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借口有人发牢骚献上一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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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池扫视了一眼众人,得意地说:“俗话说:湖乡的伢儿莫夸嘴,八月还有一河收工水。而今,风这样吹,雨这样下,沅水肯定要陡涨。风大雨大水大,这鲤鱼滩的围水堤保得住?罶口堵得牢?莫着急,我容天不容。黄春江的连改、定居搞不成器的。”

卓有德连忙接过来说:

“不啦!刘局长,这回呀,只怕你错估了形势啦!”

刘国池问:“怎么的?”

大家都望着卓有德,听他往下说:

“就说这围水堤,黄春江他们筑得结结实实,这号风浪出不了问题。再说罶口,虽说险一些,可你没看到黄春江、雷四老倌那劲头,就是战死了,也要保住罶口。”

刘国池敲了敲锁幅板子,说:

“你们没听到,我在会上已经向黄春江宣布,连改、定居暂停,全盘工作由老卜主持,黄春江领队出湖捕鱼。天一亮,你们就分头组织壮劳力,好船只,催着黄春江带领下东洞庭湖捕鱼捞虾。这样,那罶口还有谁给他保得住!”

甘长礼的小眼睛一直没有挪移地望着刘国池,这时高兴地赞道:

“好主意!好主意!”

卜思源连连说:

“是的。堂堂的副县长兼水产局长,还怕奈何不了一个大队党支部书记。”

贵副厂长也竖起大拇指,举到了刘国池面前。

只有卓有德一会没作声,喝了一口鲤须汤,好像在想些什么。

刘国池问道:

“卓队长,你看呢?”

“我看……”卓有德欲言又止,说,“算哒,没什么。”

卜思源说:

“卓队长你怎么老是吞吞吐吐,才没得卵味嘞!都是自己人,说几句痛快话嘛!”

卓有德说: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刚才在罶口听一个社员发牢骚,说刘县长为什么不一狠二狠,破口诱鱼,也死了黄春江要连改、定居的心,省得当社员的就像湖当中的船,两边遭浪打,连改、定居不是,打鱼捞虾不是。”

卜思源说:

“这个牢骚发得好嘛!”

他拿起调羹,伸进锅儿里,舀了一调羹鲤鱼胡须汤,调羹在锅儿边上刮了刮,送到嘴边吹了两口气,吞进肚子里,说:

“刘县长理解这个社员发牢骚的意思,说具体点,就用这口锅儿打比方吧。”

他用调羹围着锅儿边划了一圈,又说:

“这就好比鲤鱼滩上的围水堤。”

他又用调羹点着锅儿底,说:

“这就好比春柳湖。”

他在胸门口的锅边上敲了敲,接着说:

“这就好比罶口。锅儿外边就是整个沅水。而今外头水高,里头水低,破开罶口,引鱼进湖。等到退水时,在罶口上插竹簾拦鱼。这是伸手只抓的现金嘞!”

“那是的。”甘长礼积极赞成。“俗话说:现金不抓,不是行家。刘县长,这个办法好啦!”

刘国池说:

“嗯,是好,是好。”

他转对贵副厂长说:

“那时候,我们调往贵厂的鲜鱼就可以增多啦!”

贵副厂长笑了笑,举起酒杯,伸到刘国池面前,然后又伸到每一个人面前,说:

“特别希望过春节时给我厂的鲜鱼能夠更多一些,以满足全厂干部职工的需要。来!我借老甘的酒,代表武山钢铁厂回敬各位一杯。”

他举杯仰脖,一饮而尽。

卓有德咂咂嘴,说:

“不过,就怕黄春江一伙人阻拦。搞不成器。刘县长,我看,请你明天亲自到罶口作个动员报告,使那些受了黄春江影响的渔人转变过来,然后破口诱鱼,保管手到事成。只有你的威信高,说话才有人听。”

贵副厂长碰了碰刘国池的手,微微点头。

刘国池说:

“好吧。”

他对卓有德说:

“这个发牢骚的社员是谁?要树他为标兵,号召全体干部群众向他学习。”

卓有德说:

“当时乌漆墨黑看不清,我也只是随便听到,没有留心是谁。”

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掉落下来了。他在罶口见了黄春江一伙人的行动,心都急乱了。他闷在肚子里急,只好匆匆忙忙地四处找刘国池、卜思源,计议新的反扑办法。而今,他见自己献的计策被采纳,心里快乐极了。他举起酒杯,说:

“为办好社会主义大渔业,干杯!”

“干杯!”

一遍响应声,一遍杯子轻轻碰撞的响声。

众人都喝了酒,都拿起调羹在锅儿里舀着。锅儿里剩下的汤水已经不多了。

虾公背赶紧把仅存的半碗鲤鱼胡须倒进锅儿里。他殷勤地说:

“可惜鲤鱼胡须少了点,你们没吃好。再加点汤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湖里舀起一瓢水倒进锅儿里。

鲶鱼嘴伸起筷子又去搅动,好像碰到了什么硬东西。用昏黄的小油灯照着,夹起一看,吓得“哇”地一声惊叫。原来是舀进了一只小小的死老鼠。

卜思源不晓得是什么事,蓦地站起身来,醉醺醺,晕沉沉,稳不住身子,朝前头倒去。“啪嚓”,碰翻了锅儿,撞倒了炉子。

也许是这响声惊得远处的野鸭“嘎嘎”地直扑。

“哈哈。”

这时候,船头飞起一阵嘲笑声。

主人和贵宾更添惊慌,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彪形大汉,双手叉腰,挺立船头,眼睛朝他们怒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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