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墨家思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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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公子朔虽是一母所生,却是两幅心肝,与太子伋一直都关系友好,而且二人秉性谦厚。

于是以饯行为名灌醉了太子伋,又留下一封信说明原由,劝他快逃,自己则持白旄节坐船赴齐,结果自然是替哥哥送了性命。

太子伋醒来后,见信大惊,连鞋都顾不得穿就驾车飞驰去救弟弟。

可惜赶到现场时子寿已血溅船头,太子伋抚尸大哭,告诉强盗:

“你们杀错了!该死的是我!”

强盗们倒挺讲良心:

“我们只要杀掉持白旄节的,就算完成任务,没你的事儿了!走吧。”

太子伋却不走:

“君要我死,我若逃避是不忠;

我为了解释出逃的原因而揭露父亲的丑行,是不孝;

弟为我死,我若独生,是不义;

明知尔等错杀回去没法交代,却不给你们纠正的机会,是不信。

做一个不忠、不孝、不义、不信之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必须死!”

强盗一想,他的话也有道理,便拔出剑来笑道:

“再给你补充一条:本已躲过此难,却偏要来送死,是不智!成全你吧!”

卫宣公见一下子死掉两个儿子,又急又痛,心脏病突发,当时昏倒,不治身亡。

公子朔原打算以后再想办法除掉二哥,想不到这回竟是一箭三雕,乐得直蹦跳,立马登上卫君的宝座,便是卫惠公。

卫国人对兄弟二人的哀婉,作《白旄》之歌以致哀,大意是:

“白旄,白旄,多么洁白啊!竟帮助坏人,成为指引他们罪恶的目标!

子寿,子寿,多么友爱啊!用热血染红淇河,用自己的死,去代替哥哥!

子伋,子伋,实可怜也!不肯舍弃弟弟情义,不惜以身相随。

在地枝叶相连,在天比翼双飞,愿他俩今生来世,永远是兄弟!

苍天,苍天,你要公正执法,让作恶的奸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应该承认,这对难兄难弟的行为无论是否得当,他们的精神实在难得可贵。

不但在当时少有,现代化的今天更是罕见。

干了这么多坏事,子朔竟得善终,可见“苍天”有时也疏于公正执法,让某些“鱼”从“天网”中漏出。

但他的后代子孙却如同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鬼魂,一代代重复着相互残杀的怪圈。

(西方“鬼话”故事:

一条船上的水手杀害了一位“有道”的苦行僧,因而受到诅咒,精神失常,相互残杀,全部惨死。

为首的被部下钉在船的桅杆上。

每到夜半,这些鬼魂便又复活,重演一次你砍我刺的那种痛苦哀嚎的惨剧,直到天明,便重卧倒在甲板,回到僵尸的状态……)

卫国历史上,最可恶的是蒯聩与辄这一对父子争位的闹剧:

卫灵公的夫人南子,美而淫荡,且心如蛇蝎,常常借色害人。

就连孔老夫子都因会见她而被子路怀疑,差点闹得师徒俩反目成仇。

急的老头子指天发狠誓才获得子路信任。

太子蒯聩感到她对自己的威胁,恐遭不测,就和自己的贴身侍卫戏阳遬商量在朝见时行刺。

戏阳遬当时倒是义愤填膺,拍着胸脯保证要“誓死保卫太子!”蒯聩大喜,也保证事成后重赏。

不料,在关键时刻戏阳遬草鸡了,蒯聩几次以目示意,他却装傻充愣,不肯动手,以至被南子看出破绽,大呼:

“太子要杀我!”

大批侍卫赶到,戏阳遬竟跪下自首请罪,灵公大怒,喝令拿下!

蒯聩只得拔剑乱舞,冲出卫兵的包围圈,逃到晋国去寻求政治庇护。

想不到的是蒯聩的儿子,太孙辄对南子却非常恭敬,每当见面,一口一个奶奶叫得让人心里痒酥酥的。

别看这小子比南子小不了几岁,对南子比对他亲妈还要亲,所以“祖孙俩”的关系竟是亲密无间。

卫灵公一死,南子大权在握,认为辄忠心耿耿,非常可靠,便决定让辄即位,是为“出公”。

听到父亲已死,儿子即位的消息后,蒯聩非常高兴,以为“亲儿子”总得先让“亲老子”过足国君瘾,便以“奔丧”的名义回国。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卫君辄却下令紧闭城门,城头上的军兵也箭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拒绝蒯聩入城。

原来,他之所以向南子阿谀献媚、拼命巴结,并非权宜之计,而是真心讨好南子以便获得即位权。

如果接纳父亲,势必就得让位,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坐到屁股底下的宝座,他怎能舍得离开?

蒯聩一看不让进,急了,仰起脸责问辄:

“我是你亲生父亲,竟然如此待我!你还是个人吗?”

辄振振有词:

“你无父无母在先,我当然可以不承认你这个父亲,不是人也是跟你学的!”

蒯聩被噎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送他来的晋国人听着这话不是滋味儿,朝城射了一箭,却招来一阵箭雨。

随之城门大开,冲出一支兵马,杀奔过来,蒯聩这边人少抵挡不了,只得狼狈而逃……

从此父子两个各寻靠山,你打我跑,我赶你走斗了十几年……

卫慎公的头脑比较清醒,觉得代代相传为争君权而骨肉相残混乱不息,会给国家造成极大的危害。

恰好听说墨子到卫国来办事,便向老先生请教,怎样才能制止这种悲剧不再重演。

墨子当然了解卫国的动乱史,非常感慨:

“要想由乱而治,就得先找出‘乱’的根源。

卫国之乱起自兄弟、父子、君臣不相爱,为了自身的利益而互相杀害,自然就要争斗不休。

其实,何止卫国?

当今天下之乱,也莫不由‘不相爱’而引起。

盗贼只爱自己而不爱别人,就去偷、抢别人的财物以利己;

大夫们为争自己的权势,就打击同僚甚至危害国君;

诸侯们都想扩展自己的领土和财富,又怎能不发动战争?

总之,大家都在为利己而损害别人,就必然引发动乱;

反过来,如果人人都能把别人的身体视为自己的身体,爱人之身如爱己身,把别人的家视为自己的家,爱人之家如爱己家;

爱人之国,如爱己国;一切行为都既利己也利人,还能产生不忠不义、不慈不孝、不友不悌,相攻相害的‘乱’吗?

所以我们墨家主张,‘兼相爱、交相利’,每个人都从自身做起,则不仅卫国,令天下也都会由乱而治……”

听了老先生的这番道理,果然令人一扫阴翳,感到神清气爽,心胸开阔。

卫慎公不禁大喜,就请墨子留在卫国讲学,从上到下,从理论到实践贯彻“兼爱”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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