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金堂见几人皆不言语,又道:“人能辨是非,知善恶,在定下计划前,你们是不是觉得,只是含沙射影,事出有因,又没什么实质伤害,便不算是错?反正我也不了解你们,对不对?”
“或许你们以为告诉我个中隐情,我心一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金堂道,“只是,我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若我不原谅,那是不是就成了小肚鸡肠,为人狭隘,毫无同情心?”
“不是,我们没这么想,”先前那文弱男子涨红了脸,面上满是羞愧,对着金堂拱手鞠躬致歉,“此事是我们之过,你自也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原谅我们,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该也绝不会有半分怨言。”
金堂上下打量他一眼,才道:“你可敢摸着良心答我,若非谢廪生方才那一声小叔祖,你们如今会是这样的态度?”
“许是我小人之心了,”金堂见他们还要开口,却也没心思和他们再继续说下去,“我们该进场了。”
金堂走在前头,由着差役搜查自己带的东西。
金堂年纪小,各样东西也都是按着规定做到了极致,便是差役也挑不出多少毛病,很快放了他进门。
金堂一进门,便听见有人唱名之声,不由稍慢了一步。
赵文聪几人及时从后头赶上前,五人聚在一处。
金堂并不在意几人的沉默,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情形。
涂州文风较盛,考生自然不少,故而即便只是一县之地,号房也搭了足两排有余。前方唱名者,有少年、青年,更有满面沧桑,发有银丝的中年。
“涂州谢家庄谢闲,谢廪生所保。”
“涂州水西村赵文聪,谢廪生所保。”
“涂州水西村……”
因金堂五人站在一处,故而他们是等五人全部唱名完毕,才待谢廪生认保的。
谢廪生同县官拱手道:“大人,此五子为我所保,今日俱为本人前来。”
县官点了点头,一旁的训导官早提笔在金堂几人名下勾画上表示合格的图案。
“本官听说你今年才八岁,”县官见后头人不多,便没急着叫金堂等人离开,反而和颜悦色的问道,“今日下场,可紧张不紧张?”
“回大人的话,自然是紧张的,”金堂见县官没什么恶意,答道,“不过先生说,涂州文风盛,我便火候不到,来感受感受,也是好的。”
金堂毫不怯场,大方得体的态度让县官十分满意,随后又勉励几句,才叫他们离开。
唱名过后,几人抽了签,定了位置,便被领着入了座。
这号房巴掌大的地方,便是金堂,也只需几步便能走完。
进了号房,金堂按着姐夫叫人搜集来的经验,先小心的倒了一点儿水,用帕子将桌板与床板擦干净,又将水洒在地上,叫尘土不至于飞的到处都是。
等床板干了,才将单子铺在上头,和衣躺下休息。
本朝规矩,这进号房的头一日,因进龙门与唱名等流程繁琐费时的缘故,是不考试的,真正的第一场考试,要从明天早上开始算起,一连考上三天,第三天时可以提前交卷,却也仍得下午龙门开了才能离开。
按这么算起来,说是离家三日,其实该是四日才对。
金堂歇了半个时辰,被锣声吵醒时,只觉腰酸背痛,这木板实在太硬,叫他睡不惯得很。不过他在这号房里还有另一桩好处,就是他人小,勉强能伸展开,还能有合适躺躺的地方。
锣声过后,紧接着便是教谕训话。前面一大段,无非就是不能作弊云云,到了最后,才说了几句金堂感兴趣的。
一是因要住上三晚,按每晚两支蜡烛算,过会儿统共会直接发六支下来,谁要是提前用完,那就只能晚上别动笔了。
二则是每日下午酉时左右,若交了考卷,便能被人领着到一出空地上走走散步,权当放风了。
这头一个晚上,金堂便用干粮和凉白开胡乱对付了一下,没想在第一日就往外走,便只能稍稍活动后又躺到了木板床上。
金堂翻了个身,还以为在号房这样的环境,他会难以入睡,却不想,他很快便睡着了,一夜无梦,直到鸡鸣。
作者有话要说:别嫌我短小,我卡卡卡卡卡卡卡……卡了一整天了,犹豫半天还是先放上来。
科举相关制度等有所融合简化,并有二设,纯属虚构,与真正历史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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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谢家金堂
金堂醒时, 天边的启明星还没完全隐去,四下却已经有了不少人轻声活动的声音。
金堂起身稍稍舒展筋骨,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
难怪说号房是受罪,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上三个晚上, 金堂就觉得前路茫茫。
前朝县试虽是一连五日, 但都是当日结束, 晚上还能回家住去。本朝偏生要改上这么一改, 可真叫人难熬。
考秀才要这么来三回, 考举人至少也得走一遭。
要不, 考完举人就不继续再考了?举人比秀才地位高得多, 直接授官也不是不成, 何必受这个罪。
不过……
金堂一手撑着下颌, 眼珠子盯着墙角一处苔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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