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她娇(重生) 第8节(1 / 2)
阮清莞与景翊的这段婚姻,是阮父一手促成。他虽贵为户部尚书,可看得清楚,历朝历代坐上这个位置的,能有几个得以善终?他快老了,可儿女还小,若自己真有朝一日不幸,他也要找个能护好儿女的人。
而景翊虽出身寒微却手握重兵,是朝堂上人人为之震慑的镇北将军,他恰好也需要一个世家文官得以助力。两家一拍即和,景翊当即请奏皇帝,求娶了阮家姑娘。
阮父虽知女儿已有心悦之人,可却并不赞同,那齐宴乃齐国公世子,国公府簪缨世族,里头关系多,门道也多,他的女儿哪里对付得了。更何况他看人极准,那齐世子表面看着光风霁月,却并不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而反观景家,人口干干净净,大将军也为人可靠,女儿一嫁进去就是做主母享福的命,有什么不好?
婚后景翊对阮清莞的好,阮父也是看在眼里的,她一直规劝女儿和将军好好过日子,可女儿就是倔强不听,我行我素。
如今将军好不容易从边境回来一趟,女儿还哭哭啼啼的,他怎能不板起脸来训她一顿?
“快把眼泪擦干,都是做将军夫人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阮清莞用衣袖拂了拂自己的泪痕,她知道父亲虽然说话严厉,可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向来是最疼爱自己的,她自然也不会为父亲的言辞而难过。
可阮清莞一抬起头,瞧见父亲那张苍老的面容,眼眶又止不住红了。
父亲的鬓间已生了白发,额眉间也遍布皱纹,早已不再是从前那般强健的模样,而自己上一世竟从未发现过。
她一心只沉溺于自己的声色犬马,甚至对父亲苦口婆心的规劝充耳不闻,那时候她哪能知道,不过一年半载的时间,他们这个家说没就没了呢。
听闻父亲上一世被构陷入狱时,处境凄凉悲惨,连件蔽体的衣物都没有,曾经荣耀一时的户部尚书大人,临死前连乞丐都不如。
阮清莞每每想到,心中就愈发痛恨起那背后算计的小人,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让阮家落入这样的境地。
阮夫人看到女儿这副流泪不止的模样,不免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景翊,狐疑道:“莞儿,你哭什么?不会又是不想和将军过日子了吧……咱们家可不兴和离这一套。”
犹记得女儿五年前得知自己要嫁给景翊时,也是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说什么都不肯嫁,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那齐国公家的世子。
直到婚后不久景翊离了京,再也不在身边,女儿才又恢复了从前的状态。
可如今大将军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又是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阮夫人不免怀疑女儿又要闹了。
阮清莞听到母亲的疑问,连忙擦了泪,垂眸失笑:“娘,你想到哪里去了……女儿早就想通了。”
“当真?”阮夫人抬起眸子,似惊喜又不敢相信:“你肯和将军好好过日子了?”
阮清莞认真点头:“谁对女儿真心,谁对女儿假意,女儿都看得清清楚楚。将军是女儿的夫君,他待女儿好,女儿自然也不会负他的。”
阮清莞这番话说的诚恳,纯澈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整个人像是撒上了一层光辉,景翊此时从她身后走来,恰好听见她这番言论,幽深的眼眸中顿时暗流涌动。
阮夫人闻言倒是欣慰极了,面上染了心满意足的笑,止不住地拍着女儿的手:“莞儿,早该如此了……”
阮清莞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心中叹气,是啊,早该如此了……
若上一世她早早看清,后来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吧。
第9章 阮府(二) 他欺负你了?
门前唠叨半晌后,景翊这个久不上府的姑爷被请到花厅喝茶,阮清莞腹中藏着心事,趁机拉着父亲进了后院房中。
“爹,女儿问你,你在户部手里经过的帐,都会留档吗?”
上一世父亲因贪污国库数万两白银而入狱,满朝文武震惊。可阮清莞很了解父亲,他一生为官清廉两袖清风,甚至在朝廷上也向来都是不偏不倚从不站队,一直都是忠厚老实的中间派,又怎么会贪污国库。
而到了最后她才知道,是父亲经手的账册记录被人暗中动了手脚,她死后亲眼见到了齐宴书房里的证据,是父亲手下的一位侍郎背叛了他。
眼下一切事情还没有发生,她自然要预先提醒父亲注意。
阮父听见阮清莞的问题微微一愣,女儿从来不会问他官场上的事情,他不由道:“怎么了,莞儿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阮清莞有些着急,父亲是个老实人,若不和他明说他恐怕不会懂,她忙问道:“爹,您身边有个姓魏的侍郎,您可曾注意过?”
“您要多多留心此人,重要的文书经手时一定留档,不要让旁人钻了空子。”阮清莞面色严肃地道。
她这副正色的面容很快让阮父顿时意识到,女儿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他不由得若有所思起来,眸中闪过些警觉。
阮清莞见状心中稍稍安定,父亲浸淫官场多年,很多事情只要一提醒他就能明白,其他的自然不必多说。
只是阮父并未想到女儿会涉足到他官场上的事,不免疑惑:“莞儿是如何知晓的?”
阮清莞面色顿了顿,重生的事不能说,为了让父亲相信她的话,同时打消父亲的疑虑,阮清莞只得道:“是将军……是将军同外人谈话之时,女儿不小心听见了。”
景翊的身份一搬出来,她的话果然就可信了很多,阮父郑重地点了点头,道:“爹知道了,往后会注意的……只是你也要记得,往后莫再偷听将军和外人的谈话,如今他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和他过日子,切莫再想着那些不着边际的……”
眼看着父亲又要再絮叨起来,阮清莞忙道:“好啦,爹,女儿都知道了。”
阮父不禁抚着胡须失笑:“就知道你不爱听这些……”
“我爱听啊,我可爱听了。”阮清莞拉着父亲的胳膊撒了个小娇,在心中微微叹息,上辈子嫌父亲的训诫太烦,总是不愿意听,可在父亲死后却是想听也听不到了。
那时候才知道,有爹娘在自己身边唠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父女俩又叙旧了一番,临走前,阮清莞忽然想起什么,对父亲犹豫道:“爹,还有齐家……”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齐家了?”阮父眉头一皱,胡须又翘起来,以前女儿嘴边就总是挂着齐家,心里总想着那个齐国公世子。他忍不住道:“方才不是才说了让你好好和将军过日子吗,那些不切实际的人就不要再想了……”
“爹,您误会了。”阮清莞垂了垂眸,声音淡淡道:“女儿是说,齐家人和二伯父他们,你也得小心着些。”
上一世就是他们联合起来害死了自己一家,一个得了阮父的权势,一个得了阮家的家财。
阮清莞从未想过,那个对自己向来和蔼,只在乎闲情野鹤的二伯父,背后竟也是这样的伪君子。
恐怕父亲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二弟会是这副面貌吧。
果然,阮父在听到她的话后面容惊诧,眸光微滞,方才提醒他官场上的小人他是信的,可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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