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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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古代有考生考完就疯了,这种幽闭的环境,高压的状态,心理素质不行的扛不住。

苏凤章放下自己的考篮,这种考篮与普通的篮子也不同,虽然都是用藤蔓细篾编织而成,但考篮的四壁和上下底面必须玲珑透光,能让人一眼看清楚里头放了什么。

会试时,考官除了考卷之外只会发放三根蜡烛,其余东西都需要自备。

像是苏凤章的考篮之中,除了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之外,还有他三日的口粮,甚至还有饭碗合铜锅、铫子、蜡签儿、蜡剪儿、风炉儿之类的东西。

他收拾了一下号房就坐了下来,倒不是为了偷懒,而是站着在这里头更加憋屈。

京城的春寒料峭,为了防止考生夹带,所有考生都不能穿有夹层的衣服,狐裘倒是不忌,但坐在阴冷的号房里头还是让人瑟瑟发抖。

苏凤章算是体质极好的南方人了,但也不习惯这边的气候,想了想就将小火炉翻出来,将铜制的水壶放在上头,打算先喝几口热水暖暖身体。

这时候灵泉水的好处倒是凸显出来了,一口水下肚,整个人的身体暖和起来不说,原本被冻得有些僵住的大脑也活络起来。

等到考卷发下,苏凤章反倒是觉得文思泉涌,一气儿写成了大半。

回过神来,隔壁已经传来饭菜的香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娘子手艺那么好,准备的饭菜被火炉一烫香味扑鼻,将人从卷子中唤醒过来。

苏凤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索性将考卷高高放好,也起身熬煮起来,他虽然没有娘子,但苏阿荣却分外的贴心,早些时候就找刘掌柜要了东西,准备好了苏凤章爱吃的。

这会儿只要将这些煮熟了又烘干的碎块全扔进水中,再煮一次就能直接吃了,简单方便。

吃饱喝足,整个人又暖和起来,苏凤章趴着歇了一会儿,这才又喝了一杯灵泉水开始答题,等到写完誊写完毕,天色也已经黑了。

看了看窄小无比的号房,苏凤章试了一下以他的身高只能蜷缩着休息,不管横着睡还是竖着睡都舒服不到哪里去,

对此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将自己的腿脚砍掉一截吧,只能这么勉勉强强的睡了。

考试不让他觉得辛苦,倒是睡了一晚手脚僵硬,脖子都要落枕了,最后也只能在号房里头活动了一些手脚,免得影响了考试。

于是等到能够交卷的时候,检查完毕的苏凤章忙不迭的敲钟示意,第一次有了提前交卷的想法,敲完自有监考官过来确认收卷。

监考官对提前交卷的事情倒是见怪不怪,只是问道:“交卷之后不可更改。”

等卷子被收走,苏凤章倒是不用待在号房里头,能够出来在号舍对面的墙根下等待贡院开门,这里没别的好处,就是空旷,他终于能够舒展筋骨了。

苏凤章走过去一看,墙根底下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无一例外都是身材高大的考生,大约都是在号房里头憋屈的不行,这才考完就交卷的。

其中一人正是林昱烨,他那身材在北方士子里头也是拔尖的,估计这两天都没睡好,整个人精神萎靡不说,眼睛下面的黑色都要布满半张脸了。

瞧见苏凤章过来了,他苦笑道:“苏兄,你也来了。”

苏凤章点了点头,大约是灵泉水的作用,他本身的体质也好,这会儿看着精神头还不错,至少没有萎靡的样子:“林兄,先坐一会儿吧。”

“我宁愿站着活动一下筋骨。”林昱烨无奈回答。

两人也不敢多说话,就这么间隔一米站着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才蹲下来开始煮粥喝,这时候也不用心疼炭火了,什么好材料都往里头扔。

等他们煮好一小锅肉粥的时候,苏莯恰巧也过来了,瞧见他们就说道:“凤章,昱烨,能分我一碗粥吗?”

“自然,一起喝吧。”苏凤章招呼道。

这一刻三个人都忘记了曾经的龃龉,一排蹲着慢慢喝粥,热乎乎的肉粥下肚,整个人似乎都舒坦了一些。

林昱烨不无嫉妒的说道:“第一次羡慕南方人个子小,若是我跟纪楚白瑜那几个似的,在里头说不定还能躺着睡觉呢。”

话音还没落下呢,踉踉跄跄走过来的人可不就是纪楚,他人还未走近身上那股子味道就袭面而来,差点没让他们把肚子里头的肉粥都吐出来。

林昱烨已经控制不住的捂住鼻子:“纪楚,你身上那都啥味道熏死人了!”

纪楚脸色苍白一片走路都不稳当了,听见他的话脸色更加难看,苦着脸说:“我去那边蹲着,离你们远一点。”

说完也不往他们这边来了,神色抑郁的走到另一头蹲下不说话了。

他这般一来,林昱烨倒是有些同情他了:“这是分到厕号了,这股子味道也是绝了,到底是谁放了恶臭,这家伙也太倒霉了吧。”

苏莯瞄了他一眼,说:“行了,他已经够难受了。”

“可不是吗,就那味道,我估计一个时辰都熬不住。”林昱烨有些庆幸自己运气不差。

苏凤章也是无奈,号房的抽取是随机的,厕号就那么几个,被分到的几率其实不大,一旦分到也毫无办法只能自认倒霉。

想了想,他从考篮里头拿出一个茶饼来,那是他让苏阿荣特意准备的,并不是到了贡院里头还要喝茶,而是茶叶这东西能够除臭,也方便携带。

“纪楚,用这个放到鼻子底下人会好受一些。”苏凤章走过去说道。

纪楚瞧他过来连忙说道:“你快别过来了,我身上太臭了。”

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苏凤章却伸手将茶饼放到他手上,说道:“后头还有两场呢,先拿着。”

纪楚拿着茶饼闻了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臭味是少了一些,他眼眶有些发红,低声道了一声谢谢,又说,“我这次怕是不成了。”

苏凤章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在这种恶臭的味道之下,恐怕在号房里头吃喝拉撒都是折磨,能够如常写出卷子的才奇怪。

最后,他只能拍了拍纪楚的肩头表示安慰。

等他走回去,苏莯瞧了他一眼说:“凤章,送茶饼就送茶饼,干嘛还碰他,你就不怕自己粘上那股子霉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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