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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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丢。白楚年仰面摔进水里,被海水溅了满身,头发湿淋淋贴在脸颊上。

他顺势翻身压到兰波身上,刨起两坨湿沙子给他堆了两团胸,觉得不圆还捏了两下塑形。

毫无违和感,这鱼长了副雌雄难辨的美貌。

海浪再一次涌来,从后方冲向白楚年,光泽水润的背肌紧绷起来。

海水上涌,把仰面躺在沙子上的兰波淹没,白楚年隔着一层清澈的海水注视他,一下子把兰波从水里拽进怀里。

等到拽起来白楚年才反应过来,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我刚刚居然担心你会呛到。

兰波抱住他。人鱼很喜欢身体上亲昵的接触,这是一种爱的表现,在海里的话,alpha的体温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白楚年坐在岸上穿戴脚蹼,兰波趴在礁石边托着脸观察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有两条尾巴的鱼?我们都没有两条尾巴,你现在看起来还是很奇怪,你混不进来的,我们又不傻。

谁想混进去了,蹬水用的,你有尾巴我没有,我怎么跟上你。

兰波忧虑地安慰他:真的不用介意我们的差别,有我在,没有鱼会因此歧视你。

我真的不是想混进鱼群仿生学你懂吗?人类智慧。白楚年穿上脚蹼和面罩,缓缓从浅滩走向深处,轻轻一跃,冲向海水中。

兰波落下礁石,轻盈地游到白楚年身边。

三年前这里的水质也只算普通,因为岛上有不少特训生,起初没有保护的意识,只把这里当做普通的度假岛看待,制造出的生活垃圾就随便扔到水里,后来白楚年上岛,正好赶上一场赤潮,恶心的藻类铺满海面,于是他每天都会安排一组学生清理海岸保持特训基地周边整洁。

现在蚜虫岛周围的海域环境称得上优秀,清澈见底的海水可以从水面上直接看到水底的游鱼和海草,如果不是整个岛被联盟买下来当做训练基地使用,这里大概率会被投机商人买下来包装成旅游胜地。

雪白的海底沙上浮动水面投射下来的光斑,五彩斑斓的小鱼成群结队在珊瑚中游弋。

不过即使白楚年很擅长游泳,在水里也不可能比一条鱼更灵活,兰波只需要轻轻摇动尾巴,飘舞的半透明鳍微小摆动,就可以快速游出一大段距离。

他游到珊瑚边,那些呆头呆脑的小鱼被他吸引,成群结队地跟着兰波,用嘴亲吻他的身体,热情地帮助兰波清洁身上的寄生虫和死皮,不过兰波身上干净又光滑,小鱼们有点失望。

兰波轻摇鱼尾,搅出的水泡化成大小不一的水母,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在水中飘动,他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水母,水母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细雨般簌簌降落的蓝色星尘。

游鱼争抢那些由水母化成的蓝色星光。

吞食了水母碎片的鱼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它们身上本就斑斓的颜色愈发亮丽鲜艳,一些数量稀少的雌鱼肚子里渐渐揣满了卵。

白楚年怔怔注视着眼前令人惊讶的景象,美丽神秘海底生物共舞,蓝光水母在周身漂浮。

如果拍成纪录片大概会在国际上得奖。不过他一点也不想这么做,这是一条只属于他自己的人鱼。

但他又有点不确定。仅仅蚜虫岛周围的海域就无法算清边际,兰波或许是上帝赐给整个蓝色星球的礼物,而不属于任何人。

兰波很快又游回来,牵起白楚年的手,带他向稍深处走。

白楚年朝他眨了眨眼睛。

你不慢。兰波牵着他,回头说,是我太快了。

白楚年需要浮上水面换气,他完全屏气的情况下最多能坚持5分钟。兰波朝他吐了一个水泡,水泡罩住了他的嘴,白楚年尝试呼吸,将水泡里蕴含的氧气全部吸入,和浮上水面换气没有区别,甚至能坚持更长时间,因为兰波释放的水泡是压缩过的氧气。

