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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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与方才众人意见大为不同了,景明帝顿时提起兴趣:“这怎么说?”

江怀璧微一抬首,轻言:“两地如今都已投入大量兵力去平叛,薄弱之地便正好在京城了。”

景明帝摇了摇头,略带失望:“你只从守城兵力来论,殊不知京城虽然仅有一座城,其中总兵力虽不如西北东南,但战斗力要强得多。且京城为全国枢要,能依仗的又不仅仅是兵力,还有人心。算不得薄弱,反之时最难攻之地。”

江怀璧沉默片刻。

“那内乱呢?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内乱强于外敌,里应外合之下,最薄弱的只能是京城。庆王世子至今还没有下落,若隐匿于京城,勾结朝中官员,同外界通信,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将秦王与安远侯都放在同一个层次上了。两人若皆为庆王之人,那此番动作可就太大了。江怀璧说对一点,若是此刻京城出事,影响远比其余两地要大得多。

景明帝默了默,心里暗暗有了思量。他转身,眼前站着的江怀璧,与从前并无二致。胆量似乎较以前大了许多,但各种缘由他再清楚不过。

“朕派人送你回去。”他打量她片刻,开口时语气很淡。

这一个多月,他自己也都看清楚了。这样的女子根本不能留在后宫,更不可能与他共枕床榻。或许是动过心,但他如今仍旧是理智的。

他能明明显显感觉到她那一日满腔的恨意。江怀璧是个很会隐忍的人,但若动起手来可绝对不手软。

至少现在这情况他没有必要给自己添麻烦,倒也不是说怕她。

江怀璧垂眸:“重华苑微臣已经相当熟悉了,无需……”

“朕说的是,回江府,”他看着她略有惊诧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现如今的情况没有多少人盯着你。朕会着人先送你回诏狱,接着会有朕的口谕。”

沈迟第一时间收到江怀璧回来的消息,便已早早在等着她。待江怀璧坐上马车时,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目含神情。

她脚下顿了顿,随即弯着腰走进去。但是听着外面的动静,木槿大概是知道他在的。

沈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低问:“大约也有两个多月了,想没想我……”

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一瞬间,仿佛这两个月来所有的惊惧和慌乱都消逝了。她默默伸手抱住他,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够听得到有些激烈的心跳。又暗自阖了眼眸,有些贪恋他的温存。

张了嘴,原本想说的话却只都化作一句:“想的……”剩余的所有都化作沉默和哽咽。

她的身份是由沈迟亲自揭露的,而后听闻他南下的时候便知晓了他的用意。这两个月她知道他所面临的处境要比她危险得多,南下庆州基本就等于送命,可他还是去了。她自己虽然进的是诏狱,但是自己也很清楚景明帝不会要她的命,那些刑罚原也都是意外。

但是沈迟……他基本算是孤身南下。如若庆王设埋伏,千百人围攻,他是逃不掉的。

“就这一次,阿璧,以后我再不会丢下你了……”他的气息盘旋在她耳边,有些酥痒,还有些急促。

“京城的情况我一直有关注,无论是两月前还是现在,陛下都不会轻易动江家的。由你牵扯到江家,再到其他人,其中煽风点火的基本都是有异心的人。此事持续将近一月,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目的……”

“我明白,”她睁了眼睛,安安静静伏在他怀里,声音轻细,“其中是有陛下推波助澜的。他不是疑心江家,他在想方设法揪出来那帮心怀不轨的人。前段时间一批官员莫名暴毙已经很明显了。一直都知道我会很好,等你回来。”

他抱紧她,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骤然松开她,面含担忧:“……我听说你受伤了,现在……”

“过了两个月,早好了,”她笑笑,抬头打量他身上,“我身上也不过都是轻伤,你……有没有事?”

“我未至庆地而返,自然没什么大碍。否则也就不能来见你了。”他眸子不动声色地避过她一瞬,随即已是一副淡然模样。

他如今无论身在何处,已是庆王及他手下爪牙随时刺杀对象。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刺客,披荆斩棘才回到京城。原本若按照计划是无需这么快回京的。但是他得到消息说她在诏狱中失踪了。恐她出了什么事,知得快马加鞭赶回来。

幸而她一切安好。便也无需多问什么,只要她现在还在他怀里,其余的都先暂时放一放。

她默了默,但是也心知没有那么简单。他南下要夺的可是遗诏,庆王的人岂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她刚要再问,还未及开口已被沈迟覆上来的唇堵住。

他的唇有些温凉,然而覆上后片刻已暖炽起来。仍和上次一样不由分说地激烈,掠夺她的呼吸,她的气息,和她因此要丧失的所有理智。

她险些沉醉其中。然而等反应过来时推又推不开,挣扎不得。心底瞬间有些恼了。

他上一次便是用这种办法将她糊弄过去的。

微微蹙了蹙眉,手上便多使了几分力气。沈迟的手也在应对着,然而却能明显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那力道,怕是她用来打斗时的吧。

总不好在车上打起来。他便松了口,同时收回手,仍旧携着微微笑意看着她:“怎么了?”

江怀璧喘了口气说道:“你在锦衣卫里安插了人?”

第310章 反意

沈迟轻轻一笑:“安插人算不上, 只是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他垂首看了看她迷惑的眼眸,又加了几句:“否则我怎么敢放心将你送进去?刘无端他自己晓得轻重,张同这一次是未曾料到的意外。伤害你的人除却陛下亲下的旨意外,其余人便是我不说刘无端也会处置的……”

她终究是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明白他的心意, 但是……

“你的眼线, 不止在锦衣卫里吧。”

“我在锦衣卫没有眼线, 只是与刘无端能说上话而已, ”他慢慢直起身子, 眼光却一刻也不离她, “但是我在其他地方的确安插有人。”

她面上神色暗了暗,问他:“此去庆州, 岁岁的目的不止在遗诏, 你想做什么?”

“你问了锦衣卫又问了我南下一事,一内一外目的明确。阿璧,你我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多弯弯绕的试探?”

他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低声细语:“看来我这两个月将你留在京城,或者说是让陛下有更多机会接近你, 是大错特错了。他都告诉了你多少东西,值得你这般步步紧逼, 嗯?”

话音才落,他的唇已凑到她耳边, 蜻蜓点水般一吻, 便有万千暖意喷薄旋绕。不顾片刻他又靠近一步, 张口含住她已有些发烫的耳垂。

那一瞬间,她只觉浑身一酥,疼倒是不疼,就是。她用最后的理智去推他, 心底已分明能够感觉出来他的逃避。

还未开口已是他的声音低迷沉涩:“我想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猜出来了?不过是不敢相信罢了……那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是看上陛下那个位子了,而且势在必得。”

她心底沉了沉,终于莫名涌上一股悲伤来。她离他的距离,怕是越来越远了。

沈迟察觉到她面上的不愉,拉着她的手问:“你在生气什么,怪我没与你明说……还是不愿我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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