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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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娴儿离开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阮伊箬、云泽等十余人亦是一身夜行衣的来到城门前,忧心的问守门兵卒道:“可有见到君姑娘出城?”

两名兵卒原本因着君娴的离开而担忧的心,在看到阮伊箬等人掠过来的身影时才刚放下去,却在见了阮伊箬的神情时,不由面色一凛。遂将君娴刚刚出城的事,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鲁莽!”阮伊箬一跺脚,吩咐士兵打开城门后,便率先掠了出去。

云泽、韩笑、符皖夷等人亦是神色凝重的夺门而出。

借着夜色的掩护,十余人用黑巾蒙住面孔,朝着敌人的营帐飞身而去,却并未能在路上发现君娴的身影。

在接近敌营半里地的光景,阮伊箬趴在一个小土堆上,伏地聆听。半晌,突地一个手势,众人全数匍匐在地。

不多时,一队百余人的敌军巡逻队打着火把,在前方三丈外走过。

待巡逻队走远,阮伊箬才支起身子,借着穿插在营帐四处巡逻队手中火把,左右观望了一番,心下不由一阵哀叹。

这延延绵绵一大片的营地,根本无一处帐篷亮着灯光,要怎么去找小越?

“宁儿,现在该怎么做?”韩笑见了眼下这样子,亦是一片茫然。

阮伊箬咬咬牙,道:“不管了,先去找到暮千雨营帐再说。”

“找暮千雨干什么?”十三不解的问。

“捉住暮千雨,用来交换小越。”魏衍了悟的道:“若是能趁着机会杀了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这成千上万的营帐,哪里能知道哪一处是暮千雨的处所?”符皖夷无奈的摇头。

暮千雨那个人最喜欢显摆、又最喜欢享受,特定会让自己的帐篷与众不同,而他又吃过自己的亏,特定会将自己隐在他觉得稍微安全些的地方。这样想来,应该不是太难找。

阮伊箬手握成拳,自信的道:“往中心去找最大、最气派的营帐,应该错不了!”

“也是。”云泽点了点头,也觉着阮伊箬说得有道理。

“这次来也来了,断不能空手而回!”阮伊箬毅然决然的道:“小成、小七、云泽跟我一组,去寻暮千雨的营帐;小衍、十三、小九和韩笑一组,去找敌人粮仓,放火烧了它;十六及其他人跟着符大哥,去寻马厩,放跑他们的马匹。若想再狠一点的话,点了马屁股,将马赶到营地中,冲毁暮千雨那狗东西的营帐,看他还敢不敢尽想着欺负人!”

阮伊箬说到最后,眼中闪着一抹奸诈的光芒。

众人听了这样的主意,心下一阵欣喜,莫不是对阮伊箬的阴损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遂齐声轻答:“好。”

“注意安全。”

阮伊箬最后嘱咐一声之后,与云泽、小成、小七轻手轻脚的朝营帐深处探去。

其他两组亦分道扬镳,朝着不同的放向而去。

阮伊箬四人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时不时穿插在帐篷之间、举着火把的巡逻队,约莫大半个时辰,四人才寻到两顶气派、华美、两两毗邻的营帐跟前,隐匿在左后方的一处小帐篷后。

看着两顶一模一样的帐篷,阮伊箬恨得牙痒痒的。

这暮千雨是学聪明了,还是他本来就不笨?如若他真的是个聪明人,那么就应该会猜到自己会来救人的。但是现在这敌营里这般安静实在是蹊跷!他是觉着自己不敢来,还是他自信他的营帐无人敢闯?抑或他根本就设好了埋伏等着自己入瓮?嗯,我倒宁愿相信是后者!

呵,我管你是龙潭还是虎穴,今日我特定要将你这大营闹得鸡飞狗跳。只是我现在该作何选择?左边?右边?

正在阮伊箬左右为难之时,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左边一个便是暮千雨的营帐,那个被掳来的男子也在里面,只是那男子被喂了毒,昏迷不醒。另外,万万当心,谨防有埋伏。”

阮伊箬举目四望,四周黑唆唆的一片,瞧不见有人,而且根本不能辨出他的方位。

“怎么了,宁儿。”云泽感觉到她的异样,传音问道。

“有人在传音我,告诉我暮千雨和君越在左面一个帐篷里面。”阮伊箬传音回道。

“呃?莫非是燕二?”云泽欣喜的说:“他无事,真是太好了!”

“既是燕二,我为何感应不到他的位置?连传音问他都没可能。”阮伊箬不解的问。

“或许是他现在根本无法暴露自己的所在位置。”云泽忖道:“除了他,我想不出别人。”

阮伊箬点点头,道:“不管他是何人,单是从他发现了我们而没有声张来看,应该是值得相信的。”

“嗯,总之小心点才是。”云泽淡然的说。

“小成,你与小七守在这里,我和云泽先进去瞧瞧。”

“好。”

阮伊箬手一挥,便和云泽一左一右向着左面一定帐篷绕到大帐的门口。

阮伊箬扯开包裹着凰舞剑的黑布,躲在门侧,故意以发着微光的蚌珠的剑柄挑开帐篷的帘子,试探了一会。正欲探身进去,但听“嗖”的一声,一不明物体带着强劲的内劲直朝阮伊箬的面门射来。

阮伊箬赶忙将手中凰舞剑格挡在身前。

只听“铛”的一声,阮伊箬顿觉虎口一麻,身形略微踉跄,才稳住了脚步。

云泽传音问道:“宁儿,没事吧?”

