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这般回绝,让裴邵并没有想到,之前他这么说话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却没有想到在苏夷光这栽了跟头。不过裴邵也看出来了,苏夷光是真的不在乎这场婚约,要是现在还看不出这一点,他以后也不要再朝堂混了。
“郡主,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还抵不过这区区婚约吗?”裴邵一副受伤的样子,向苏夷光质问道。
苏夷光听到裴邵的话,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仿佛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剧情,她实在是不太适合这种调调。
“我倒是不知,我与裴世子之间有什么情谊?”苏夷光丝毫不理会裴邵的表演,对着裴邵道:“我年幼时登齐国公府的们,齐国公府将我拒之门外,我在马车里等了一天,冰天雪地,回去后我便高烧不退,差点将命丢了,那个时候裴世子怎么不顾及情谊?”
苏夷光不是一个喜欢整日把旧账放在嘴边的人,若不是裴邵弄得这副好像是她辜负了他的样子,她根本不屑提这些事情。
“之后我好不容易进了齐国公府的门,见到了齐国公夫人,齐国公夫人却只会指责我的规矩,派了嬷嬷天天教我规矩,我每日被束缚听训,那个时候裴世子又在哪里?”
“我幼时与裴世子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我获封郡主后出了各府的宴会,我与裴世子再也没有见过面。”苏夷光冷冷地看了裴世子一眼,道:“所以,我与裴世子不过是陌生人,哪里有什么情谊?”什么青梅竹马,不过是裴邵自己臆想的,她可不认,要她说,她与裴邵连陌生人都不如,情谊更不可能有。
裴邵被苏夷光质问地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他没有想到苏夷光会翻幼时的事情,幼时的事情他大多不记得了,当时宣平侯府那个情况,齐国公府一心想着退婚,他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想娶苏夷光的想法,所以他一直都避免和苏夷光见面,生怕传出什么,让婚约更不好解除。
这些年,苏夷光不来参加齐国公府的宴会,不登齐国公府的门,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也忙,不经常在府中,苏夷光又整日入宫,毕竟苏夷光也不是对他避而不见。至于苏夷光不见齐国公夫人的事情,他就更不觉得有什么了,他母亲之前对苏夷光的苛刻他清楚,他觉得苏夷光可能是有些害怕他母亲,所以避而不见。
苏夷光有联姻的价值,长得十分漂亮,很合他的心意,他也是愿意娶的。他没有想到的是,苏夷光居然记仇,记得还是他和齐国公府的仇。
“郡主若是记恨这些事情,我是可以解释的。”裴邵努力缓和心情,重新摆出温柔的样子对着裴邵道:“我是齐国公府的世子,身上的担子很重,幼时便十分繁忙,整日呆在书院,并不是对郡主避而不见。”
“至于我母亲,我母亲只是性子严肃,重规矩,并不是苛待郡主,他待我也是这个样子,从小对我要求严格,若不是母亲,也不能有现在的我。”裴邵对着苏夷光解释道。
苏夷光听到裴邵的话,嗤笑道:“哦?是吗?原来齐国公夫人也让裴世子在外面冻了一日高烧不退?原来裴世子身边也有拿着戒尺虽是打人的教养嬷嬷?”
苏夷光的话让裴邵的表情越来越僵硬,“裴世子,不要再做这些苍白而可笑的解释,我若是相信,那才是笑话。”
裴邵被苏夷光的话气得不轻,脸上刚才温柔的神色都不见了。
“裴世子,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那我就不奉陪了,裴世子自便。”苏夷光说完后便带着颜女官等人离开。
凤仪宫中,周皇后看着脸色逐渐恢复的儿子,问道:“赐郡主府的事情你是怎么让陛下同意的?”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让景祐帝赐下郡主府,只是本朝开国至今只有一例,苏夷光又和皇室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她觉得不可能,就没有去尝试。
“主要是永嘉自己的功劳。”太子没有具体和皇后解释,三七和蒸馏酒的事情关联不小,这样的事情有他操心就好,没有必要让皇后跟着操心。
景祐帝之所以会同意,其一是这两样东西的缘故,第二是因为永嘉确实很讨他父皇欢心,再者是因为太后的缘故,太后偏爱永嘉,再加上这次对他的救命之恩,景祐帝才会赐下这座郡主府。
周皇后看太子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多问。周皇后看着太子,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她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对谁的事情这么热心过,太子看着温和端肃,其实是个冷清人,想到太子整日里盯着永嘉的功课,天天给人家当夫子,又对人家的事情这么热心,忍不住问道: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小姑娘?”
第38章 批命
太子听了皇后的话怔了一下, 随后只是笑着答道:“母后说笑了,我将永嘉当作妹妹,哪里是您想得那般?”
皇后狐疑地看着太子, 但是太子目光清明, 一副随她打量的样子, 让皇后又觉得之前自己的猜想可能是错的, 最后还是道:“你可要想清楚,永嘉是个好姑娘, 你要是喜欢她就收起你做夫子的那一套, 小心将小姑娘推得越来越远。”
听到皇后的话,太子哭笑不得, 说道:“您想太多了,儿子真的没有那个心思。”先不说他把小姑娘当妹妹, 就说当夫子这件事,他觉得皇后想得太多,他像是没事干, 天天给人家当夫子的人吗?
