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2 / 2)
众人稍有些脑子的便能想到此,那钮祜禄贵妃这一番指正,岂不成了笑话?顿时面面相觑。
康熙脸上的神情愈发难看,眼神在众妃之间转了一圈,冷声道:“朕在前朝每日尽心竭力,尔等不能为我分忧,还心怀叵测,妄图伤害皇嗣,简直是胆大妄为!”
他并未直指某人,但言中之意,便是定准了十阿哥摔跤之事是人为。
众妃子立即跪地,“臣妾惶恐,臣妾万万不敢!”
康熙眼中的不耐愈盛,对梁九功吩咐道:“彻查此事。”
梁九功诺。
随即康熙向皇太后告辞,一甩袖大步离开殿内。
皇太后疲惫地闭上眼,挥挥手,“哀家累了,你们退下吧。”
“是,太皇太后。”
众人退至宫门口,钮祜禄贵妃注视着德妃,忽而佩服道:“伤敌一分,自损一半,本宫今日算是见识德妃的手段了。”
德妃茫然四顾,随即委屈道:“贵妃恐怕是对我有所误会,十阿哥之事,属实与我无关。”
“呵!”钮祜禄贵妃神态极其傲慢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小人得志。”然后便径直坐上轿辇离开。
宜妃也做轿辇随后离开,荣妃不屑地看着德妃,正欲张口,便被惠妃打断,“你也不嫌冷,一张嘴吃了风去!”
荣妃顿时便被转移了注意,没好气道:“我这一张小口比得樊素,怎会吃了风去?”
两人的轿辇晃晃悠悠地前行,宫门口的德妃瞧着她们的背影,眼神渐冷。
而轿辇行得远了,惠妃淡淡瞥了荣妃一眼,道:“比不比得上前人称赞的‘樱桃樊素口’,我是不知道的,但你这脑子,是极配不上这年岁和过往那许多遭遇的。”
她这几乎是在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傻,荣妃的脸黑如墨炭,“十年如一日的惹人厌烦,懒得与你言说。”
惠妃悠悠道:“我当你知道巴结钮祜禄贵妃,这见风使舵的本事渐长了呢。”
“呐喇氏,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惠妃不理她的怒意,握着暖炉,随着红唇张合有白雾在唇边:“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定下的规矩,争宠不可伤及皇嗣,此事上我无半点心虚,倒不知十阿哥之事,可与你有关?”
“干我何事?!”荣妃气恼不已,立即便吩咐抬轿辇的人快些,不愿再与惠妃说话。
惠妃望着恼羞成怒离开的荣妃,“啧”了一声,忍不住又道了一句:“真蠢!”
全不知有些没底线的人,做事阴毒起来,可不看对象。
而康熙着人查十阿哥受伤之事,进度比钮祜禄贵妃自然快了几个台阶,然后很快便查到了八阿哥的生母卫氏身上。
“贵妃查了许久,你们这么快便有结果了?”
“回禀皇上,还是从那两个洒扫太监身上得来的证据,奴才命他二人将所见仔仔细细的陈述并且记录在案,还是慎刑司的大人发现了端倪。”
康熙放下朱笔,问道:“有何端倪?”
“两人皆是看到了侧影,衣着身形与永和宫的小叶子大致相似,然那日那个洒扫太监再三回忆之后,形容了那日之人拎的木桶,慎刑司一比对,与辛者库相差无几,猜测是直接从辛者库拎出来的。”
“继续。”
梁九功躬身回禀:“因此着人筛查了辛者库人员,正好发现有一人与永和宫的小叶子有三分神似,若是刻意模仿,五分也有,便进行了拷问,供认不讳。”
“是以,此人与庶妃卫氏有关,栽赃嫁祸于永和宫德妃?”康熙眼神晦涩不明。
“是,那太监招认,是卫庶妃命他穿那身衣服的,又命他在御花园洒水成冰,所谓为何,当时并不知晓。”
康熙的食指和中指在奏折上缓缓敲击,“那引诱十阿哥之人,又作何解释?一个辛者库内管领之女,包衣出身,便有此能量了?”
“回禀皇上,”梁九功据实以报,“相关之人皆以提审,其余恐怕需要审问卫庶妃方可知。”
所有人皆已提审,唯独卫氏,乃是八阿哥生母,八阿哥自小聪慧,又养在钮祜禄贵妃身边,若想审问她,需得经皇上应允。
康熙沉默许久,忽而问道:“八阿哥与卫氏不甚亲近吧?”
“奴才听闻,八阿哥幼时不甚了解,但如今大了,越加懂事,若是偶然见到,还是极为恭敬有礼的。”
康熙又沉默了许久,道:“贵妃和教导有方。”
梁九功对此不敢加以评价,只垂首听候。
良久,康熙道:“将卫氏提至长春宫,由贵妃钮祜禄氏审问,至于如何责罚,也皆由贵妃全权处理。”
“是。”
梁九功听令,立即便命人将卫庶妃带至长春宫,并且将皇上的话尽皆带给了钮祜禄贵妃。
钮祜禄贵妃和赫舍里氏面面相觑,继而皆看向跪在殿中面如死灰的卫氏,皆有些无法相信这个结果。
然而钮祜禄贵妃一发问,卫氏便全都认了下来,一句反驳也没有。
“果真是你?”钮祜禄贵妃皱眉,“原因呢?”
卫氏想起那人带给她的纸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不认,下一个“意外”恐怕便会发生在八阿哥身上。
她缓缓闭上眼,声音毫无起伏道:“奴婢嫉妒八阿哥与您亲近,便心生嫉恨。”
证据确凿,卫氏又供认不讳,似乎没什么需要再问的。
但钮祜禄贵妃和赫舍里氏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几分犹疑,一时间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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