“没事。”

刚刚那一击是暮千雨吗?还是有其他人?难道是那个国师萧正楠?

来不及细想,帐内已燃起了烛火。

阮伊箬与云泽对望一眼,双双抽出宝剑,对着帐篷大力一劈,两道凌厉的剑气顿时将营帐撕裂成三半。

帐内的一切霎时便了然与眼前——

只见暮千雨嘴角噙着一抹诡谲的笑,一手扼住毫无知觉的君越的脖子,一手扯着君越腰间的袍子,以防软趴趴的他倒下去。视线在同是一身黑衣的两人身上扫了一下,便定在了阮伊箬那双微微发寒的眸子上。

在他的身侧,是四个手持宝剑的护卫,个个身形挺拔,摆着应战的架势。

“好久不见了,宁采臣!”暮千雨笑着打招呼,就像是见到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哦,不对,是应该叫你阮伊箬还是魏宁?”

“是啊,好久不见了。不过叫什么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我,只是习惯了魏宁这个名字而已。”阮伊箬亦是带着笑意的回道:“想不到几年不见,你身份大变,手段也阴狠了不少,啧啧,弑父囚兄,除了禽-兽,还真没人能干得出来。”

暮千雨也不生气,道:“还不是拜你所赐!让朕受尽白眼与辱骂,终是不得不做了一回禽-兽。”

看着他那以纹身掩盖住的疤痕,阮伊箬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不由心情大好。揶揄道:“你暮千雨逼着我来救人,无非就是迫切的想见我一面嘛。莫非想让本姑娘在你的右脸也来上一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暮千雨混不理会她的嘲笑,嘴角一牵,道:“不过你还真是嚣张,两个人也想闯朕的大营里来救人?朕今日要看看你怎么逃出我这数十万大军的包围圈。”

“蚊子再多也只有挨打的份!何况是一群乌合之众?”

“呵,是不是乌合之众,有的是时间让你见识!”暮千雨始终笑着。

说实话,他的确是长得好看的,就算是先前脸上被划上两道,也掩不住他的俊美。那红色的腾龙纹身亦没有将他的形象破坏掉,反而增添了一种邪肆的美。

“哼,废话少说!”阮伊箬双眸一敛,寒光四射,长剑指着暮千雨,冷冷的道:“暮千雨,今日你放人,咱们战场上决一胜负倒也罢了。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魏宁必定舍命相搏!”

阮伊箬说着,剑锋一转,对着旁边的帐篷大力挥出一剑,那帐篷应声嘶嘶碎裂,帐内霎时传出一阵受到极度惊吓的女子的叫声。

呵,打个仗还要带着这许多莺莺燕燕,还真是……风-流!阮伊箬一挑眉,眼中满是不屑。

暮千雨神色若常的道:“放人可以。把你的面巾取下,让朕好好瞧瞧,指不定朕高兴了,会答应你这无礼的要求!”

云泽一听这话,大怒,当即飞身欺了上去。

挡在暮千雨身前的两名护卫赶忙迎上他。

“这位应该不是燕藜吧?”暮千雨不受面前打斗所扰,依旧望着阮伊箬的眼睛,道:“想不到你还真那么有吸引力,竟然有那许多人愿意为你卖命!”

“这就是人和畜生的区别!”阮伊箬讥诮的道:“人有感情,对待朋友就如自己的亲人,他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同时别人也可以为了他放弃生命。而畜生就不一样了,它永远只是想着怎么去利用别人和指使别人!”阮伊箬说着亦蹿进帐内,剑尖直逼暮千雨而去。

那暮千雨右手一把抓起君越的腰带,举着他就向阮伊箬扔来。

阮伊箬没想到他会有这一举动,慌忙将手中长剑朝地上一扔。而在分神的同时,君越的身体已经朝她压过来。阮伊箬不及多想,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却因为猛然袭来的重量而被压倒在地。

暮千雨得了机会,抽出腰侧佩剑,与另外两个护卫朝阮伊箬掠了过来。

“小成、小七——”云泽高喊一声,分身过来解救阮伊箬,却被一个护卫一剑刺中后背。云泽不顾疼痛,纵身朝前,生生脱离背后的长剑,挡在阮伊箬跟前。

眼见暮千雨及两护卫的三把剑剑尖就要刺上云泽,小成、小七飞身前来,两支弩箭同时射出,“铮铮”两声,打偏两把剑;阮伊箬亦得了空档,放下君越,拾起一旁的凰舞,朝另一个挥剑而来的护卫射去,宝剑直穿透那人胸膛,倒地不起。

营帐周围亦亮起了火把,大队人马摩拳擦掌,将他们所处的营帐围了起来。

云泽、小成、小七也不管什么人马不人马的,与另外三护卫大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场面可谓为混乱。

暮千雨跃至一旁,嘴角漾起一抹诡笑,朗声道:“魏宁,束手就擒吧!”

