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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耀庭长叹一声,张了张嘴,却知道拦不得,只艰难开口:“可此去明显……”
“我知道,凶多吉少我也非去不可。况且那人既要费了这心思让我去,定是要从我身上得到一些别的东西,应当不会轻易于我不利。”
良久,江耀庭又道:“沅州在晋王封地,晋王如今如虎狼盘踞,你是我的独子,上一次你去晋州在晋王府干了那么大的事,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江怀璧点头:“我知道。”
第95章 同行
江耀庭觉得有些愧疚, “是为父无用, 连你都不能护好……”
江怀璧轻轻一笑, “父亲已经做的很好了, 江家如今这个情形, 任谁都退不了不是么?我倒宁愿是我……父亲心系天下, 可要安安稳稳地坐在京城好生看着这盛世繁华, 周家过后便是父亲大展宏图的时候了,天下可都指望着父亲了呢……”
江耀庭轻摇头:“一切都还不是定数, 莫要乱说。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江耀庭素来谨慎得很。
江怀璧沉默片刻, “看如今晋州的局势,大概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天气转凉,望父亲多加保重。祖父那边情况刻不容缓, 需得速速出发,儿子现在便去收拾东西。”
说罢也不给江耀庭说话的机会便微微一揖转身便去。后面也不过是些叮嘱的话,说多了也不过徒增伤感。而如今的情况不去是不行的。
江耀庭看着她的背影也只能叹息,刚张开的嘴停住,不由得摇了摇头, 袖中的手已不自觉地攥紧。
当日早上知晓的消息,未到中午便已备好一切整装待发。
然而在江怀璧出了府门, 刚上了马的那一刹那,远处忽然马蹄声乱响,不过一刹那便出现在眼前, 马上那人穿的是宫中内侍的服饰,不由分说地拦下他的马。
“江公子,陛下口谕,传召入宫。”
江耀庭此时还在府门前立着,看到是公里的人,又奉了陛下的命,面色一变,心里不由得一沉。
这个时候,陛下宣怀璧入宫做什么?无论是对怀璧自身还是对如今十万火急的沅州那边都不好。他总隐隐觉得又是与晋王有关,晋王如今虎视眈眈地盯着京城,谋逆之心昭然若揭,怀璧一人卷进去是何等的危险!更遑论,江家也会卷进去。
他下意识地去拦住那内侍想询问情况,但那内侍显然没有功夫和他搭理,语气也算恭敬地驳了回去,然后与江怀璧二人皆纵马而去。
江耀庭眉头紧锁,面上深深的担忧。
永嘉侯府。
长宁公主这几天愁的很,沈迟将从江怀璧那里听来的法子告诉了她,但是很明显太冒险了,她一直拿不定主意,更重要的是,她舍不得她那宝贵的封地。一个公主能获得像她这样自在,还受着尊崇,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这些年屹立不倒,在皇族中始终有一席之地,主要便是因为她有封地,且占地不少,有封地便意味着有权利,没有封地的外戚已经不得了了,况且她还是个公主。
因着景明帝登基以后长宁公主本身也收敛了很多,到现在也都相安无事。想当年在先帝时期长宁公主尚且年轻,气性也大些,动不动就跟人吵起来,大多数人顾及她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但暗地里都在议论。
先帝一直尊敬这个姐姐,也任由她娇纵,但娇纵归娇纵,长宁公主还是非常明礼的,大场合的言辞犀利且在理,让人反驳不得。至于封地,却是建安帝的遗诏,先帝大约忌惮过她,所以永嘉侯也仅仅是侯而已,永嘉侯府表面光鲜艳丽,实则空的很。
饶是如此,长宁公主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当时还是太子的景明帝与先帝和建安帝的不同,他身上的戾气更重,疑心也更重,所以她早早做了准备。
至于晋王……她与周太后的关系一直不好,当时与先帝的安妃关系不错,对晋王一直印象很好。若非当时景明帝登基已成定居,她说不定会全力支持晋王。最初开始是觉得晋王有些可怜,在先帝面前一直不得宠,安妃也是默默无闻的样子,暗中想帮他一把,等她将所有该帮的都帮了后,才后知后觉晋王的韬光养晦。
后来想,那便算了吧,左右晋王也是有些本事的,若他真的成了九五之尊,总比现在的景明帝要对永嘉侯府好一点。谁知后来越来越不受控制,如今已经开始拿沈湄来威胁了。
可如今这个法子,她总有些不放心。
长宁公主手轻轻扣着桌面,眼睛盯着沈迟,“君岁,这法子是你想的?”
沈迟故作委屈状:“母亲,您觉得儿子的脑子想不出来?”
长宁公主轻嗤一声,“你脑子我很放心,但是这可不像是你平时的风格,你向来是急事见招拆招,慢事思虑长远。阿湄这件事算得上十万火急了,依我看你大概还回去晋州,将晋王好好敲打一番,途中若有困难遇山开山遇水架桥的那种,可不像是稳坐京城等着结果。阿湄毕竟是你妹妹,而这个法子很明显是依着旁观者的观点,身处其中你不会这么冷静还这么冒险的。”
沈迟:“……母亲分析地真透彻。好吧,这法子是江怀璧给我说的。”
长宁公主美目一瞪,“我说让你和她说的是撇清永嘉侯府的事情,你倒好,和盘托出。还让人家给你出主意?还有,江怀璧的法子,你敢用么?你觉得阿湄能等得起?”
沈迟轻叹:“母亲,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我若真去了晋州,这一来回得多长时间,那个时候更等不起……”
“谁说让你去了?这信上面撇清我们暂时便无事了。”
“那母亲可是真的觉得晋王便会就此善罢甘休了?他要做的事情我们都清楚,如今陛下名正言顺,天下安泰母亲觉得晋王会打出什么旗号,朝中又会有多少人会响应?现在起哄的不过都是晋王的人,根基尚且不稳,这些人是靠不住的。我觉着,大半是因为丁瑁病重的缘故,时机只不过是个掩饰的幌子罢了。江怀璧都能看的透彻,那能看清的人就多了去了,所以到现在那些人也没翻出多大的风浪来。”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上次在晋州,我还欠了江怀璧一个人情呢。你儿子我可不是这样过河拆桥的人,该有的良知还是有的。”
长宁公主愣住,一言不发。
许久,方才略带苦涩出声,“那你准备怎么办?”
沈迟上千扶着她,面色轻松,“我们就按照她的说法来做。母亲不也说我擅长见招拆招嘛,走着瞧吧。”
长宁公主也不知道该如何,只能先点头应下,便看到门外人影一闪,看到是归矣。沈迟也看到了,起身朝外面走去。
两人说话很低声,像是刻意避着长宁公主。沈迟听罢眼睛一亮,转身走进去对长宁公主道:“母亲,若是按着江怀璧的法子来,需得先有人去晋州送信,这封信事关紧要,便由我亲自走一趟吧。”
长宁公主想都不想立刻出言拒绝:“不行,晋州如今太危险,我不允许你去冒险,交给个靠得住的人便是了。且你刚才也说了去晋州耗时多,信使自然是比你快的,你去冒什么险?”
沈迟不以为然,走过去便抱着长宁公主的手臂。
“母亲,这是妹妹的事情。您一向知道的,妹妹在我心里大于天。信使到底不是我们自己,也不能全信,倒不如我们自己人去保险。”
长宁公主平时便碍不住他这样磨人,一般都答应了,但此事不同寻常,他她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
“不行,我不许你去。万一晋王对你动手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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