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二更合一(1 / 2)

加入书签

“小黑?”

外边白茫茫一片, 盛言楚不敢跨太大的步子,生怕一不小心栽到前方深渊中去。

今天是白雾到来的日子, 能见度比上一次更低, 盛言楚只能看清眼前方寸之地。

好在喊了几声后,盛小黑不知从哪溜达出来蹿到了盛言楚脚边,盛言楚气得用力薅盛小黑的脑后长毛。

“你还知道回来!”

天寒, 声音里隐隐带出了点沙哑的哭声, 盛言楚吸吸鼻子,拽着盛小黑脖子上的项圈就往小公寓里拉。

盛小黑四肢没动, 白白的大脑袋此刻像是和天地融合为一体, 当然了, 若那对大眼睛是对着盛言楚就更好了。

顺着盛小黑倔强的视线, 盛言楚往下边瞥了瞥。

风一吹, 眼前视线清亮了许多, 白雾散开后,入目的淅沥雪花像是一只只翩翩起舞的白蝶,絮絮如丝, 轻盈摇曳着给每个角落铺上晶亮的白纸。

还没看清山下的景况, 浓浓白雾再次席卷而来, 瞬间将眼前的一切湮没, 雾太大, 盛言楚拽着盛小黑往回走时, 差点没找着小公寓的所在方向。

关好门, 盛言楚第一时间是将浴桶推到门后抵着,又担心盛小黑趁他不在用蛮力开门,思及此, 他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小公寓的防盗锁。

上辈子买来的防盗锁他一次都没用过, 安装锁时得去门外将原有的锁给翘掉,为此不得不再打开门。

雪大如席,赶在兔绒手套快要冻僵的边缘,盛言楚终于将锁换上,录入好开门密码,盛言楚还不得闲,他还有另外一桩任务。

——收集白雾。

自从左边手臂多了一株睡莲后,小公寓外边的气温恍惚是一夜之间入了冬,担心再有变故出现,他觉得他得多储备一些白雾。

沙发折叠起来塞进了储藏室,卡bug往小公寓复制了上千个玻璃瓶,费力消好毒后,最关键的一步也是最头疼的一步到来了。

他是开门收白雾呢,还是开窗?

不管是哪一种,好像他都要经历一番冷空气的折磨。

门开着总感觉小公寓的秘密悉数暴露在空气中,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开窗。

窗可不好开,为了开窗,盛言楚将小公寓所有的空调都调制最高温度,再沿着窗封不停地浇灌热水,半炷香后,窗门终于掰了开来。

将玻璃瓶都灌满后,盛言楚一双手酸得举不起来。

出去喊阿虎送来一碗葱油面狼吞虎咽吃下,盛言楚累得倒头就睡。

“爷,您醒了没?”

睡意朦胧中,耳畔传来阿虎的声音。

盛言楚胡乱应了一声,阿虎吱呀推开门,隔着屏风道:“外头来了一个老大夫,说他开得药铺昨儿夜里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手臂受了伤——”

手臂手伤?

盛言楚支棱一下坐起来,边往脚上套鞋子边问:“人可扣下了?”

从鸡鸣岛回到通判府后,盛言楚立马让衙门的人暗中去各大药铺蹲点,这两日凡是手臂有伤的男子皆要多加留心。

“扣下了。”

阿虎走到内间,顺手将挂在木施上的衣裳取下来,边给盛言楚扣腰带边道:“这两人警觉的很,约莫瞧出不对劲,绷带还没绑好就要走,那老大夫急中生智,说拔出的箭上带毒,若不早些将毒清除,那条胳膊迟早要坏死,这才稳住了那人。”

盛言楚略略点头:“做贼心虚,看来这两人就是我要找的,你现在就带人过去将他们绑了来,动静小点。”

上鸡鸣岛埋毒肥的很显然只是个拿命令办事的下人,不过嘴倒严实,不论盛言楚如何逼问,两人愣是半个字都不吐露。

软得不行,那就来硬点的。

严刑逼供下,倒是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我们不知道那人是谁。”

刑架上,伤痕累累的男人有气无力道:“这话真没骗大人…”

盛言楚面色不虞,侍立在侧的衙役一瓢冷水往旁边疼晕过去的另一人头上浇去。

“你来说!再敢嘴硬,跺得可不止你这脚丫!”

晕眩醒来的男人看向盛言楚的目光满满都是畏惧,豆大的泪滚滚而下。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情——”

正哭得投入,盛言楚亲自抡起大刀照着男人血淋淋的腿作势要砍,男人冷不防尖叫:“我说,我说!”

盛言楚神色冷淡:“谁指使你们的!若有假话…”

大刀磕在潮湿阴暗的地板上发出刺啦的声响。

男人吓得紧闭双眸,泣不成声:“大人,我们哥俩真没说谎,我们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盛言楚拎着冷冰的刀身拍了拍男人的小腿,男人一哆嗦,咬牙快语道:“三日!每隔三日,便有人往我们哥俩家的院子扔十两银子,我们哥俩一拿到银子就去打捞毒鱼,然后、然后埋在鸡鸣岛树底下做毒肥。”

“这事就你们哥俩干?没别人?”

