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诊脉(1 / 2)
桓猊低声道:“非要现在?”
芸娣说是,桓猊沉默片刻,随后声音温和下来,“有什么事比不得看病重,再与我说也不迟,总归这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了,也有大兄给你顶着。”
程大夫显然诧异大司马也有这样的柔情,神色微动,察觉帷帐内的桓三娘子没了话说,半晌,才听见她平静的声音,“大兄说的是。”就让程大夫搭脉。
来之前,程大夫已预见这并非好事,而他搭脉之后,眉头也一点点拧起来,指尖轻轻一颤,就收起了手,帷帐底下的手慢慢收回去,芸娣没有出声,桓猊先问了,“我妹妹身子可还好?”
程大夫说无事,只道芸娣近来忧思过重加上晕船,精神气儿就不大好。
程大夫写了张药单子,之后就出去,桓猊也一同出去,许久未见他回来,芸娣独自在屋里等着,她一点声儿也不出,双手紧攥在胸前,惴惴不安地注意外边的动静。
直到听见桓猊回来的步声,一声声踏在心坎上,催命般,芸娣才意识到什么,双手立马环起肚子来,紧接着,眼前的帷帐被掀开,露出桓猊的面孔来,他神色有些阴沉,显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见芸娣脸色煞白,不由伸手摸她一把,芸娣任由他触碰,但是他靠近的刹那,还是禁不住内心的恐慌,眼泪刷的下来。
桓猊忽然擦她的泪,声音可以说是温和的,“往后不必寻药铺子,云大夫会给你开专门的安胎药,你肚子里的是咱们哥俩唯一的孩子,是桓家的宝贝。”
说着桓猊垂落眼帘,有些说不下去,目光落在她小腹间,就见芸娣护得更紧,他又忽然一笑,笑容称得上柔和,坚定,“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不叫妹妹落泪。”
芸娣浑身僵住,不可置信地看他,桓猊忽然就笑了,声音是沙哑的,“怎么,不信大兄?”
芸娣下意识摇头,桓猊给她掖了掖被角,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你在这建康这里养胎,我不放心,三日后,随我回荆州,这个主意不能改。”
芸娣接过信看了,信上是阿兄的笔迹,是让她回荆州待产的打算。
荆州是桓猊的底盘,让她随桓猊回去,瓜田李下,到时候发生什么也不一定,但显然阿兄是默许的。
芸娣紧捏着书信,手心微颤,心里无不震惊愤怒,更多的是揪痛。
到此时她才恍然,为何阿兄要舍下她离京。
……
赶在春时,桓猊领黑甲兵提早启程回荆州,还有三千黑甲兵因收了犒赏,留宫当禁卫军,说是桓猊的耳目也不为过,世家难免颇有微词,然而皇上力排众议定了此事,皇上何尝不知黑甲兵是替桓猊监视,然而亦也能帮他抵挡住外面的冷箭,保护龙子。
中途天气转暖,由陆转水道,大船行在宽阔平静的江面上,几日后,下船到荆州,休整后已过去三四日,芸娣并未住在大司马府上,这几年她攒了一些私房钱,足够在荆州城立足,在城东盘了一处宅子,门口牌匾上就写着凤宅二字。
荆州城毕竟是姓桓的,桓猊轻而易举打探到她的下落,开始还不敢露面,只能远远站在府外面观望,像望夫石一样,渐渐连卫典丹都看不下去,委婉劝说这样子丢人。
桓猊却将眉峰一扬,眼神凌厉,“敢嘲笑我的人,他敢出世,我站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这地方显眼,让宅子的女主人看到我的心意。”
卫典丹嘴上迎合,心里却想三娘子是愿意跟主公来荆州,但还是看在丞相的份上,并不大打算跟主公“和好”啊。
这都过去半个月,未见三娘子心软主动来见一面,兴许也嫌丢人呢。
后来桓猊觉得这法子不妥,思来想去,眼角掠过院子头追着咬仆人裤腿的畜生,立马有了新主意。
翌日,大司马府上的不记仇就被送到芸娣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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