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规夜宴特献回波辞 进毒饼枉死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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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安乐公主,是中宗第一个爱女,中宗曾许她开府置官,此次见婉儿得营外第,也乘此大营华屋,竞尚侈奢。公主尝请昆明池为私沼,中宗以池为公产,乃百姓蒲鱼所产,不便轻许。公主不悦,自夺民田,开凿一沼,取名为定昆池,隐隐有赛过昆明的意思。池广数里,累石像华山,引水像天津,形景酷肖昆明,由司农卿赵履温替她督治,不知费了若干民财,若干民力,才得凿成此池。池上造了许多亭台,很是华丽。安乐公主有七姊妹,长姊封新都公主,下嫁武延晖,次姊封宜城公主,下嫁裴巽,三姊即新宁公主,本嫁王同皎。同皎死。转嫁韦濯。见三十七回。四姊封长宁公主,下嫁杨慎交,五姊封永寿公主,下嫁韦

起居舍人武平一,系武士彟从曾孙,入任修文馆直学士,他却与诸武性格不同,独请抑损外戚,愿从己家为始。中宗但优制慰答,未肯允准,又有武惟良子攸绪,士彟从侄孙,见前文。武氏时曾受封安平王,恬澹寡欲,情愿弃官居隐,遂往处嵩山,优游泉壑。所有武氏赐与服器,概置不用,自出私赀买田,课奴耕种,无异平民。中宗慕他志节,一再征召,方才入朝。谒见时仍黄冠布服,自称山人。中宗赐坐殿旁,攸绪固辞,再拜即退。亲贵谒候,除寒暄数语外,不交一言。及陛辞归山,蒙赐金帛,一并却还,飘然径去。后来武韦尽灭,惟攸绪免祸,隐逸终身,这真可谓孤芳自赏,不染尘埃了。应该称扬。

当时这班王公大臣,还道他是迂拙不通,一味儿卑躬屈节,求媚宫廷,中宗也以为安享承平,可无他虑,镇日里与谐臣媚子,沉宴酣歌。景龙二年残腊,且敕召中书门下,与诸王驸马学士等,统入阁守岁,遍设庭燎,置酒作乐。待至饮酣兴至,中宗张目四顾,见御史大夫窦从一在座,便笑问道:“闻卿丧偶有年,今夕朕为卿作伐,特赐佳人,与卿成礼,可好么?”从一本名怀贞,因避韦氏父讳,特舍名用字,此时听得中宗面谕,总道有一个似花如玉的佳人,给为继室,不由得喜出望外,离座拜谢。中宗即嘱令左右,入内礼迎,不消半刻,即见内侍提着宫灯,从屏后出来,随后就是两个宫娥,各执宝翣,拥出一位新嫁娘,身著翟衣,首戴花钗,缓步趋近座前。中宗即令与从一交拜,对坐行合卺礼,交杯饮罢,宫女乃揭去面巾,中宗先大笑起来,侍臣等亦相率哄堂,看官道是何因?原来这位新嫁娘,已是白发萧毵(sān),皱纹满面的老妪,她从前本是个蛮婢,因是韦氏幼时乳媪,随驾入宫,年约五六十岁,中宗特令嫁与从一,从一变喜为惊,心中甚觉懊恼,转念皇后乳母,势力不小,自己做了她的夫婿,年貌虽不甚相当,禄位却借此永保。也未可必。乐得将错便错,模糊过去。当下与老乳母一同谢恩,叩首御前。中宗面封老乳母为莒国夫人,呼令左右备舆,送新郎新娘归第。调侃从一,却也有趣,但不是人君所为。从一既去,中宗亦退入宫中,侍臣等守过残宵,至次日元旦,朝贺礼毕,才各散归。

窦从一得了老妻,每谒见奏请,自称为翊圣皇后阿

越宿大开筵宴,内外一概赐酺,中宗命侍宴诸臣,各呈技艺,或投壶,或弹鸟,或操琴,或蹴鞠,独有国子监司业郭山恽,起向中宗陈请道:“臣无他技,只能歌诗侑酒。”中宗道:“卿且歌来!”山恽乃正容歌诗,但听他抑扬抗坠,不疾不徐,共计有二十多句,由在座诸人听声细辨,系是《小雅》中鹿鸣三章。歌罢,又复续歌二十多句,乃是《国风》中蟋蟀三章。中宗点首道:“卿可谓善歌诗了。朕知卿意,应赐一觞。”随命左右斟酒,给与山恽。山恽跪饮立尽,谢赐乃起,退还原座。至诸臣已尽献技,中宗更召入优人,共作回波舞,舞毕后,又由中宗语群臣道:“有回波舞,不可无回波词,卿等能各作一词否?”群臣闻了此语,不得不搜索枯肠,勉应上命。有一人先起座朗吟道:

回波尔如佺期,流向岭外生归。

身名幸蒙啮录,袍

这首回波词,是沈佺期所作。佺期曾任考功员外郎,因与二张同党,坐流

回波尔如栲栳,怕婆却也大好。

外头只有裴谈,内面无过李老。

韦氏听了,不禁大噱。中宗也微微含笑,并不介怀。自认怕妻。群臣有一大半识得故事,私相告语道:“两方比例,却也确切,勿轻看这优人呢。”看官道是谁人故事?原来当时有个御史大夫裴谈,性最怕妻,尝谓妻有三可怕,少时如活菩萨,一可怕;儿女满前时如九子魔星,二可怕;及妻年渐老,薄施脂粉,或青或黑,状如鸠盘茶,三可怕。此言传闻都下,时人都目为裴怕婆。中宗畏惮韦氏,正与裴谈相同,臧奉敢进此词,实为韦氏张威,不怕中宗加罪。果然不出所料,由韦氏令他起来,越日领赏。上文恕罪,此次领赏,俱出韦氏口中,好似中宗不在一般。臧奉谢恩而退。谏议大夫李景伯,恐群臣愈歌愈纵,大亵国体,即上前奏道:“臣也有俚词,请陛下俯睬刍荛。”说着,即朗歌道:

回波尔持酒卮,微臣职在箴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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