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渔霸也有一颗不变的中国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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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无情的现实给了穷苦渔民当头一棒,五福渔场恩赐给他们的不是五福三福,而是一贫如洗的彻底破产,百无一有的赤手空拳;是比过去更加繁重而粗笨的体力劳动,更加烦恼而苦闷的精神枷锁。

最后是地下共产党员黄经海、雷耀湘领导渔家与徐家兄弟作斗争,摧毁了那牢笼一般的渔棚。

徐铭烈反省了自己过去所犯罪行,对郎局长说:

“莫看黄春江还是根嫩秧秧,可天地有好大,他的心胸就有好大。共产党教导出来的年轻人就是通情达理。”

他主动要求回春柳湖接受批判斗争,检讨认罪。

郎局长批准了他的要求。

在春柳湖全体群众大会上,徐铭烈声泪俱下,低头悔罪。

黄春江代表春柳湖渔民发言:

接受徐铭烈的悔罪,希望他回到春柳湖,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徐铭烈也表示:他愿意回到春柳湖,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可谁都没有想到,徐铭烈回到县公安局看守所后,病情突然加重,熬了一个月,便离开了人世。

他咽气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一个心肠不好的人读的书越多,他对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越大。一个心肠好的人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他对社会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益的。我和黄春江就是这两种人的代表。是黄春江的行为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我有罪,我罪该万死。”

如今提起这一幕,朱天湘说:

“春江哥你做事一贯讲输赢,分高低,如今在邓平水面前为何就格外不同了呢?我真的帅不通。”

黄春江说:

“俺的目标,何止这座湖滩,何止这片芦苇地啊!俺要为巩固而今这个江山绞尽脑汁,用尽力气。这就要搞人工养殖、机械化捕捞,要一年比一年地增产,为革命成倍地多做贡献。这就要连改、定居。那时候,红砖青瓦房,按下电灯开关,屋里亮堂堂。男女老少上夜校,进俱乐部,自来水龙头进屋,弄饭烧茶,方便得很。我们要集中精力奔这个大目标。”

三个年轻人听得入了神。

黄春江加重语气说:

“邓平水保护芦苇基地不受到侵犯是为了革命,我们建设连改定居基地也是为了革命,目标是一致的,本来就不应该分什么输赢嘛!”

李清波还是怨气未消,故意问道:

“照你这么说,我们不跟邓平水争输赢,把县委划拨给我们的连改定居基地让给芦苇场,就意味着连改定居不搞啰?”

黄春江说:

“怎么不搞?还要搞得更好。”

朱天湘说:

“立脚的地方都没得了,搞鬼呀!”

黄春江说:

“地方有的是!”

他扬起右手,指着杨柳遮盖,杂草丛生,乱石成堆,低洼不平的鲤鱼滩,说:

“这鲤鱼滩不是地方吗?!”

他又指着波浪滔滔,水雾茫茫的春柳湖,说:

“这春柳湖不是地方吗?!我们就在这鲤鱼滩挖鱼池,育鱼苗,种鱼饲料。在春柳湖养成鱼,栽湘莲,插蒿瓜,播红菱。这不是同样搞连改、定居吗?!”

黄春江指着沅水北面的西湖大垸说:

“解放前,那里是水洼水坑,民不聊生。解放后,特别是遭受了1954年的特大洪水洗劫后,党和政府领导人民治理西洞庭湖,加固加高了沅北大堤,从此才有了西湖大垸,才确保了每一块土地旱涝保收。我们要借鉴这些宝贵的经验,在鲤鱼滩上筑堤造垸,像农民一样在岸上有住房、有土地,既捕捞,又养殖,还加上耕作,孩子上学读书,血吸虫病人及时治疗。那种日子肯定比现在四处水上漂泊好得多。”

王萍先前在杨柳林里听黄春江说过,思想上早想通了。她连连帮腔:

“要得,要得!清波、天湘,这样蛮带劲,干吧!”

李清波摸摸后脑壳:

“要得是要得,就是两下比较,要多费好多工哟!”

朱天湘冲伙伴说:

“讲清白啦!你同意哒,我是不得同意的啦!摆起要增加好多困难,怎么能抢在元旦之前完成筑堤修池?怎么能保证明年春天开展养殖呢?真是扯起衣襟接困难。”

黄春江说:

“困难是人克服的嘛!意志顽强的人,把战胜困难当做最大的乐趣。”

苹果脸姑娘一旁打边鼓:

“在支部扩大会议上,你俩不是举手表态:大寨人能描绘虎头山,我们敢建设鲤鱼滩吗?青年人表态不算数的呀?”

黄春江说:

“是的,到了结合实际的时候,怎么就像六月天的竹笋变卦了呢?”

两个年轻人虽然脾气强但有个共同的优点:说话算数。经黄春江和王萍这样一点拨,他俩同时把拳头一抡,道:

“谁说变卦啦?你们有胆下海,我们有胆擒龙!”

四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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