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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脾气似乎被稍稍安抚了一瞬,却又透着阴郁与不满。
你何时与他这般亲密,连十七哥都叫上了?
第34章
乱葬岗的气氛很是森然, 颜如玉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回应白大佬的话,同他说也叫十七哥?
那自然不妥。
一来这压根区分不出是在叫谁,二来想必白大佬也不愿意与黑大佬同个称谓。
再细想黑大佬得知后的脸色, 颜如玉只觉得危!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白大佬幽幽地说道, 那气氛越发森冷下来,颜如玉裹在被子里面抖了抖, 觉得今日这床被子兜对了,免得直接被冷气冻死。
颜如玉:白大佬是已经出关了吗?先前每日入梦时,都不能看到你的踪影。
他机智转移了话题。
白大佬的嗓音里带着轻笑和阴冷,他的时机踩得这般准, 恰是在我不得不炼化闭关之时。若非他这次渡劫泄露的气息
那拖长的语气中,不言而喻。
颜如玉:得,他直接踩坑。
显然他的转移话题并没有成功,白大佬在说完那话后,又将攻势转移回到颜如玉身上:那称呼的问题,你倒是还未说个明白, 怎么?你还想替他说句话不成?他的声线可比黑大佬要愉悦轻松得多, 可他话里的笑意越浓,颜如玉就抱着被子抖得更厉害。
你在家中排行十七,也不曾告诉过我呀。颜如玉嘟哝, 整日叫你白大佬,我也觉得好生奇怪。他竟是倒打一耙。
若非现在白大佬着实是只能传达声音, 现在他的脸蛋就甭想要了。
白大佬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憋出来的, 我不说, 你便不问吗?
许是在乱葬岗的氛围过于熟悉, 又或许是太久不见白大佬, 颜如玉的胆儿都肥起来,他嘀嘀咕咕开始说白大佬的坏话,你好凶,说错话就捏我,我哪敢?
每次都掐他小鸡嘴,丑死了。
白大佬危险地说道:你现在不就很敢?
颜如玉:现在不是只能说话嘛他倒是聪明,一下子从这奇怪的对话中感觉到了白大佬的情况,许是现在还不能穿过来。
他可不想在这危险话题上继续打转,连忙说道:前几日,十、黑大佬渡劫,却莫名遭了奇怪的天劫,白大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毕竟这可事关他们两人的大事,白大佬再不济也会稍稍上心。
嗯?尾音轻扬,白大佬先是笑出声来,旋即是哈哈大笑,声音里满是畅快,我送的这份大礼,不够好吗?
颜如玉:?
他的脑袋扎满了无数的问号。
如果他没有意会错的话,好家伙这里面还有白大佬的插手?这是插手要救黑大佬,还是插手要搞死黑大佬啊?
颜如玉这思前想后,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他先前虽然知道两人针尖对麦芒,却也从未想过他们当真会对彼此下狠手。黑大佬想必是知道的,可他在昨儿颜如玉醒来的时候,却半点都没提。
是不想让他担心还是因为此事,也是他践行之道?
他待白大佬,也是如此。
颜如玉:我虽知道你们不喜彼此,却也从未想过你们当真如此敌视对方。大佬我是真的不懂。他的声音透着沮丧软绵,像是低落到了骨子里。
缘何不懂?公孙谌笑意过后,慵懒地说道,若是世上还有另一个你,你岂能乐意?
颜如玉想了想自己最近接连的遭遇,以及那个冷漠的自己,他着实是不乐意。可要是能有一个与他脾气相貌一模一样的人,有时候又觉得是一种快慰。
世上不单只有自己如此的安全感。
可是对于公孙谌而言,不论是哪一位,想必都不乐意见到世上还有另一个自己,哪怕原就站在过去与未来的首尾两段。
颜如玉幽幽叹了口气,想想也能理解。可你们分明不在一道时间线上,如何就硬搅在一处,让你们彼此相爱相杀呢?
相爱相杀?
公孙谌玩味地说道,你是这么看待的?你也想体会一下这般相爱又相杀的滋味?他若有若无的威胁冷意覆盖在颜如玉的脖子上。
恰好一小截漏网之鱼露出来的皮肤细嫩白净,冷得他哆嗦了两下,连忙将那细白的脖子也缩了回去,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哀哀叹息,那还不如不再相见,想必就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了。
见面就相杀,还不如不碰面,不然岂不是要在他的面前上演胡乱坑杀的惨剧?
这让他站在谁的那一边都做不到好吗?!
绝无可能。
这词从公孙大佬的嘴里吐出来,就象征着最后的希望被扼杀。
颜如玉愣住。
你自十五岁生辰起,便彻底与我相连,你我死生一体。那小子的脾性我清楚,任何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不可能撒手,除非他死。
再加上
隔着时空界限,公孙谌的眼眸暗下来。
颜如玉不同寻常。
会与现世的公孙谌相见,那本就是颜如玉的希冀。
这份喜欢,足够让一些事情发生,哪怕那不该存在。
颜如玉害怕公孙谌,如同世间害怕他的每一人。可他却也带着一腔孤勇一直向前,仿佛他压根不惧怕在公孙谌手底下讨活
就如同他深知公孙谌的每一件事。
那绝世异常的美貌,那动人心魄的魅惑,那止住历史收束的能耐,极西鬼林的服从,喝退天罚此般种种,倘若还真的把颜如玉当做什么普通的凡人来看待,那也未免太过小瞧颜如玉。
只是这些事情,颜如玉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那厢颜如玉不知公孙谌心中已经转过无数念头,正无奈地说道:大佬你这炼化收回自己的身体,也会影响到黑大佬的吧?不然他不会知道公孙壶的事情。他不想再探那个你死我活的话题了,真是晦气。
他搁着两人中玩绝境求生呢?!
公孙谌:那又如何?他低低笑起来,残暴阴冷的笑意比起刚才可是差上太多,颜如玉当即就缩了缩脖子。
然后发现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缩了。
颜如玉索性躺平,整个人摊在石板上看着昏暗的天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其实已经泄露了好多好多痕迹,但是你们都没有哪个打算问我。
他试图拯救公孙谌的行为,包括探头探脑的一些隐秘,瞒过其他人也便算了,可是公孙谌是决计瞒不过去的。
不管是哪一个公孙谌。
如此坦白,便是打算告诉我了?公孙谌饶有趣味地说道。
颜如玉:不。他迅速改口。
换做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可是告诉大佬倘若告诉大佬这不过是一本书,以公孙谌的傲气如何能接受这种可能?
书中人,书中物,便是三维和四维的差距。
公孙谌绝不容许自己低人一等。
颜如玉:我们还是来聊聊别的话题吧,大佬,你什么时候能过来?过来后能不能不要和黑大佬打打杀杀的了?你们可是过去和未来的关系,如果你杀了黑大佬,岂不就意味着你的过去也没得了?这样,难道你不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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