“呵,你以为可能么?”阮伊箬抱着必死的决心道:“今日就算与你同归于尽,我魏宁也不眨一下眉头!”

同归于尽?暮千雨眯着双眸,望向阮伊箬的眼中多了一丝欣赏的味道。他的确相信她能说到做到!只是这女人怎么会这么蠢?为了一个手下牺牲性命值得么?不过自己不正是抓住了她这一弱点么?!

正在这时,南北两面同时亮起火光,吼声大作。

暮千雨面色一凛,忙问道:“怎么回事?速速派人去查。”

阮伊箬这才站起身,大笑道:“不用查了,只不过烧了你的粮仓与马匹而已,估计营帐也会毁掉一些。”

他应该想到她不会贸然行事的!

取下腰侧的弩弓,对着暮千雨的眉心,道:“放我们走!咱们战场上拼个死活!”

“我难得逮到这样一个机会可以一雪前耻,你以为可能么?”暮千雨学着阮伊箬的语气反问道,顿了顿,暮千雨嬉笑道:“除非,你留下,我放他们走!”

“呵呵,可以啊!”阮伊箬说着,目光一凛,手中弩弓毫不客气的对着暮千雨射了出去。

暮千雨手中宝剑一搁,弩弓便射偏向他右侧的帐壁。

成千上万的官兵将帐篷之间的缝隙堵了个水泄不通,站在最前面的人欲上前,暮千雨左手一挥,手下人马便原地站着。

一个将官模样的黑须汉子走到暮千雨跟前,躬身行了一礼之后,附在他跟前耳语了一阵。暮千雨的面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真是好消息!就算你救走一个又怎么样?暮千雨腹诽着。

阮伊箬手上在架着弩箭,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暮千雨。见他那嘴角挂起的得意的笑,心下感觉一阵不安。

莫非符大哥和韩笑他们出了事?不大可能!虽说不能与千军万马匹敌,但是要轻松撤离还是没问题的。如是想着,阮伊箬心定了不少。双手各持一把弩弓,一把指着暮千雨,一把指着那将官,缓缓走到刚才被自己刺伤的护卫跟前,快速的将弩箭射出射向那将官,趁他躲避的当口,右手的弩弓迅捷的挂回腰侧,一脚踏上那还剩半口气的护卫肚子上,大力拔出他胸膛上的凰舞。

那原本还没死的护卫,在阮伊箬暗自用力的情况下,脖子一歪,咽了气。

暮千雨眉头一皱,不悦的望着阮伊箬,长剑指着她,对着外围的一众人马冷冷下令道:“除了这个女人,其他的格杀勿论!”

“是!”日暮军看着阮伊箬在他们跟前杀了皇上的护卫,心下早已恨极了她,一得令,马上向着破碎不堪的帐篷围了上来。

“那就试试吧!”云泽高喊一声,虚晃一招,手上无影剑凌厉无比,大力砍掉与他对决的护卫的头颅。鲜血飞溅到一侧暮千雨的脸上,狰狞无比。而那头颅因惯力抛向了左侧的日暮军中,吓得大退了一步。

阮伊箬逮住时机,趁着暮千雨伸手抹血迹的光景,弩箭再次射出。

暮千雨偏身一躲,却因着距离太近,弩箭从左肩擦过,虽是没有多厉害的伤,却也是见了红。眼见着阮伊箬与云泽同时欺身上来,暮千雨飞身跃到大队人马外围,冷声道:“给我上!”

一时间,日暮军再也无所顾忌,一拥而上,将四人围在中央,手中弯刀齐齐砍将过去。

阮伊箬、云泽挥动着宝剑,只要近得身来的日暮兵,不是丧命就是惨叫着倒地不起。

小成干掉与自个对峙的那名护卫后,帮着小七砍翻了最后一个护卫,亦加入了混战中。

四人招招凌厉,剑剑见血,不一会,帐内雪白的羊毛地毯全数被鲜血染得通红。

这时,一绺火光蜿蜒从营帐的北面方向而来,偶尔能听见激越的瑶琴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烧肉味,不时还夹杂着惊恐的惨叫声。

一名将官急奔过来,大叫道:“禀皇上,马群着了火,发狂了一般在营帐中狂奔,营帐烧了数十顶。现在依然朝这边奔了过来,皇上,快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呵,符大哥当真烧了人家的马匹了。阮伊箬等人听了这消息,越战越勇。堪堪又砍翻了十几人。

“一群废物,躲什么躲?吩咐下去,斩马灭火!”暮千雨恼怒的吼。

“是。”

那将官才领命而去,从南面方向又跑来一个将军,也不及行礼,便咋呼道:“禀皇上,粮仓那边也着了火,不过还好,粮草已经转移了大部分,火势也已被大军扑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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