灯会的心思,让兴宁去给寄柳递话,自己扶着谢迟进了房中,准备给他上药。

“走路还是没妨碍的,不必如此。”谢迟无奈笑道。

他自己也怕伤口会裂开,所以随身带了伤药,傅瑶一见他拿出那药瓶,眼皮便不由得跳了下,又是难受又是气道:“何必非要如此?难道晚个十天半月,我就不等你了?”

她难得生气,谢迟沉默了一瞬,低声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不想错过。”

傅瑶解他衣带的手颤了下,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垂下眼睫,继续解他的衣衫。

伤口是在肩上,解开缠布之后是箭伤,看起来是原本已经愈合,只是因着一路奔波所以裂开来。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傅瑶将他带来的药敷上,重新系好,收拾妥当。

傅瑶沉默不语,最后还是谢迟开了口。

他握住了傅瑶抽离的指尖,抬眼道:“其实是我想了许久,都没寻着合心意的生辰礼,也怕你不喜欢……思来想去,只好将自己当礼,大老远地送来,不知道能不能博你一笑?”

傅瑶原本还在生闷气,愣了下,竟真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胡诌给逗笑了。

他带着伤一路奔波,赶来给她过生辰,就算是因着心疼而气,也没有本末倒置的道理,便顺势就此揭过去了。

“让我好好看看,”傅瑶凑近了些,细细地打量着,开玩笑道,“这生辰礼不错,我的确很喜欢。”

第119章

见傅瑶露出笑来,谢迟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除了鄙人以外,倒是还备了旁的生辰礼,只可惜一个被匠人给耽搁了,怕是得过些时候才能见到,”谢迟拉着傅瑶在自己身侧坐了,又示意她摊开掌心,“还有另一个,倒是随身带了过来。”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个锦囊来,放在了她手中。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了,隔着锦囊,已经能看出微弱的亮光,倒像是仲夏夜野外的萤火虫似的。

傅瑶好奇地解开来,从中倒出个鹅卵大小圆滚滚的珠子来,莹白如玉脂,在暗处散发着温柔的光,分外夺目。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的明月珠,就连先前入宫之时在太后宫中看过的,与这个相比也逊色不少。

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这个啊,曾是供在北狄王帐中的,刚好落到了我手中。”谢迟看出她的好奇来,解释了句,又笑问道,“怎样,喜欢吗?”

对着这样罕见的珍宝,怕是没几个人能说出不喜欢。

傅瑶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迟疑道:“既是汗王之物,你这样擅自送我……没什么妨碍吗?”

按理说,仿佛是该充公,送回京城去的。

见她这样小心谨慎,谢迟不由得笑了起来,替她将手掌合上:“只管安心收着就是。我在北境这么些年,攒了那么些战功,给自家夫人换个明月珠还是不成问题的。”

谢迟早已是位极人臣,这些年来,萧铎总是头疼该怎么赏赐才好,他难得开口讨要个东西,自然不会拒绝。

傅瑶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捧着那珠子,认真地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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