他让小姑娘多读些书, 一是不想浪费她的天赋,他从来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若真的不读书, 只一位地拘泥于后宅,只会养成目光短浅,心思敏感, 甚至还会为了一些小事闹得天翻地覆, 他的小姑娘灵动可爱, 他想要小姑娘多读些书, 这样见多识广, 眼界高了,自然不会拘泥于内宅的那些小事。
其二,他觉得小姑娘有很多的奇思妙想,比如防治天花的方法,比如现在三七蒸馏酒,还有一些小东西,比如香皂这些,小姑娘想法很多,他不想浪费小姑娘的才华,多读些书,以后总有用到的地方。
至于练字,那纯碎是为了让小姑娘静心,事实证明,成效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在宣平侯府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小姑娘还能够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情,清楚自己要什么。
至于他对小姑娘的心思,太子觉得皇后真的是想多了,不说别的,永嘉现在还一团孩子气,他又不是那种喜欢小孩子的人,他现在拿永嘉纯碎是当妹妹。
皇后听到太子的话,又想到太子请景祐帝给苏夷光赐郡主府的事情,觉得太子的话应当是真的。她这个儿子若是真的想让永嘉嫁给他,就不会折腾出什么郡主府来。
之后皇后看着太子,又想到太子的婚事,对着太子道:“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老二都要选妃了,你和老二也没差多少,是时候给你准备相看太子妃了。”
太子听后皱了皱眉道:“母后怕是忘了,圆慧大师曾经为我批命,我及冠之前不宜成婚。”圆慧是大魏的国师,批命极准,当年景祐帝在被兄弟排挤,先帝不喜的时候遇到圆慧大师,圆慧大师为他批命‘潜龙在渊,腾必九天’,并为景祐帝解签,几句话的指点解了当时景祐帝的困境。
事后,景祐帝果真越来越得先帝看重,最后成为新皇,成为新皇后,景祐帝便尊圆慧大师为国师。太子对这些卜卦之事原不是太相信,只是后来圆慧大师又接连预测准了几件事,比如在圆慧大师见到太后时言,‘今年有灾,祸及性命,不过已遇贵人,必能逢凶化吉,否极泰来,晚年康健。’。
一开始大家当当成笑话,毕竟太后已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之一,哪里有人能称得上时太后的贵人,而且圆慧大师说太后已遇贵人,这更是无从谈起。结果当年,太后果然染上了天花,正当性命垂危,无药可用之时,苏夷光自请入宫侍奉太后,不仅让太后痊愈,还解了当年大魏的天花之危。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年圆慧大师批命的时候,知道的只有太后和景祐帝,以及当时被景祐帝带在身边的他,这件事连他母后都不清楚。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圆慧大师,圆慧大师也给他批命,言他‘及冠而婚,盛世而临’,他父皇听到盛世二字,欣喜不已,连声质问,他当时不解,现在倒是明白,身为帝王最想要的就是史书上的盛世二字,盛世便代价表着他是明君。
想想他及冠之年,不出意外,当政的依旧是他父皇,那么可以说盛世是从他父皇手中开启,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是最大的追求和成就。
也因为这句话,他父皇对他也极为看重,将他视作可以继续缔造盛世的储君,他父皇亲口对他说过,“这盛世由朕开启,我们父子定能开创大魏盛世,让大魏长长久久,永不衰落。”
圆慧的话由不得他不信,不过是晚成婚几年,这又有什么,若是晚成婚几年就能开创出一个盛世来,拿到也不亏。
圆慧给太后批命的事情皇后不清楚,但是给太子批命的事情,皇后听景祐帝说过,她知道景祐帝态度十分坚决,绝不会让太子在及冠之前成婚的,这她没有办法,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给太子选妃啊。
“没说让你现在就成婚。”皇后不在意道:“我只是给你选出太子妃来,等你到了及冠之年,再成婚不就好了?”不成婚不代表她不可以选儿媳妇啊!皇后觉得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太子无奈,“等到我及冠之年,还有几年,这中间变数太多,母后没必要现在就决定人选,到时候出了乱子就不好了。”现在江南政局动荡,还不知道要扯出多少人来,朝堂会重新洗牌,这个时候确定太子妃可不是个好选择。
皇后看太子主意已定,她这个儿子从小主意大,她根本劝不动,所以只能点头同意,但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侧妃和侍妾呢?”不大婚,不代表不可以有侧妃和侍妾,皇后没有想让儿子一直憋到二十岁才知人事。
太子听到皇后提起侧妃和侍妾,皱眉道:“东宫没那多闲钱养闲人。”是的,在太子心中,侍妾和侧妃与闲人没什么两样,至于生育孩子,看看如今的现状,他虽是嫡子但并不是长子,所以他二皇兄蹦跶地特别欢,他希望他的长子也是嫡子,这样就没那么多乌烟瘴气了。
连繁衍子嗣这点用处暂时都用不到,他觉得侍妾和侧妃真的和闲人没什么两样。有养侍妾和侧妃的钱,他还不如干些别的事,太子府看着俸禄不少,但真到用的时候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更何况他想要干的事情还有很多。
只是这些他并不打算和皇后说,皇后是想要看着他尽早开枝散叶的,这点他清楚,所以他一口回绝了皇后,让皇后暂时歇歇这些心思。
他觉得是时候转移一下注意力,给皇后找些事情做,“母后,文庆宫过几日便重开了,永嘉也要重新入学,郡主府还要一段时间才能修缮好,这段时间不如就让她在宫中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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