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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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波呆呆坐在地上,看着两手上沾染的血不知所措,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血液里浅淡的白兰地酒味让他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货舱中的动静引来了外边的水手,水手进来察看,忽然抬头,却见一位人鱼坐在集装箱最高处,鱼尾蓝光乍现。

兰波空洞的蓝眼中汇聚出一条细线,像毒蛇冰冷地俯视着他。

他突然俯冲下来,手爪按住水手的脖颈,嗓音低沉蛊惑:你们在运送什么?

水手受了惊吓,惊恐地连话都说不清,他说西班牙语:我们只负责送货,雇主让我们把货物运到海中央然后扔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雇主,是谁?兰波强硬地抓紧他的脖子,让他难以呼吸。

一位金斯顿商人

那水手趁兰波走神消化自己说出的情报时,悄悄从后腰的枪袋中摸出了电击枪,突然发力一脚踹开兰波,随即对着他的心口扣下了扳机。

兰波冷不防被踹开两米远,扶着肚子摔在地上。

两个通有高压电的电击弹快速弹射而出,重击在兰波缠绕绷带的胸前。但水手没想到,足以致人昏迷的电击弹仅仅在兰波胸前闪动了两下就熄灭了。

水手愣住,手僵硬地举着电击枪,毛骨悚然地向后退,想去按两米外的警报器。

兰波的眼睛突然亮起蓝光,一股超高压电顺着电击弹的螺旋线逆流,白光带着炽热的电火花冲向水手,无视电击枪的一层绝缘套直接将水手碳化成灰,

他爬出货舱,吸附在货船外壁,四处爬行探听情况。

水手们集中在甲板上用鱼叉驱赶虎鲸群,虎鲸们像逗弄傻子一样用尾巴朝他们拍水。

不过两分钟后,虎鲸们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全部跃入水中游走了。

兰波安静爬在货船外壁等待着,属于掠食者的尾巴危险地摇来摇去。

突然,一只足有四人合抱粗细的触手突然探出水面,缠绕在货船船身上,那是一只布满斑点的章鱼足,有力的吸盘将货船钢铁的外壳吸得扭曲变形,轻而易举地将货船扯进了深海。

兰波松手跃回海水中,他还没有看清那只怪物的全貌,那艘货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在附近海域搜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于是飞快朝人鱼巢穴游了回去。

白楚年来时乘坐的那艘船在人鱼们的帮助下驶离了人鱼岛,脱离迷雾后,船上的人们才逐渐醒过来。

哈瓦那小伙揉着裂痛的脑袋爬起来,坐在地上揉了揉脖子:兄弟,我们居然还活着。我真的见到人鱼了,我还记得,是活的人鱼!

白楚年没有搭话。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测屏幕,其实在走神发呆。

他把兰波赠予的耳环摘下来拿在手里,食指和拇指夹着它上下两端,对着光线看。鱼骨雪白轻脆,但那颗黑色矿石很沉重,兰波说,这是他亲手割下来的心脏的一角。

明明那么怕疼的一条鱼,老是做点傻事。

说什么王后,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可兰波每一次表情都那么认真,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白楚年把耳环轻轻握在手心,冰凉的矿石在手心里隐约跳动。

他一直以为兰波和他同病相怜,都是死里逃生的孤儿,相互依偎取暖,可兰波有他的家族和使命,甚至活在与他截然不同的世界,原来只有自己既不属于人,也不属于海,卡在几个物种之间不上不下,无法融入任何一个种族。

有点烦。

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伴着一道劈下云层的闪电,一道蓝光从货船上方划出迅疾的弧线,蓝光消失后,白楚年也跟着没了踪影。

兰波叼着白楚年的衣领,尾尖将他捆在身上,带着他顺着货船外壁快速爬进水中,充满氧气的气泡将他们包裹起来。

白楚年轻轻拍拍兰波的脊背:别闹,我忙着呢。

不去。兰波松开叼着他脖领的嘴,像看管幼崽的猛兽那样,在他身边缓缓爬行,低声严厉说,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白楚年笑笑,怕什么,一个成熟期实验体,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去给它采个血,取一点细胞组织。

兰波想向他解释刚刚所看到的情况,但事情的复杂度超出了他的表达能力,他用人鱼语都无法将这件事情说得很明白,更何况要用白楚年能够听懂的中文去表达。

跟我回去。兰波弓起脊背,鱼尾背部的鳍竖起尖刺,作出捕猎的威胁姿态。

白楚年耐心哄他:任务没做完呢。

做完了,就跟我回去?

可我还得回去交任务呢,蚜虫岛的孩子们也等着我回去上课。

兰波愣了愣:你没打算,留下?他从没想过,白楚年居然没有对大海动心,没有留下的念头。他以为randi做完任务就会回到自己准备的砗磲床上乖乖睡觉。

白楚年露出半颗虎牙尖咬着下唇:之后我会向总部申请美洲的长期任务,应该能抽出很多时间陪你。

no。兰波毫无掩饰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眼神中充满疯狂的占有欲:我有宝石、黄金、绸缎、五片海洋所有生物归我所有,你要什么,我抢来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白楚年坐下来,轻轻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你喜欢,王座,也给你。兰波缠住他的手,我不会让亲自养大的王后,回到危险的人类身边。

看得出来兰波的神经很紧张,他浑身肌肉绷得很紧,锋利趾甲尖锐地伸在手指甲鞘外:人类恐惧你,研究你,杀死你。

可会长没有啊。白楚年漫不经心地揉了揉他的脸蛋,锦叔也没有。

只有你,才会相信,人。兰波冷漠道,我活了二百七十年,没有人值得信任。

宝贝,你突然怎么了。白楚年抱住神经紧张的兰波耐心哄慰,我本来不该出生,但既然活下来了就总要有一点价值,会长认可我,我不能让他失望,你明白吗。

兰波很少有人认可我。

兰波默默品味着他的话,但双手依然固执地将他向深海推。

一片漂浮的礁石岛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兰波回忆了好一会儿,在他记忆里这片海域附近好像没有这么一座岛。

白楚年趁机抓住兰波的手,带着他浮上了岸,坐在岛屿边上,巧合的是,白楚年来时乘的那艘船也航行到了这座岛附近。

兰波不信任地盯着船上的那些特工。

白楚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声解释:都是联盟南美分部的同事,这次实验体逃逸到南美洲,他们负责解决,我只是提取一点血液样本。

兰波完全不在乎别人,只顾着寸步不离地跟在白楚年身边。

货船在岛屿附近停泊,甲板上的哈瓦那小伙子拿着望远镜四处寻找,看起来是在找白楚年,刚刚一个不明生物越过甲板,把白楚年叼走了,让甲板上的特工们很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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