其实你连这些装备都不需要戴。我的氧气足够供养你很长时间,也不会让你的眼睛和内脏被水压伤。兰波的声音可以通过他释放的微小气泡进入白楚年的耳朵,所以即使他说话的音量和平时一样,白楚年也可以听得很清楚。

其实大海是有声音的,因为水遮住了你们的耳朵,所以你们很难听清。兰波游到白楚年背上轻轻趴下,扶着他的肩膀改变自己体内的氧气量,他变沉了些,把白楚年压到珊瑚边。

大海很美,也不寂寞,是你们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兰波扶着他的耳朵,水泡将声音收集到白楚年的耳边,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奇异声响,构成他前所未闻的神秘鸣音。

其实我也看过很多海洋的纪录片。白楚年对他比划。

兰波听到后很高兴:那只是冰山的一个角,没有人类比我更了解大海,你喜欢海我太开心了,我迟早会带你去看你没见过的那些。

兰波带他向更深处游去,的确,有兰波在身边,白楚年周身的海水压力永远保持着和陆地上差不多的强度,而且无需换气。

忽然,兰波停了下来,在一片稍显荒芜的礁岩前停住,礁岩中人工放置了不少四脚架,每个上面都用扎带绑着珊瑚碎块。

这里是一个不算大的珊瑚回播点,上面扎的都是保育挽救的珊瑚碎块,珊瑚这种东西十分脆弱,稍有水质变化就会死一大片,蚜虫岛周边偶尔会刮台风,这些脆弱美丽的小动物总会损失不少,但它们同样也会在照料下重新生长。

兰波惊讶地问:这是谁做的?

白楚年指了指自己。他每年在蚜虫岛教学的时间不短,但又不是每天都有课,空闲多得很,做这些东西可以有效打发无聊时间,还能锻炼屏气。

水中游动的人鱼忽然扑过来,抱住了白楚年,搂着他的脖颈轻吻他的脸。

我们也有和人类共通的地方。如果有人很珍惜我所珍爱的东西,我很难不爱他。兰波兴奋地与他蹭了蹭脸颊,你好可爱randi,我很迷恋你,我想和你做爱。

他的用词总是过于直白露骨,听起来有点滑稽,也不太像表白,但兰波只能用他熟悉的词句表达情绪。

兰波鱼尾带出的蓝色水母在珊瑚上破碎,降下的星尘使其重生。小而碎的珊瑚快速生长形成大片,白化斑点恢复如初。

白楚年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愉悦,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的手,然后抓住他拽到怀里。

你是我的吗?

他想这么问,但在水里说不了话。

兰波带着他浮上水面,被海浪推回沙滩。

白楚年摘下面镜和蛙鞋扔到一边,坐在沙滩上休息,发梢在滴水,暖烘烘的阳光烤在身上,兰波趴在沙子边,鱼尾愉快地搅动沙滩。

他捡起一枚冲上岸的贝壳,放在嘴里咬成两半,用锋利的一角在手臂上刻字。

白楚年匆忙抓住他的手腕:你干嘛。

时间快到了,重要的事情我要记下来,如果回到培育期,我可能会忘。兰波在手臂上刻完了一行人鱼特有的文字,然后抓起一把沙子在伤口上搓,以免愈合字迹消失。

兰波!白楚年不准他这么做,把他双手扣在一起,你不疼吗?

疼啊,但这种事不能忘。兰波眨眼问他,你能教我写你的名字吗?

白楚年抿着唇,用手指在湿沙滩上写下白楚年三个字。

兰波认真地跟着在沙子上描摹,他不会写字,笔画也歪歪扭扭。

他学了很多遍,确定自己记住了怎么写之后,抓起贝壳就往小臂上刻,刻完还要抓把沙子填进伤口。

哎,疼,别这么弄。白楚年赶紧抓住他,他就像个固执要去摸灯泡的小朋友一样,不让做非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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