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心疼侯爷(1 / 2)
从来只知操练与打仗的众将士们早就被月九龄和连云韦在你来我往试探与追问中暴露出来的信息惊得目瞪口呆——这几年,刘诚仗着天高皇帝远在扬 州成为所欲为的事儿他们不是没有耳闻,只是从未想过他竟然私下与东洋人有勾结!
东洋之战才过去四年!当年东洋人趁两江大营辎重被烧之危攻破沿海防线,炮火无情对着手无寸铁的黎明百姓,东南沿海村落尸横遍野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战后江南百姓用了三四年的时间重建家园,东洋人又一次次地厚着脸皮带着贡品来朝,两国才重新有了商事往来,但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岂是一句道歉就能一笔勾销的?
而刘诚这个卖 国求荣的狗贼不仅没有半点悔过之心,竟然还敢继续干这种引狼入室的勾当,缢死太便宜他了,就该将他大卸八块丢去喂猪!
还有潜伏在军中那几个叛徒,郭骑的梦行症和杨飞的神神叨叨大家有目共睹,分明就是亏心事心虚的表现,这样看来连云韦倒是没有杀错人,关霆均也未必是无辜的。
原本就算关霆均被当场抓住也不大相信他会做出这种吃里扒外之事的同袍们,此刻却已都信了七分,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不过九龄县主的怀疑也不无道理,既然有人知道当年的隐情为何早不说晚不说,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捅出来?还有那个救了连云韦的,究竟是何人,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月九龄音落,在场疑惑与探究的视线全都聚焦在连云身上。
他咬了咬后槽牙,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老樵夫到死都不肯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不愧是从顾家军出来的,只要他不愿意说,就没人能撬动他的牙关,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顾墨玧闻言不由蹙眉,下意识地看向月九龄——她似乎早就猜到连云韦不会那么轻易妥协,听到这个明显敷衍的回答也不恼怒,反而露出一个轻描淡写的笑容。
她好像总是这样,不急不躁的,即便剑架在她脖颈上也能临危不惧,镇定自若地与坏人斡旋,给求援布控的余地;无论面对多么可怖的尸首和残暴的凶手也从不失态,细致地解剖尸体,思维缜密地分析凶手,好像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让她慌乱与惧怕。
一般这样的人多少都会显得有些冷血,比如他自己就是典型的范例。
可月九龄又不一样,她从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甚至和街边小贩与下人都能聊得来,但凡与她接触过的人都会喜欢她的善解人意与聪慧,否则君子笺也不会总是纠缠她了!
思及此,顾侯爷想起那封“县主亲启”的情报信,墨眸微沉,明显有些不悦。
可这样惹人疼的九龄县主刚刚却近乎咄咄逼人地追问连云韦,甚至不顾其他将领心有微词,犀利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实在不大像她平时“以和为贵”的为人处事风格。
月九龄反常地出头,是因为自己么?
向来冷酷无情的顾侯爷被这个最后得出来的结论砸得心里酸软——自来到扬 州得知当年一战打得艰难非巧合而是人为时,得知邹老将军与五万将士不是为国捐躯而是枉死时,他虽表面平静,但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一点甚至连跟了他最久最沉稳的落影都没有发现,月九龄却察觉到了。她不仅察觉到了,还处处考虑他的感受,在他开口之前就将所有疑点都刨根问底,不给他一点直面残酷事实的缝隙......
她这是,在心疼我?
许多年没有被人这么护着的顾墨玧心头一动,突然有想要将眼前人儿拥进怀里的冲动,他定定地看着清澈透亮的桃花眸,搁在桌上的手动了动......
“......侯爷?”落影的声音将他从思绪拉回现实。
顾墨玧蜷起手指收进掌心,对上周遭疑惑的目光,似乎在等他发话。
他才发现自己刚刚想得太入神,竟然一直盯着月九龄,根本听不到其他声音。
而月九龄也在不解地看着他,于是顾墨玧敛回视线,清了清嗓子出声: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故意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引起恐慌就只是为了挑衅我们这些尸位素餐,被小人蒙蔽而不自知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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