男人呜咽摇头,见问不出有用的,盛言楚烦躁地扔掉刀。

回到衙门,官差将牢中两人的户籍文书调了出来。

“此二人都是陵州城的老百姓,属下已经去两人家中搜了,家中藏着不少银子呢,想来干这事有些时日了。”

盛言楚看了看户籍,的的确确是普通老百姓。

“派几个机灵的人去这两家蹲着,一有异动,当场抓捕。”

他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这般繁琐的下毒到底为了什么。

据那两人交代,三天后往院里投银子的人还会再来,三天而已,他等得起。

临近最后一天时,盛言楚正在小公寓里收第二波白雾时,忽听外边传来阿虎急迫的叫唤。

“爷,有大事!”

盛言楚赶紧走出来,以为埋毒肥的事有了后文,谁料阿虎却拼命摇头,抖着手指着外边,大喘气道:“金、金大小姐来了!”

阿虎作为盛言楚的贴身小厮,自是知道金玉枝是宝乾帝惦记的姑娘,来陵州后,阿虎曾给金玉枝送过一封信,金玉枝当时看信时露出的嫌弃表情,阿虎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金玉枝?”盛言楚愣住。

金玉枝找他做什么?

宝乾帝稀罕金玉枝,因着这个缘故,盛言楚就须得给金玉枝三分面子。

偏厅里,金玉枝挺直脊背端坐于座,远远见到盛言楚,金玉枝还起身福礼相迎。

“盛大人安好。”

如此贤雅大气的模样看得盛言楚眼皮抖了抖,好家伙,不就随军了一年吗?变化这么大?

走至近前,盛言楚垂眸多看了两眼,金玉枝容貌比之从前并无变化,但梳得妆容可比从前端庄多了,因金家男丁还在西北流放,金玉枝发髻上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插金戴银,如瀑的长发只用三两根红带绑着垂在脑后。

盛言楚当年在临朔郡初见金玉枝时,金玉枝也绑着吉祥红结,但那时的金玉枝眼中满是野心和鄙夷,现在的金玉枝气势要比从前收敛很多,据他了解,金玉枝来南域没多久便摒弃了先前的种种坏毛病,说话方式、衣着等等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人再怎么改造,脾性也不可能变化这般大,何况是在短时间内。

如今的金玉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他的眼神也远没有从前那般敌视,活似换了一个人。

换了一个人…

盛言楚顿住脚,满肚子疑惑地盯着金玉枝。

“盛大人!”金玉枝豁然站起身,语气中拉扯出不满:“玉枝虽是罪人,但终究是未嫁的闺阁女,您这般盯着玉枝看不妥吧!”

盛言楚干笑两声,落座时心中陡然起了一个念头:原先的金玉枝是现代人的灵魂,决计不会因为他的直白目光而介意。

换言之,现在这个金玉枝应该不是从前那个。

入了秋,陵州城的高温依旧没散,金玉枝来通判府时不嫌热的穿了一身长裙,裙角盖住绣鞋,俨然一副正经大家闺秀的做派。

若只是这样,盛言楚些许会猜是不是原本那个金玉枝归了魂,可金玉枝接下来的一番话又令盛言楚推翻了这么念头。

金玉枝优雅的起身,冲盛言楚再次敛衽行礼,说话轻柔,却字字决然。

“还请盛大人替玉枝回了官家的心意,玉枝家中叔伯皆还在西北受罪,官家…娶玉枝委实不妥。”

盛言楚叹了口气,暗道你金玉枝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宝乾帝执拗的要娶你,你让我去拒绝他,这不是自找死路?

“这事不好办。”盛言楚实话实说。

他还想多活两年,这种帝王爱情风月故事他着实不想掺和。

金玉枝紧了紧手中的绣帕,似是料到盛言楚会这么说,因而微抬臻首,铿声道:“玉枝也不想为难盛大人,不若盛大人替玉枝送封信回京可好?我数次给官家送信,他皆不回,我只好求到大人这里来。”

别别别,盛言楚心中吐槽声顿起,暗道金玉枝你心里没点数吗?宝乾帝迟迟不回信说明什么?说明宝乾帝不答应你信中所写的内容。

“金大小姐。”盛言楚老神在在道:“恕我直言,你若真不想进宫做宫妃,大可回京直接和官家说。”

金玉枝认真摇头:“此法不妥,我若回了京城,以官家的手段,怕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再出京。”

盛言楚:“……”

霸总强制爱吗?

不过金玉枝说得挺对,宝乾帝也许还真干得出来。

“可你总不回京也不是办法。”

当初是他劝宝乾帝让金玉枝随军的,金玉枝反悔不回京成亲,时间长了宝乾帝指不定会将他一并恨上。

为避免此等情况发生,他是铆足了劲劝说:“为了金小姐您,官家顶着朝中重重压力,你躲在陵州也不是办法,翻年你再不启程回去,官家势必会派人请你回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