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6)(1 / 2)
这道项圈寄托着兰波所有的希望,一旦解开,就是永别之时。
珍珠冲了过来,身形灵活如电,脚踩侧壁跳跃,他拥有双腿和全拟态恶化期的实力,在陆地上对付远离水源太久的兰波,怎么会落下风。
兰波从白楚年项圈上剥离了一小块死海心岩,铸成匕首握在手中,他甚至不敢铸造更大的武器,生怕死海心岩取得太多,让项圈支离破碎。
珍珠已经接近身前,兰波倏然反身,手中短匕凌空划出一道锋利蓝弧,珍珠的反应速度非常快,在刀刃触及咽喉时脚踏墙面,拐了个弯。
兰波沿着墙壁向上爬,抓住珍珠贴墙缓冲的时机,匕首刀刃狠戾地向下贯穿,珍珠却惊险避开,反手一刀,兰波后撤避开,却不免被长刀挑断了腰侧的鳍,一片薄鳍飘落在地上。
双方都持有死海心岩,白楚年无法贸然插入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只能目不转睛地描摹着珍珠的动作,在脑海中归类分析。
格斗方式偏向柔术,力量和速度都有所加强,他用的是二代战斗芯片。白楚年说,二代战斗芯片有个bug,加强了惯用手的力道,但导致下盘不稳跟不上攻速,不知道这个bug改了没有,兰波,试试攻他左腿。
兰波听罢,身体被蓝色闪电覆盖,风一般沿着墙面游走,珍珠紧追过来,长刀朝兰波后心刺去,兰波早有准备,偏离方向闪开这一击,鱼尾卷住了珍珠的左腿,用力一掀。
珍珠陡然被掀翻,兰波将他的身体缠住,鱼尾迅速收紧,左臂从背后卡住珍珠的咽喉,右手紧握匕首向他咽喉割去。
珍珠感知到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突然团成了一个球,用鲁珀特之泪抵挡了兰波给予的致命一击,随后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荼蘼花信息素,猛地一挣。
兰波的鱼尾被拉紧,扯落的鳞片簌簌掉落,鳞片脱落处露出了嫩红的血肉,不断向外渗着血丝。
兰波爬回白楚年身边,守巢般将白楚年圈在领地中,鱼尾变得火红,尾尖高高扬起烦躁抖动,鳞片摩擦发出威胁响声,向对方露出尖锐鲨齿示威。
珍珠也在喘息,张开长满利齿的嘴向兰波低吼。
此时的两位人鱼首领就如同争夺族群权力的野兽,剑拔弩张。
能与恶化期实验体僵持不下,兰波的战斗力的确已经达到了武力型实验体的巅峰,就算在海洋中迎战前来挑衅的后辈,也绝对无人能从他手中夺走王座,只要他愿意,他将永远统治海洋。
几次交手之后,珍珠明白对方不是善茬,无法轻易击败,手中死海心岩唐刀便在掌心融化,重新铸造,铸成了一把手枪。
珍珠的M2能力是水化钢,水化钢出现在M2级分化能力上,威力要比兰波的伴生能力高出一截,他能用死海心岩铸造热武器,这一点兰波却做不到。
他将枪口指向兰波,毫不犹豫扣动扳机,死海心岩子弹破空而来,兰波倏地收拢成一道蓝色闪电离开原位,顺着墙壁快速攀爬,珍珠的枪口便随着他移动,接连扣动扳机,每一发子弹都紧随在兰波尾后。
兰波被迫爬动躲避,但这不免将身后的小白暴露在珍珠射程之下,珍珠突然将枪口调转,对着白楚年开了一枪。
两侧的培养舱已经向内移动了一米,现在他们所在的空间已经异常狭窄,中间只剩下一米宽的通道,连展开双臂都困难,白楚年虽然拥有过人的速度,但他无处可躲。
两发子弹朝他飞来,白楚年当即蹲下躲过了胸前的那枚,但下方的一枚他无法躲开,就在他将手搭上项圈,准备将这道禁锢摘下时,身体被紧紧抱住了。
兰波抱住了他,身体猛地颤了一下,白楚年摸到了他背后的弹痕,死海心岩在汲取着兰波的生命力。
小白,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不要摘项圈,好吗。我还能起来我会救你。兰波尖声长吼用指甲将背后的子弹从伤口中挖了出来,像感觉不到痛苦似的,惶恐地紧紧搂住白楚年。
他鲜少说出这样祈求的话,原来雍容傲慢的王也会低头。
