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2)(2 / 2)
永生亡灵飘到他面前,轻盈降落,用虚幻的声音问他:还不跑吗?
魍魉回头看了一眼正带着厄里斯离开的人偶师,咬紧牙关,抓住地上的玻璃沙漏,在永生亡灵面前翻转过来。
属性、互换。
沙漏中的白色玻璃砂倒流,永生亡灵脚下的水泥地突然流动起来,几乎在一瞬间,永生亡灵的小腿就坠进了化成水的地面中。
但又一股使人灵魂震颤的波动从亡灵体内涌出,魍魉尖叫了一声,玻璃沙漏炸裂,连着他蛋白玻璃般的身体一起裂出了蛛网似的纹路。
永生亡灵漂浮到空中,白布上画的简笔画表情变得阴鸷,朝倒在地上挣扎着艰难撑起来的魍魉俯冲下来。
魍魉恐惧地闭上眼睛,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不停地颤抖。
一道漆黑的、似乎又在流动的细长棍毫无预兆地横在了他们之间,亡灵俯冲时险些撞在这根棍子上,动作一停滞,魍魉的腰间便缠绕上了一段木偶提线,人偶师站在远处的高楼顶上,用力一拽,把魍魉拽走了。
魍魉抱着沙漏碎片,呆呆地被木偶提线拖走,他是背对着人偶师拉扯的方向的,在他的视线中,看见的是浑身血淋淋的白楚年。
永生亡灵漂浮在空中慢慢转过身子,白布上的简笔画表情变得很惊讶。
嗨。地狱里那么黑,不下来给我当导游吗?白楚年从刚刚被魍魉沙漏属性逆转后软化成水的水泥地面中爬了出来,身上的作战服破破烂烂,有的口子底下已经露出渗血的皮肤,浑身布满被鬼手撕扯出来的血痕,脸颊上也多了两道血痕,他缓缓站直身子,脸上的伤口缓缓愈合。
横插在地上截住永生亡灵去路、救下魍魉一命的那根黑色棍子融化了,死海心岩化作漆黑流水向白楚年奔赴而去,缠绕在他脖颈上,恢复成项圈的形状,紧紧箍住白楚年的脖子。
白楚年后颈的腺体上留下了两道抓伤,这才是他整个人身上最重的一处伤,而死海心岩项圈会紧紧箍住他,同时勒紧他腺体上的伤口,白楚年痛得脚步有些踉跄。
你是怎么出来的。永生亡灵歪头打量他,缓缓抬起手,他的手从白布底下伸出来,和那些地面伸出的鬼手一样,都是青黑色的,指甲很尖很长,我的J1能力船下天使应该会把你拉到地下河里才对。
那你可失算了,整个地上地下的水归谁管,你不知道吧。
亡灵诧异歪头:归你管?
那倒不是。白楚年挠挠鼻尖,归我老婆管,我老婆的就是我的。
永生亡灵朝他摊开掌心:我的任务是带你回去,跟我走吧。
把珍珠还我,我们再谈论跟不跟你走的问题。白楚年双手插兜,深深凝视着永生亡灵,我知道你把它带在身上。
亡灵发出尖锐的笑声:珍珠?你说那个爱哭鬼吗,他是我的。
白楚年的脸色白了两分。如果它会哭,是不是意味着它还活着。
亡灵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抢我的东西,我就只能把你的尸体带回去了。
永生亡灵脚下所踩的平面倏然展开了一面广阔无垠的镜子,从镜中伸出千百只青黑鬼手,在他脚下拼命乱抓,不知想抓住什么。
而镜中永生亡灵的倒影却是个长有雪白翅膀,头顶金色光圈的天使,天使脚下伸展着千百只人类的手,正在向天使索要着恩赐。
亡灵展开双手,镜中的天使也展开了双翼,两重声音融合在一起轻声念道:死神召唤。
白楚年退开了两步,脚下的地面又变成了波光粼粼的镜面,这一次,镜面内部有洁白的石柱和绸缎,天使在神殿中吟唱。
渐渐地,永生亡灵脚下的镜面泛起涟漪,涟漪中心缓缓爬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alpha,身后拖着一条粗壮的覆盖鳞甲的尾巴。
