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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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多马老太摸摸,到时候就糊弄老太太说是在奉天城里买的棉袄芯子之类的,反正撒谎方面有老宋。

老宋一天天可会撒谎了。

“我说买就买,给你扯块颜色深的,面料厚实的,又扛造又挡风。”

宋茯苓说给我也扯块那样的,蓝黑色的就中。

爹妈俩人异口同声:“那哪成。”

宋福生说,给闺女扯块红色带小碎花的,那样的穿上得多带劲,还喜庆。

“恩,到时候看看,”钱佩英附和:“要是能有枣红色带小碎花的就更好了,趁着岁数小,多穿穿,枣红色也耐脏。”

宋茯苓:“……”山妮啊山妮,再配俩缠着红线的包包头,一冬天冻下来,脸蛋子上再冻出两团山里红,真带劲。

宋福生将米寿又重新放筐里,走一个多小时就得抱起来放进筐里背一会儿。

娃年幼走不动不说,这一个多月下来,孩子瘦的不行,有时候看见小细胳膊细腿,都担心他两条小腿不结实。

从今往后,得想招让他吃饱饭,背着大家伙让米寿多吃些好的、有营养的。

“给米寿买双棉鞋,买双现成的合脚的,别等着大姐做了。实际多花不了几个钱。我每回瞅他追我,那几步跑都像刘能撵赵四的,鞋也踢踢踏踏,一跑就掉。”

钱米瘦伸出小胳膊搂住宋福生脖子:“姑父,谁是赵四呀?”

钱佩英瞪宋福生,说话就说话,动不动就没正溜:“行,买一双。完了再买些棉花,也扯块布,大姐要是没空给做的话,我就给米寿做了。这么点的孩子,穿衣赏暖和能跑能跳就行,没得讲究那些款式。”

想了想又补充道:“四壮捡你那件家里带出来的棉袄,不用做,牛掌柜棉鞋棉衣也讨着了,我瞅着还算合身。倒是你大哥家的二郎,棉袄好像太薄。大丫二丫那就更是了,里面也不是棉花的,就一夹层棉。唉,看着真是,两个丫头冻得哆哆嗦嗦,咱用不用?”

宋福生瞪眼睛:“他们爹娘没活着吗?那不都在嘛。不能惯那毛病,给的日子长了,哪天你不给倒是事儿,还得挑你理。可怜?他们爹娘都能忍心装看不着,你有啥忍不下心的,你闺女啊?”

“行,知道了。”

宋福生说不是他心狠,是都沾亲带故,没沾亲也患难与共过,往后都凑在一起生活,你帮谁不帮谁?

这十四家,要是家家有难处,难道就因为他挣的分成银钱多,就得给贴补?没得惯那些毛病,在他这,不可能。

倒是可以等工分制定下来,比如哪家真有啥困难,拿宋富贵举例,他家人口多。宋富贵想买棉花做被褥又没银钱,可以借嘛,先借工分,工分其实就是银子,回头再让他加班加点的干活,还工分。

因为工分就是银子,比如最后分钱的时候,会把挣得的总数除以所有人的工分总数,先算出一工分是几文钱,再用得出的一工分几文钱去乘以他这段日子得的工分总和,这就是宋富贵这段日子挣的银钱嘛。

所以宋富贵要是开头没钱置办家,就借工分呗,等于预知他的工资。

宋福生说,反正在他这,要想日子过的好,就得认吃苦猛干活,不存在谁必须帮谁那一说。自个不努力,别人凭啥帮你?欠你的啊。

“得得得,知道了,啰嗦。那你还要给阿爷买烟叶子。”

“那?那是两码事,这叫私人感情,我乐意。话说回来,是不也得给老娘买点啥啊,大哥二哥家跟我无关,但孝顺老娘和我有关啊。”

宋茯苓说,爹,不用你,我奶喜银钱,我给我奶半吊钱,你不用管了。

啊,宋福生明白了,闺女空间里偷摸存了几大朵松茸,他知道那阵就表态过,既然是放进空间里的,那就不算集体的,给闺女当零花钱了,有处置权。

开玩笑,家里再困难,也不能让孩子手里短钱花,这么大姑娘了,兜里没银钱,出门说话都底气不足,唯唯诺诺像什么样子,他闺女,必须不能那样。

至于如此贵的蘑菇,能不能卖上价,进了城又去哪卖?

不好意思,这不在三口人的考虑范围。

大多数的人或许会犯愁,但这三口人却脑回路一致。

一致认为:你不给到我心里价格,我还不卖了呢。

因为俺们仨觉得,十两二十两银子难买稀罕货。

十两二十两,我们使劲折腾早晚能折腾出来,但是稀罕货难遇啊。我们就这一把遇上的机会,你不给高价格?那还不如我们自个吃了呢,补一补,对不对?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再说我们有作弊利器空间,能保鲜,我们怕个屁啊。至多回去和大伙报帐,从自家的银钱里掏出十两给大家伙,当买断蘑菇的占有权了。

在钱米寿第四次被折腾进筐里,又由他姑父背起来时,奉天城到了。从天黑走到天大亮,太阳都出来了。

四口人一起仰望城楼。

“嗳?像不像当年?”宋福生小声问钱佩英道。

钱佩英看了眼米寿,知道丈夫说话不方便。丈夫其实是想说,像不像当年在现代,他们的经历。

像。

那时候,他俩从镇上去了县里开小吃部,是租的门面开小饭店。

第一次真正搬家,看到“桦南县欢迎你”时,宋福生对他说,好好干个几年,高低咱们要在这里买自个的门市,不能让房东熊住涨租金,也要让闺女入学就念县里的小学。

没过几年,他们又搬家了,大包小包带着家当,坐着大客车去往省城。高速路的牌子上写着,省城欢迎你。

宋福生对他说,好好干个几年,媳妇,我一定要在这里买房子,买房子才能让咱闺女是省城户口,念省城的重点中学。

这个男人虽然小心眼的厉害,别人都不晓得这个男人絮叨极了,心眼有时小的跟针鼻似的爱计较。

瞧起来是在外面大大方方的,回家却能比女人还女人,能对着礼单不停和她磨叽:老张那人不能深交了,什么东西,咱当初给他随礼五百,他就给咱回二百?就这么一件老张不是好东西的小事,老宋能想起就说,就跟要过不去了似的。

但是这个男人,有这些小毛病的同时,却在钱佩英心里老有魅力了。

因为老宋对她,说到的都做到了,他说买房就买上房,他说下一步要怎样,他就钻进去使劲琢磨非要做到。

老宋可能大概不知,其实就他那股执拗劲,想干就干的拼劲,才最招她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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