白楚年抱着他蹲坐到地上,下巴搭在他肩头,嗓音按捺不住哽咽:你别这样,你别求我。
珍珠一步、一步朝前走来,抬起重新上弹的手枪,指向了兰波的后颈。
白楚年瞳孔骤缩,想要推开兰波,但兰波固执地搂着他,不肯躲开。
我总不会让你破灭在我眼前。
因为两侧的培养舱已经收拢得太窄太窄,宽度只能容纳两人前后站立,意味着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挡在枪口前。
不会的,我保证。白楚年将双手挡在了兰波后颈上,遮住他的要害,冷冷凝视步步逼近的珍珠,在脑海中寻找将他毙命的方法。
珍珠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白楚年一跃而起,越过兰波窜到上方的空间,一脚踢在珍珠腕上,一枪放空,子弹朝天花板飞去,将天花板打了个窟窿。
但子弹也擦过了白楚年的前胸,死海心岩轻而易举撕裂了作战服,将他胸前陈年的伤疤重新揭开,血淋淋敞开伤口。
白楚年捂着胸前的伤口一头栽落在地,死海心岩造成的伤口无法愈合,血流如注,很快将衣服浸透了。
珍珠变得愤怒,收回死海心岩,在手中聚集,死海心岩越聚越多,逐渐铸造成了一架手提式重机枪,枪口面向他们。
重机枪的扫射范围远比一把手枪来得庞大,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连白楚年也想不出能从枪口逃脱的办法了。
兰波终于承认这是一个死局,一把抓住白楚年,用鱼尾将他裹进怀里,背对着珍珠,与小白鲜血淋漓的身体紧密贴合,留恋痴迷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吻他唇角:我会信守承诺,带你回家。
等我下辈子回来找你上床。白楚年狠狠咬了兰波嘴唇一口,指尖用力扯住项圈。
在他扯掉项圈的前一刻,珍珠突然僵直了身体。
白楚年亲眼看见珍珠像突然受到了一只无形的手的摆布,被强压着跪了下来,呆呆地放下了重机枪。
兰波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但凡有一点儿空隙都会被他抓住机会反杀,他瞬间转过变得冷漠阴毒的脸孔,叼着匕首,捡起地上的死海心岩手枪朝跪下的珍珠爬去。
珍珠却以一个皈依的姿态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面向兰波虔诚地仰起头。
白楚年突然看出了端倪,放声大吼几乎破音:兰波!住手!他在认输!不要动他!不要动他!!!
但兰波已经杀红了眼,眼睛里本该拥有的慈悲和神圣被绝望和疯狂取代,将枪口对准珍珠的左胸,决绝地扣下了扳机。
一发子弹穿透了珍珠的心脏。
空气变得寂静,似乎也变得寒冷起来,将声音冷冻,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珍珠的亡灵体仍旧双手合十安详跪坐着,慢慢倒下的竟是兰波。
兰波眼前一片空白,躺在地上喘息。
他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能直接看见胸腔中漆黑的矿石心脏在跳动,矿石爬满了裂纹。
他无力地转过头,看向珍珠的腿侧,发现那枚证明塞壬血统的鳞片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一块因拔下鳞片撕裂的伤口。
兰波白楚年扑过去抱起他,兰波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灰败了下去。
他挣扎着伸出手,颤抖的指尖抚摸珍珠虔诚低下的头。
孩子,你在信奉我吗。所以我杀你,会被十倍反噬。兰波声音嘶哑,变得哽咽,是我错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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