白楚年瞳孔骤缩,这不就是死在厂房露台上那个迅猛龙实验体。不过他的身体没有颜色,原本金色的龙尾此时也是灰色的,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张立体的黑白照片。
亡灵身边另一处镜面又荡漾起波纹,从波纹中心爬上来一位小女孩。
蚀棉睁着乳白色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白楚年,她的身体也和迅猛龙一样,全身只有黑白,没有其他颜色,看上去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的迹象。
白楚年只能后退,但身后的退路被霞时鹿挡住,霞时鹿的四蹄在地上缓缓跺动,银色面具下冷声威胁:神使,别反抗。
永生亡灵M2分化能力死神召唤,唤醒亡者灵魂为自己战斗,亡魂继承亡者生前70%实力,且能受到辅助增强。
白楚年被四个A3级实验体包围,其中还有一个恶化期的永生亡灵。
白楚年用余光观察他们每个人的位置,霞时鹿的鹿角突然闪现银光,一阵浓雾爆发开来,迅速席卷了整个制药厂。
啧,又来。白楚年在浓雾中他什么都看不见,平时超于常人的听力也被削弱到普通程度。
但作为猫科实验体的警觉仍在。
背后吹来一阵微小的风,白楚年当即转身,迅猛龙尖利的双爪从天而降,白楚年抬起小臂,J1能力骨骼钢化,强化过的小臂硬扛下迅猛龙的两拳,跳起来在空中旋身,迅疾狠厉的一腿凌空扫出,骨骼钢化附加在小腿上,这重重一腿扫在了迅猛龙的肋骨上,力道不亚于被压路机的实心碾轮砸中,迅猛龙当场爆裂了半扇肋骨,被狠狠扫了出去。
白楚年警惕回身,正与蚀棉小女孩迎面碰上,受到增强的石棉针雨压了过来,连厄里斯的陶瓷身体都经不住石棉纤维的摧残,白楚年血肉之躯就更无法正面抵抗无孔不入的石棉针了,一旦被石棉沁入心肺,必然会从内部摧毁他的身体器官。
白楚年后颈蔓延出一股白兰地信息素的气味,他左手搭在了自己右臂上,低头默念自己的名字。
泯灭无法作用在不承认自己名字的对象上,白楚年于是泯灭自己,浑身皮肤升起一片玻璃质,将毛孔全部覆盖起来,石棉针雨铺天溅落,却与白楚年擦身而过,无法伤他分毫。
白楚年撕下身上的玻璃质,玻璃质连着血肉一同被扯落在地,浑身血流如注,顺着小臂顺着大腿与地上的污水流淌到一起。
失血太多让白楚年脸色迅速地灰败下去,踉跄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子,血慢慢地止住,从伤口的边缘开始向内愈合。
该我了白楚年摊开左手,死海心岩项圈受他牵引迅速融化,在脖颈上留了一圈项圈继续禁锢,而分出去的一股流动的晶石在白楚年掌心拉长,铸造成一把长柄镰刀,镰刀内部似有流水移动。
白楚年的眼睛泛起与兰波同化的幽蓝暗光,眼瞳扩大,几乎将眼白填满了。
他脖颈的项圈感应到白楚年的能量在外溢,自动锁得更紧,并延伸出细密的分支,形成猛兽口枷锁住白楚年尖利的牙齿和下颌。
白楚年迎风一挥,粘稠的浓雾竟被死海心镰斩开了一条裂缝,迅疾堪比猛兽猎食的速度令人无法捕捉他的影子。
距离白楚年最近,气味最明显的迅猛龙首当其冲。
迅猛龙以全身最坚硬的龙尾缠绕身体作抵挡,那带着呼啸狂风飞来的镰刀利刃横扫而来,迅猛龙突然陷入了死寂之中,耳边隐约听见宁静的海浪在冲刷沙粒,是死海心镰中死水流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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